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怔在当场,想雪莹只是一时昏厥了过去,怎么也不至于没了气息吧?碧慈吓得脸色腊黄,满面惶恐地看着齐天乐。此时齐天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忙回身看向老者。那老者以手抚须,忖思了片刻,蓦然想到,
“坏了,刚才碧慈姑娘发功的时候,是不是连这位姑娘的魂魄一同收了回去?”
“啊?!!”齐天乐与碧慈同时惊得张大嘴巴,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在碧慈发功前,老者曾嘱咐齐天乐与雪莹二人,并教会其二人护神咒语,这雪莹神智昏厥,自然是无法念那至关重要的护神咒语,这样一来,她的魂魄岂不要随着那群残鬼一同渡到来生去了?这当如何是好?
碧慈此时急得已是眼中含泪,求助地看向齐天乐。齐天乐跳下华车,神情严肃,双眉紧拧,
“老先生,这位姑娘可是皇亲国戚,此事事关重大,可有破解之法?齐天乐在此施礼了。”说罢一揖到地,向面前的老者求助。
老者叹了一口气,扶起齐天乐,
“此事本是老朽求助各位才招致这样的横祸,如果有法可想,老朽自是要尽力,公子何必行此大礼。”
齐天乐听老者的话有希望,立时来了精神,急忙追问。老者目向远方,掐指算了算,回头道,
“这姑娘的魂魄定是去了来生,此事只能再委曲碧慈姑娘亲自到那来世去一趟,再运功将这姑娘的魂魄掬回便是。”
齐天乐神色一愕,面有难色,支支唔唔道,
“那碧慈不会再出事吧?不会连她一块都回不来吧?”
老者微笑不语,看向同样以惊愕神情望着他的碧慈,
“只要碧慈姑娘不贪恋来生,定是会回来的。”
碧慈走过来,向老者深揖一礼,
“求老先生告知去到来世的法门,碧慈定要将雪莹郡主的魂魄掬回。”
老者感动地点了点头,
“好,这样最好,只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天气还是很热的,雪莹郡主的尸身我们最多也就能保持三天,过了这三天魂魄既便是回来,恐怕也没有可附之体了。”
齐天乐担心地走过来,双手搭在碧慈的肩上,关切地问,
“碧慈你可以吗?不要勉强才好。”
碧慈微笑一下,
“如果雪莹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交待,也是我一时疏忽才导致这样的祸事,我自是要前去的,大人不要担心,三天后碧慈自是会回来。”
老者把碧慈唤至一边儿,小心地与碧慈耳语了一阵,碧慈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记,还不住地点头。齐天乐在一边傻傻地看着,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既不放心碧慈,又为雪莹的无辜丧命感到痛心,心里虽然不舍碧慈,却也是没有办法。
碧慈得了老者的移魂密语,默默地上到车内,柔和的目光递向齐天乐,
“大人,如果碧慈真的回不来,请把我和雪莹葬在一起,让我们姐妹也好有个伴儿。”
齐天乐闻言慌恐地跳上车,不管不顾地抱住碧慈,
“怎么会回不来?要是这样就不要去了,何苦再搭上一个?”
碧慈轻笑摇头,
“我只是说万一,你急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忽觉他的大手抓得肩头巨痛,嗔怪地道,
“你把我的肩要抓碎了。”
齐天乐忙松开手,依旧是一脸的不放心。碧慈看着齐天乐关切的神情,突然心头一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牵挂自己。
碧慈双腿互盘,心中默念老者刚刚传授的移魂大法,只是片刻之功,便不挪不动,整个人如同僵化在那里,齐天乐伸手探她鼻息,却是和雪莹郡主一样,气息全无,齐天乐看到这种情景,忽觉鼻子一阵发酸,竟然哭了起来。
老者在车外看到,忙嘱咐说,
“齐大人,快把碧慈姑娘的身体放平,好好守护,三天后碧慈应该会回来,这三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齐天乐擦了一把眼泪,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哭,按着老者说的,把碧慈慢慢放倒,和雪莹并排躺在车中。
*********
昏黄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卧室内,窗上的轻纱不时随风翻舞一下。墙壁上的挂钟发出“嗒嗒”的声响,附和着床上两个人匀称的呼吸。
男人于睡梦中醒来,侧目看向身边的妻子,在月光的反衬下,肌肤雪白如玉,樱唇如粉嫩的丹果,让人忍不住想一掬那抹香甜。男人看着看着,下腹升起一股燥热,立时有了反应,他俯过身去,把沉重的身体覆在妻子的娇体之上。
