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繁星点点。晚饭过后的白家撑起了红红的灯笼。丫鬟、家丁们各自忙着手中最后的活儿。
鸳鸯纸窗,喜字贴两旁,白府的新房内,白采凝正对着铜镜卸妆,轻取玉簪,盘下秀发,白采凝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有韵味。李墨躺在铺上,侧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忽然卸完妆的白采凝转过头来,用她那清水碧潭般的眼睛对视着李墨。她轻启红唇,问道:“夫君,你今天可是去了青楼?”
李墨心头一跳,不管哪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质问时,心头总是有点底气不足的。不过李墨却没像一般男人一样,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而是很坦率的承认道:“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采凝脱掉衣裙,穿着亵衣、亵裤钻进被窝,面对着李墨道:“今天小涵去西街买胭脂,见到你和两人一起进了浮华楼。”
“呵!同僚邀请,盛情难却。”
白采凝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尴尬的李墨,低低道:“凝儿不是责备夫君,只是青楼女子不干净的,夫君还是少去些好。如果夫君想了,家里有我,有丫鬟的,何必去外面寻芳?”白采凝这话倒不是瞧不起青楼女子,只是这个时代花柳一病可是绝症,她出言也是为了李墨好。
呃……,李墨讶然。这也太大方了吧,自己在外面寻花问柳,不但不责怪,还倒给自己指定何处寻芳草?这对我也太好了吧?忽然间李墨有些愧疚。想想自己从刚到北宋,入白府行窃,到现在和白采凝成亲,期间虽然有白殷那老头儿的强迫与指使,但不可否认的是,白采凝不管如何,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是很好的。而自己呢?为白采凝做过何事?
白采凝感受到李墨眼光之中的些许愧疚,心中暗暗得意。她的闺中姐妹,成婚都比她早上好几年,得宠、失宠的,她不知看过繁几,所以驭夫之术自然是学了不少,女子嘛,谁不希望赢得夫君过多的宠爱呢?白采凝心中高兴,抓着李墨的衣襟,卷缩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准备安然入睡时,却听到门外一整敲击。随后,听到门外小涵喊道:“姑爷!姑爷!包大人遣人来召你去开封府衙。”
李墨听到呼喊一阵烦闷,心说包大人没事晚上召我做什么?我就一衙役,还兴上夜班不成?
不过烦闷归烦闷,上司有召唤李墨还是得去的,他掀鸳鸯红绣被,取下衣裤混乱穿在一起,正欲出门,却被白采凝拉住,埋怨道:“再忙也得把衣服穿戴整齐。”说完白采凝伸出玉手,整理着李墨凌乱的衣服,末了,叮嘱道:“早些个儿回来。”
李墨‘嗯’了一声出了新房,借助小涵打着的灯笼离开了白府。李墨刚一走出白府,就看见汴京城内兵马流动,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李墨逮住路过小队禁军中的一位,问道:“兵大哥,这是出了何事?”
那禁军正忙着四处巡逻,一下却被李墨抓住,心中恼怒,正欲破口大骂,不想回身却见李墨身边的一个俏丫鬟,手提着灯笼,灯笼上还写着斗大两字‘白府’。
这下那位禁军可没脾气骂人了,而是恭恭敬敬回答道:“城中出大事了,吐蕃三王子入夜被杀,身死大宋,现在整个禁军都出动呐,四处巡逻搜捕犯人。”
“什么?”李墨大惊!乌尔卡怎么死了?白天在浮华楼里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入夜就被人刺杀而死?李墨夺过小涵手中的灯笼,对小涵道:“自己回府,不用送我。回去和你家小姐说下,也许今夜不回来了,叫他早点入睡。”说完李墨撒开脚丫,便往开封府衙跑去。
李墨到达开封府衙时,开封府衙灯火通明,开封衙役悉数在场。包大人那本就暗黑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凝重,看上去有些压抑。展昭那两条好看的剑眉,也变成了两条戟眉,看上去颇不美观。李墨进入衙役队伍,走到相熟的孟三、刘让身边,看了两人一眼,却见孟三目光有些闪烁。
难道是孟三入夜潜入驿馆杀三王子?李墨心头一惊,暗道:这可不好!如果这事真是孟三干的,恐怕他就小命不保了。
李墨上下扫了孟三一眼,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孟三被李墨看得颇为不自在,弱弱的回避着他的目光。猛然李墨瞳孔收缩,目光落在孟三靴子边缘,那儿颜色暗红,定是些血迹。
果然是他!李墨心中一阵抖动,连忙告诉自己,不能声张,镇定!不然让其他人发现孟三就完了。再怎么说孟三也是李墨来到北宋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平时孟三为人直爽,对李墨这个新来的衙役也百般照顾,如今孟三有事,李墨自然也得帮他掩藏。
李墨灵机一动,脚在地上黏土上跺了跺,然后一脚踩在孟三鞋边,扭了扭。这样一来孟三脚边血迹被黏土掩盖,在这乌黑的夜里,只要不细瞧,绝对是看不出来的,只要一会有机会,再提醒孟三换掉鞋子便可。
孟三脚上吃疼,莫名的看着李墨道:“李兄弟!你踩我做什么?”
李墨弯眉一笑,心想看这孟三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还挺会演戏的。“没事!没事!天色昏暗,没看清脚下。别说了,听包大人讲话。”
包拯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衙役,清点了下人数,七十三人全部到齐,他道:“今天晚上汴京出了一件大事情,吐蕃三王子在驿馆被杀,而凶手却以逃跑。”
此言一出衙役们一阵哄然,就连和孟三关系极好的刘让也不例外。
“安静!先听我说。现在汴京城门已经关闭,想必凶手应该还在城内,所以现在情况紧迫,大家三人一组,挨家挨户仔细搜查,务必不要放走一个可疑人员。展昭、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孟三、刘让、李墨,随我前去驿馆勘查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是!大人!”众衙役领命而去。
李墨、展昭,开封众衙役,还有一名仵作,跟随包拯快步赶往驿馆,途中孟三眼神不停闪烁,颇不安宁。李墨偷偷注意着孟三,有心提醒他鞋边上的血迹,但却苦于没有机会。
这样下去,孟三迟早会被其他人发现的,要知道包拯、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哪一个都是搞刑侦工作的,孟三这做贼心虚的表现迟早会落入其他人眼里。这不!走在孟三旁边的刘让就已经瞧出些许端倪了,不过还好,他是孟三的兄弟,就算猜到什么,也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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