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霖乍见这个场景也是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这应该是苏瑜冰那药粉起了作用。
二话不说,让人去紫烟轩把自己留在那儿的药箱取来,先止血包扎要紧。
在小厮去取药箱的过程中,嘉定王爷已让人背到安排他住的厢房内,其后曹霖清洗了他伤口的血迹,缝了好几针,上了一些药后用纱布才算好。
“曹太医,我父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怎么好端端地会晕过去啊?”嘉定王爷的大儿子木泽一直呆在旁边,十分担心他父王的情况。
曹霖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这个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虽然知道嘉定王爷为什么会晕过去,但是他什么时候能醒却不知道,他研究过苏瑜冰给他的那些药粉,他判断不出那些药粉的成分,更不知道它的效果。
“父王出门之前,大夫说父王最近劳心劳力,身体状况很差,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王爷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赶路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明天再看看情况。”
好像也只能这样子了,木泽王子留了几个自己带来的家丁守在父亲身边,自个儿又去前厅候着了。
本以为嘉定王爷很快就会醒来,没想到第二天傍晚时分,还是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这连邬景寺都着急了,问曹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全部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会诊也是无计可施。
“堂堂天朝就连一个好的太医都没有,看样子我们得送父王回松雅埠去。”木泽王子看自己的父亲昏迷不醒,担心不已,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没了个规矩。
在场的太医个个心里愤愤,却不敢发作,确实是自己无能为力,被数落也就忍了。
邬景寺虽脸色不善,但看嘉定王爷为了祖母舟车劳顿而身体不适,也就不开口去计较木泽王子的口无遮拦了。
“木泽王兄稍安勿躁,王爷如果真回松雅埠,这路上没个安稳的环境,再加上耽搁好些个日子,确实不太妥当,而且本太子相信太医们经过会诊会找出病因的。”邬景寺提出自己的太子身份,给木泽王子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妄图随意诋毁天朝的威严。
木泽王子其实一说出口就有些心惊了,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连忙顺着邬景寺的话说:“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太医们有的给嘉定王爷施针,有的服药,有的推穴,可结果没有任何变化,连最沉得住起的太医令都急出了细汗,不时观望大家的反应,还时不时地去查看曹霖的态度。
自从曹霖顶替他父亲曹章腾的位置之后,渐渐将自己医术方面的天赋展露出来,好几次碰到的疑难杂症都是他主治才治愈的。
这次他照样把希望寄托在曹霖的身上,可是曹霖却给他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当即太医令泄气了。
“难道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几个太医在那儿嘀咕开了,除了着急,他们更多的是害怕,床上躺着可是松雅埠的当家王爷,一旦真的永远长睡不醒,他们这些个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
曹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所有太医的脸上有了喜悦的表情,连低着的头都一下子有了力气高昂起来。
“你说的是苏医士?”
太医令突然想起几天前见到的苏瑜冰,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不相信当初那个被判定为心脉已损、只能等死的人竟然又那么鲜活的出现。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曹霖无视他们的反应,微笑着点头。
“这……”
虽然当初苏瑜冰的医术并不比一般的太医差,可是对于她有办法让嘉定王爷醒过来,大家还是不太相信的。
“那是我的师父。”不羁的笑容已有多久没有出现在曹霖的脸上了,使得太医们一下子还无法把他与平时看到的稳重的曹霖太医联系在一起。
虽然无法相信,但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让苏瑜冰来试一试了。
太医令将这个想法告知邬景寺的时候,邬景寺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块儿了,他早已把她曾是一个医士的身份给忘了,只知道那是自己最珍爱的女子,此刻听到太医令的请求时,他本想拒绝的,他说过要保护她,不想让她再参与到朝廷这些事当中来。
“殿下希望我去吗?”最终他还是开口将发生的事告诉了苏瑜冰,苏瑜冰微微一笑,睁大双眼无比认真的看着邬景寺,眼里有的是挑衅和狡黠。
看得邬景寺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我当然不想你再去接触那些人了。”他伸手抱住她,抚摸她长长的头发,像是安慰她曾经的遭遇,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说:“嘉定王爷的身份特殊,其他太医都没有办法了,就算不是为了朝廷的安稳,为了祖母我都希望他能醒过来。”
“而且我知道如果我把你养在后院,让你变成一只名副其实的金丝雀你肯定不会理我了。”她刚才的笑中让他明显感受到了激动,和那种获得自由的兴奋。
“我只是去看病,而且我人在王府里啊,你不会把我弄丢的。”
她说中了他心中所想,一声无奈地轻笑从她的头顶传来。
让堂堂一个草原上当家的王爷来一个女子的闺阁难免不妥,所以邬景寺安排苏瑜冰去嘉定王爷的院落里诊治,担心她受风不利于养病,所以专门让轿子去接送。
苏瑜冰只是简单地给嘉定王爷把了脉,然后翻看了他的双眼,就起身写了一张方子,看得太医令一阵心惊。
他们会诊了两三天,连嘉定王爷为什么昏迷不醒都不知道,而她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就下药了,除非她乱来,要么医术高明到他们没办法到达的境界了。
“苏医士,这嘉定王爷这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令还没有改口。
“我刚才查看过嘉定王爷的脉象,脉象平稳中略显无章,瞳孔遇光收缩速度过快,听家丁说,王爷出门前已经身体不适,还口吐鲜血,再加上这几天劳心劳力,使得他心神俱损,所以要让他醒过来,要双管齐下,否则毫无效果。”
“我刚给他开了一些护心安神的药,让他真正地睡一觉,别看王爷这几天都昏迷着,其实他根本没有静下心来睡着过,只是没办法醒过来,所以更加不利病情。”
“另外我会给王爷连施三天针,让他的心脉汇通,全身血液流通。”
其实苏瑜冰讲的这些,他们几个都已想到,只是没想到让王爷睡一场安稳觉后再醒过来,只是一味地想让他快点苏醒,没想到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嘉定王爷服了药后,苏瑜冰马上在他的心俞穴、合谷穴、涌泉穴进行施针,约莫一刻钟后,才轻轻旋转银针将其拔出,今天的治疗才算结束。
“如果王爷醒来,给他服下这颗药,切记,不能让他下床走动。”苏瑜冰走时吩咐服侍嘉定王爷的家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