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惊呼一声,聂隐娘解释道:“昨晚有人来刺杀刘公,我与之交战片刻,我中了他一指,他中了我一剑,随后护卫们赶来他便走了。”
红线仔细拿着聂隐娘的手观察那个淤痕,还拿手指比了比,然后惊呼道:“是个女人!”
杨彬也看出来了,那道淤痕若是一指未免太粗,若是两指又细了许多,除非是女人的手指才能造成这样的痕迹。
红线吸了口冷气,惊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能伤着姐姐的女人!”
聂隐娘将袖子放下,若无其事地笑道:“你不也差点赢了我吗?那个人你也听过的。”
“谁?”红线奇道:“我记忆中没有那么厉害的女人呀。”
聂隐娘神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道:“是精精儿,世人一直以为他是采花盗,没想到居然是个**贼!”
“是他!”红线大惊道:“他居然是女的?姐姐你没搞错吧?”
“绝不会错!”聂隐娘恨恨地道:“昨晚她来袭的时候从她的身形与剑法都能看出些端倪,被她扣住腕脉的时候我已经确认她是女人,这贼子还想轻薄我,结果才一时大意给我刺了一剑。”
“啊!……我还以为姐姐占了上风呢。”红线惊呼道。
聂隐娘苦笑道:“精精儿成名已经二十年啦,我能跟她打了十多招不落下风已经很难得了。”
“精精儿?那个家伙不是空空儿的师弟吗?他怎么成了女的?”杨彬惊讶地插嘴道,他终于记起精精儿是什么人了。
“你居然也知道空空儿……”聂隐娘第一次正眼看杨彬,红线也很惊讶,聂隐娘脸上忧色更重,道:“我们联手或许可以打跑精精儿,但是若惊动了空空儿……”
红线猛一哆嗦,道:“姐姐,我们一起逃吧。”
“逃,往哪儿逃?妹妹,刘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定要保他周全,你助我打退精精儿之后就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管我了。”聂隐娘抓着红线的手说道。
红线看了杨彬一眼,突然精神一振,对杨彬道:“听说空空儿很疼爱这个师弟,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若我们有办法抓住精精儿,或可逼走空空儿,这人虽坏,却很守诺,你不是有很多鬼点子的吗?快想想办法啊!”
“他?”聂隐娘怀疑地看了杨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杨彬最恨美女不屑的眼神,他心念一转,登时有了主意,道:“你不是说昨晚精精儿在行刺的时候还有闲心轻薄你吗?以我的分析和预感……我断定他再来的时候肯定会先找你,我们就用你做饵,让精精儿把你掳走……”
聂隐娘一掌拍在桌子上,柳眉倒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杨彬杨彬神态自若地看着她,道:“反正精精儿也是女人,你吃不了多大亏的。”
“不行,绝对不行!”聂隐娘断然否决了杨彬的提议。
“是啊,这太危险了……”红线解释道:“被精精儿掳走的女子都是被先奸后杀的,所以大家都一直以为她是男的……”
“哼,那就没办法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吃饱了,先下去休息,红线你待会记得下来服侍我洗澡。”杨彬放下筷子就走。
“等一下……”红线叫道。
聂隐娘将她按回座位上,说道:“别理这个怪家伙?你别忘了,你输给我就要守诺,今晚你是我的了。”
红线一阵面红耳赤,她低声道:“姐姐,精精儿随时会来,我们……不是该全力戒备吗?”
聂隐娘笑道:“她中了我一剑,没养好伤是不会来的,至少今夜不会,嘿嘿,三年多啦,我还真想你呢,我的小美人……”
杨彬虽然已经走远,但是耳里却依然听到了聂隐娘的说话声,杨彬怀疑是聂隐娘故意让他听到的,听着听着,他的脚步不由一顿。
带着疑惑杨彬回到西厢中为他准备的客房,但是却坐立不安,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抢走似的。
陈许节度使刘悟的这个宅子比杨彬曾见过的两个节度使官邸都要华美,这西厢就是一个双层阁楼的小四合院。
杨彬的房间在一层,恰恰正对住在二楼的聂隐娘的房间,耳中依稀仍可听到对面两女的欢声笑语,却搅得杨彬心神更乱。
天渐渐黑了,杨彬才发现房里没为他准备灯烛,居然这等怠慢!他开门叫仆从,偌大的西厢居然一个仆从都没有,杨彬给气得半死,正恼火时,又听聂隐娘的声音在对红线道:“红线儿,你终于长大啦,就像新鲜的水蜜桃儿,谁都想咬那么一口……哟……水蜜桃都滴蜜啦!”
杨彬脑海中霎时浮起一幅诱人的chun宫,他心中狂跳,暗道:“聂隐娘竟然是一个女同志!她竟敢侵犯我的小红线!”
杨彬暗暗咬牙,如热锅蚂蚁般在四合院中间踱了两步,突然下定了决心,大步向通往二楼的阶梯走去。
蹬蹬地上了几级台阶,他又听到聂隐娘道:“看到那些臭男人就讨厌,你那个白痴同伴再敢惹我生气我就一剑杀了他,当刺客处理掉。”
杨彬提起的脚下意识地轻轻放下,聂隐娘的话他可不敢当耳边风,但是想到红线正在被聂隐娘欺辱,杨彬哪里还忍得,他大步跨上楼去,同时大喝道:“聂小姐,请开门,我有急事要和红线说!”
他快步来到聂隐娘门前的时候却听红线的声音颤声道:“不要……不要进来,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红线的声音焦急且委屈,似乎正在强自忍耐着什么,声音断断续续,腻得让人热血沸腾。
杨彬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倒也不敢一脚踢开聂隐娘的门,但是却一指戳穿了窗户纸,然后将眼睛凑上去瞧。
突听聂隐娘喝道:“找死!”
同时红线一声惊呼:“姐姐不要!”
房内灯火瞬间熄了,杨彬只觉耳畔一阵疾风掠过,惊起一片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