第十九章风云突变（1）
中秋节的时候，崇祯皇帝让曹化淳传话让周文瑞进宫面圣。
中秋节对于明朝是有特别涵义的。相传元朝对汉人统治极为严酷，朱元璋要起事时很怕被官府侦知，当时军师刘伯温就出一计，在中秋月饼中夹上“中秋节，杀鞑子”的字条。当年中秋汉人纷纷拿起武器，杀官造反。后来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就一直有在中秋办宫宴，并赠糕饼给群臣的传统。
周文瑞见了崇祯皇帝大礼跪拜之后，崇祯还是照例赐了他坐。文瑞推辞不敢坐。崇祯见他拘谨很多。就笑言：“是不是最近朕委屈你了？”吓得文瑞连忙跪倒口称不敢。
崇祯道：“外面流言你也知道，我们君臣相知颇不容易。我这几月不召见你也是在保护于你。你现在毕竟年幼。行事稍有差迟，被人抓住了。以后朕再用你就颇为麻烦。你也知朕的为人，一心要做个中兴之主。这次你仗打的不错。不过东江十多万将士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把收复之城又放弃了呢？现大臣里也颇有微词者。你说说看。”言词也不似平日亲切。
文瑞连忙站起。想这些清流估计是背后被人指使。指使之人哪有不明白东江怎么可能有十万兵。弹丸之岛，就算加上金州卫的兵马也不会过五万，我要是把实情和皇上一说，必然震怒。是要借我杀害东江毛文龙。好在前几日老师家有了预报。自己有准备。
装做慌张地对崇祯禀告：“皇上此次东江作战，臣请战之时即禀明皇上，是为禁卫军练兵，所以臣所带不过禁卫军所属七百精锐。攻击镇江之举也是临时起意，并五详尽的计划，毛帅兵马主要在东江和金州卫。而毛帅本意是要攻下铁山堡为东江冬季牵制后金军做准备。而臣所帅之兵不过是牵制敌人的偏师。不料将士勇猛，一股而下镇江也出乎臣的意料。臣出战之时也未曾要求辽西诸镇配合作战，敌在辽西重兵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必奋力来争，臣孤军悬于海外，自然按计划撤出。先毛帅顺利拿下铁山。此战也算圆满。可能是攻克镇江比攻克铁山更为显目，所以臣下的奏折对原作战情形报的不准，以致皇上有误解，臣告罪。”
崇祯听罢也点点头，想当日朝中也并无人提出对建奴用兵，倒是文瑞主动要求带新建禁卫军去练兵，现在打了胜仗反而被诘难，而且文瑞说的也很有道理，所以脸上马上缓和下来：“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怪不得镇江是你统兵而不不是毛文龙。哎，偏师袭扰能创下如此战绩也算难为你了。你把当日战况详细说说。”
周文瑞就把当日情况略略说了下。而且表明自己原有守城之心，特帅军东向阻击增援之敌还遇上危险，并让皇上所赐禁卫军旗染上建奴的血。后来敌援军蜂拥而至才退出镇江。崇祯听了很是出气，对文瑞身先士卒也是感动，毕竟文瑞还是少年的年龄。心下想那些御史也算讨厌，明明自己指挥周文瑞出征打下了几十年不见的大胜，这些大臣却来挑周文瑞的毛病。简直就是变相对自己不满。口里不说，心里就埋下了对清流不满的根子。
“朕就知道你还是忠勇的，不过以后冲锋陷阵之事不该由你来做，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之下，你这个圣人学生难道不知。最近在家念书是好事。对了你去看看皇后吧随便看看你外甥，等下宫中中秋宴你就留下吧。”
文瑞告辞退出乾清宫，一出门口便连忙拿出汗巾擦拭满头的汗水，只觉自己身上也已经湿透了。暗道“确实伴君如伴虎”对老师所说的话一句都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自己如此，何况群臣。
这时高起潜偷偷从边上溜过来，一施礼对文瑞道：“老奴愧对大人，大人所托之事老奴没法办到。”
文瑞知道他指的是当初请他挡住裁撤驿卒之事，结果却不如人意。连忙还礼。口称：“有劳高公公了。”一把把他拉到边上，略略把裁撤驿卒的关键和他一说。高起潜一听也是大惊。文瑞只能对他说，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现在举国升平，忠言逆耳。先看看吧。说罢告辞去往坤宁宫见皇后去了。
是夜回家，老爹周奎已经等在书房。周文瑞将入宫前后情况和老爹一说，周奎也连连擦汗。问周文瑞怎么看今后局势？
