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文臣武将,分道两旁,文左武右。
左列第一位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寇准,右列第一位是,司空兼侍中、枢密使、尚书右仆射冯拯。
大殿之上,金灿龙椅,一十二、三岁少年,稚气未退,以黄袍加身,他神情有些柔弱,怯生生的看着殿下大臣。
而龙椅之后,锦绣珠帘,隐约中能见一高贵妇人,端坐凤榻,眼神犀利的看着殿中央跪赴之人。此人满身枷锁,五大三粗,正是开封衙役孟三。
“此人拒不认罪!母后!该当如何?”小皇帝弱弱的转过头问道。
太后刘娥秀眉一挑,厉声道:“来人,施棍刑百仗。”太后喧完懿旨,四名剽型大汉进了紫宸殿,两名大汉抵死按住孟三,另两名手持棍棒‘噼里啪啦’毫不留情的落在孟三身上,几棒过后皮开肉绽,殷殷鲜红渗透出孟三的布裤,孟三挣扎喊叫,却依旧不肯认罪。
包拯在众官之中率先撇开了眼睛,不忍多看。而龙椅上的皇帝更是看不下去了,略带颤音的问:“孟三!你为何还不认罪?”
孟三额头滴汗,咬牙切齿道:“既未为之,为何认罪?”孟三抵死不认,珠帘后的太后一听,秀眉倒竖,冷森道:“证据俱在,还敢抵赖,来人!上刑具,施炮烙之刑!”所谓炮烙之刑,就是把人放在烧红的金属器物上,其痛苦可想而知。
太后话语一落,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铜制空心圆柱,被人固定在木板上抬了进来。铜柱高约一人,直径约半丈,内烧火炭,人在一丈外也能感受其高温。
孟三惊骇的看着烧得通红的铜柱,拼命挣扎、怒吼。四个大汉看着孟三阴阴一笑,架着孟三就往铜柱而去。
就在这时,只听殿外一声大喊:“等下!手下留情!”来人正是李墨、展昭二人。
这一声爆喝惊扰朝堂,禁军侍卫连忙阻拦李墨、展昭二人。此乃皇宫,展昭不便动武,只能任由禁军侍卫阻拦。
珠帘之后的太后刘娥,看着殿外闹剧,眉头微蹙,问道:“殿外何人?为何擅闯皇宫?”
李墨推开身前禁军侍卫,和展昭一起恭敬回答道:“殿外开封衙役(总捕头)李墨、展昭!有要事启禀官家上,擅闯皇宫还忘恕罪!”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一个小小的衙役和捕快,居然如此从容的就闯进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来到了紫宸殿外。
这两人是何方神圣?朝堂中有些知晓李墨名讳的官员,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白殷。白殷一哆嗦,差点没吓得瘫软在地上。自己这女婿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没想到平常平平淡淡的他,居然一下闯入皇宫大内了。我的天!这家伙不是我老白家的对头,派来祸害我老白家的吧?一会儿太后震怒,可怎么担待起啊!
不过太后刘娥素有贤名,史书称其“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这里的吕、武指的是吕雉与武则天。)太后对于李墨二人擅闯皇宫虽然心生不快,却还是道:“放他们进来!哀家先看你们有何要事启禀,如果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就和殿中犯人一并接收炮烙之刑吧!”
李墨看着那烧得通红的铜柱,感受着阵阵热浪,却忍不住心生寒意,身体冷颤一阵。“启禀官家,启禀太后!草民禀报之事,乃和吐蕃王子命案有关!”(衙役虽属官吏,但并不是朝廷正式编制,故自称草民。)
“噢?”刘娥一听和命案有关,来兴趣。“莫非此案还有蹊跷不成?”
李墨一看太后似乎不会治自己罪,心中松了口气道:“太后英明!此案确实还有蹊跷!”
太后在珠帘后,挪了挪身子,道:“有什么蹊跷?快讲!”
李墨低头拱手,开始讲述道:“是!事情是这样的,草民与孟三既为同僚,又为朋友。草民不愿相信,人是孟三所杀,便约上展昭一起到驿馆寻找证据,以求能证明孟三清白,保全他性命。”
“别拖拖拉拉的,哀家讨厌办事、说话拖拉的人。直接说重点,不然哀家可治你罪了”太后凤指,指着李墨道。
李墨心头一跳,没想到太后还是个急性子,一点也不配合自己讲悬疑故事。李墨只好简洁道:“是!草民和展昭夜间进入驿馆,在吐蕃王子下榻的紫檀居,埋头苦找线索,终于!草民和展昭在紫檀居找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太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墨看了身边展昭一眼,道:“太后恕罪!此物一会儿破案时大有用处!所以现在不便拿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太后道:“噢?既然破案有用,哀家就许把物品藏着。你继续往下说,我看你怎么证明孟三清白?”
李墨又道:“要证明孟三清白,草民需要吐蕃王子的尸首才行!草民恳请太后,让禁军把吐蕃王子的尸首从相国寺抬来。”
这么麻烦?太后眉头一皱,道:“准!”
约莫半个时辰,禁军运送着乌尔卡的棺材,快马赶到了紫宸殿。
李墨揭开棺盖,拿着乌尔卡的右手高高展起,对着众大臣道:“证据就在吐蕃王子这右手上,不!准确的说,是在他右手指甲里!你们看,吐蕃王子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指甲里都残留着血块,以及皮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吐蕃王子死前,应该用力抓过凶手一抓,并且抓破了凶手的皮肉。”说完,众大臣皆来到乌尔卡尸体边观看,见他手指甲里果然残留着血块和皮肉,嘴里啧啧有声,议论纷纷。
随后,太后也派下个太监前来检查,太监看后,回禀李墨所言属实。太后便道:“如此说来,只要检查孟三身上有无抓伤,就能判断他是否是凶手了?”
“太后英明!”李墨虚伪的高声赞道。
太后轻点凤首,对身边伺候的太监道:“你带他下去检查,看全身有无抓伤,检查完毕后,禀报哀家!”
太监领命,带着孟三出了紫宸殿,约半炷香太监带着孟三回来了。“启禀太后!奴婢并没有在孟三身上发现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