年轻美丽的女人被丈夫惊醒,她睁开惶惑的眼神,不安地四下里观瞧,好像对这里感到极度的陌生。当她发现正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压住自己的时候,想张口惊呼,但还没等发出声音,她的唇便被那男人han住,吞下了她所有的惊呼。
他感觉那男人的手摸向她的身体,她在心里惊叫,自己怎么会没有穿衣服?她感到一阵震颤,她惊得几乎要晕了过去,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那男人的唇渐渐离开她的唇,口中不断地呢喃着,
“晴,我爱你,你真的好美好美。”
女人的唇解禁,可以惊呼了,但从口中发出的竟然是她也不解的畅快呻吟。疾风暴雨过后,男人满足地滑下她的身体,把微汗的妖躯紧紧搂在胸前。
女人好像刚刚从梦中惊醒一般,惶恐地抬起头,当她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身边的男人时,她几乎又一次羞愧得晕过去。这鼻眼眉口,除了发型是怪怪的短发之外,哪里都和齐天乐一模一样。想到刚才他和自己的亲热,满面布满红云,把头埋在胸前良久不敢再抬起来。
碧慈做梦都想不到,刚刚穿越到自己的来生,竟然就碰到这样的事。她不敢声张,悄悄搬开齐天乐的手臂,从他的束缚中慢慢解脱出来。她悄悄看向自己一丝不挂的躯体,圆润光滑,凹凸有致,她又一次羞红了脸,努力安慰着自己,这是自己的来生,看来早已为人妻子,她又回头看看身边的齐天乐,更没想到的是,齐天乐竟然是自己来生的丈夫。
碧慈再也睡不着,她悄悄从床上下来,在衣架上找到一件深红色镶有金线的裙子,只是这裙子怪怪的,裙摆只是前后两片布,穿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毕呈。在衣架的另一头儿挂着一件墨绿色的军装,帽子上镶着青天白日的帽徽。她不解这是什么军装。
碧慈掀开窗帘,天已朦朦亮,她马上想到应该尽快找到雪莹离开这里,可是茫茫天地,雪莹的魂魄又附在哪里呢?她想起自己临走前老者教授自己的寻魂法,低头掐指算来,指尖一跳,雪莹应该离此不远才对。
碧慈悄悄推开门,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有壁灯,光线柔和。碧慈好奇地看着那莲花型状的壁灯,不知那里为什么会发出光亮,想这里和自己生活的时代真是大大的不同。碧慈正犹犹豫豫地在走廊里探密似的逡巡,忽听走廊尽头的门咣当一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碧慈吓了一跳,借着昏黄的灯光向那女孩儿望去。那女孩梳了两条小辫子,只是其中一条已经散乱,身上的学生装被撕破,肩上、胸口还有斑斑的血迹。
那女孩跑到近前,看到碧慈惊慌地说,
“嫂……子,我……哥呢?”上气不接下气,说完竟累得俯下腰去。碧慈惊得张大樱唇半晌不知合拢。她下意识地扶起面前的女孩儿仔细端详,天啊!这不是活脱的雪莹吗?
“啊!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了什么?”
女孩大喘了一口气,
“当然是我,我要去找我哥,快去救我那几个同学,他们让日本鬼子给抓走了。”
“你……说什么?什么日本鬼子?”
女孩焦急地“嗐”了一声,不及细讲,拨开碧慈,就向碧慈刚刚出来的卧室闯去。
谢宏冰还在甜美的梦乡中沉睡,女孩儿没有轻重的开门声惊动了他,他懒懒地睁开惺忪的睡目,向卧室门望去,当他看清女孩儿的样子时,“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愣愣地瞪大双目,
“莹冰,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被唤作莹冰的女孩儿冲到谢宏冰的床前,一下子扑在床头,委曲地哭了起来,
“我昨天晚上去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回来的时候遇到两个喝醉的日本兵,他们上来就欺负我,送我的同学一哄而上才把我救下,我们又返回同学的家一宿都没敢出来,可今天早晨,一队日本兵闯到同学家,把昨天救我的四个同学都抓走了,他们把我藏在衣橱里才没有被抓走,你……快去救他们呀!呜呜……”
谢宏冰听完妹妹莹冰的哭诉,一拳砸在床上,床头摆放的毛毛熊跳动了两下。两道剑眉拧到一起,面色铁青。自从他随着汪伪政权与日本和谈后,他就一天也没有好心情,汉奸的帽子像一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越来越看清汪派曲线救国的真面目,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