周文瑞摇摇头道：“东江一仗原本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战役。但大明对建奴几十年少有胜迹，或者就是几乎没有胜迹。所以才招人嫉妒。原本好打算反复在东江和金州卫防区，甚至朵颜卫骚扰建奴。现在看来，万一不慎，阵上九死一生活下来，弄不好就死在朝堂上了。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顿了一顿又说：“建奴心性凶残，而且敌酋皇太极为人量小气狭，这次的亏估计肯定会报复，而且他们也久有南下的野心。现在的情势很难保持。而且西北的局势也很微妙，稍有不慎，哎。。。。。”
周奎还想问，文瑞摆摆手止住了老爹道：“京里粮食不要多囤，尽量放在天津卫。南面还要多经营，我累了，有事明天我再和您说吧。”
崇祯二年十月，周文瑞科举得中以二甲第五，赐翰林院庶吉士。由于他先前已授六品禁卫军监军，所以其实是拿了六品编修的俸禄。吏部知他是皇亲，也不免了他原有的官职。周文瑞正式成为大明士族官僚里的一员。
同年十月二十七后金军分三路攻入长城。一路破大安口入侵中原，大安口守将周镇战死，一路袭龙井关，龙井关被破守将参将张安德败逃，洪山口守将张万春直接投降了后金军，随后后金军破遵化，包围蓟镇。十月三十蓟镇总兵满桂战死，皇太极帅军直扑京师。
朝野一片哗然。几个月的太平日子一下被彻底打破。京畿附近除了三大京营，基本五什么常备军队，辽东的援军远在敌后，要回师也颇为棘手。山西三边的戍卒久未发饷。军力堪忧。朝上居然有人出言，说是五月对后金之战得不偿失，提出议和的设想。崇祯皇帝脸色都变了，还好有孙承宗出来呵斥了与敌媾和的想法，勤王诏书迅速拟好，准备向辽东和山西河南调兵。朝野上下一片乱乱纷纷的景象。闻听消息的百姓也纷纷买粮，一时京城粮价飞涨。
退朝后崇祯留了内阁孙承宗等几个老臣议事，其他人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孙承宗却不慌张对崇祯皇帝道：“陛下不必慌张，我谅那贼酋此次进犯讨不得好去，弄不好是自投罗网。”众人奇怪，均想这孙老大人莫非年老糊涂了不成。
“陛下莫不是忘了在天津卫编练的禁卫军了？”孙承宗一语终于点醒了皇帝。最近几个月，皇帝不、没见过周文瑞，大半年禁卫军也没什么消息，皇帝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这支自己的军队。稍稍安了心。
周延儒，韩矌等内阁大臣本五良策，一天孙承宗提及天津卫居然有一支劲旅，都迫不及待地建议要这支军队速掉京师加强守卫。并一再追问这军队的实力。
孙承宗见机会恰当，就对皇上道：“皇上莫不是忘了，禁卫军监军道周翰林正在翰林院呢，禁卫军的调动莫不听听周翰林的建议。”
崇祯一听正是此理，就让高起潜传周文瑞，让其他大臣先行回去了，只留了孙承宗一人。
周文瑞到了殿上行罢礼乖乖地低着头等皇上吩咐。崇祯几月不见周文瑞发现他显得比以前更稳重了，也暗自点头。“免礼，起来吧，建奴的军报你知道了吧。”
“臣也才听说。”
“那你以为建奴此次入关目的是什么？”
“主要还是劫掠，不过既然蓟镇已被攻破京师北面也没什么防卫，估计建奴会南下围攻京师。”
“哦，那你以为京师安全与否。”
“回皇上，京师固若金汤，不必忧虑。”周文瑞只是问一句答一句，不说过份的话。
“好了，不要听你好话，京师城防守卫不足，大臣们都已发勤王诏书，你以为呢？”
“陛下，臣非妄语，勤王诏书一下，最先动的必然是天津卫的禁卫军，就臣了解，禁卫军一夜就能抵达通州，扼住建奴南犯之咽喉。而后至的必然是心急如焚的袁兵部的关宁军。所以陛下不必忧虑，如陛下不反放心臣恳请出京，继续履行臣禁卫军监军的职责，如不能告捷请陛下治罪。”
“恩，准你所奏，你速去天津调禁卫军将士北上通州挡住建奴。”
这时周文瑞又跪倒叩头道：“请陛下免我欺君之罪。”
崇祯一时一愣。“你先说，朕先赦你无罪。”
“陛下，臣早在禁卫军练军之时，就与周镇商议过，京师原外有朵颜三卫，但自万历年来我朝多无恩与他，现建奴势强此三卫和我大明必阳奉阴为。如五这三卫做屏障，则京师在蓟镇方面的防守实在堪忧，所以和周镇商议，如万一建奴从蓟镇突向京师，则立即派兵巩固通州，以防万一。所以臣想，禁卫军已经在通州了。此事未有皇帝诏书和兵部行文，所以请陛下恕罪”
“哈哈，原来是如此，朕不怪你，还要奖赏周遇吉。你认为禁卫军能否在通州挡住建奴？”崇祯还是有点不反放心地追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