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大军就在前面不远处,好像是遇到什么阻碍,一时过不去。齐天乐在心中大惑,心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拦征西大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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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超眼望前面迷潆的阴山湿草,心中一叹,大军在这里已阻隔近半个月,原来通畅的道路,不知是怎么回事,大军根本就近不了,走过去的军士都被一股无形的阴煞之气逼了回来,到了晚间,那里传出啾啾的鬼哭狼嚎之声,闻之让人心下悯然神伤,许多军士竟然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刘玉超看到这种情况,不得不下令大军后退四十里,暂避开这片凶险之地。刘玉超遍请术士法师,要看看这里的怪异之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三个法士竟然都是有去无回,生生困在那里,这让刘玉超烦恼不堪。
刘玉超骑马回到大营,刚刚坐稳,便有军士来报,说是府中小郡主来了。刘玉超听到禀报,心头一惊,虽说他思女心切,但也不希望她到这么凶险的地方来,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怒气,传道,
“让他们都进来,这丫头真是不懂事,竟然追到这里。”
雪莹一路上越来越感到不对劲,怎么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奇怪的是不光哥哥嫂子身穿古装,就是她自己也是一身古时装扮,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有坐的这车,只有在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的马车,怎么一下子就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她百思不解,于是就问个不停,碧慈无耐只得先哄她以后再告诉她,暂时安稳住她。
雪莹瞪着两旁身穿铠甲的兵士,她再也不怀疑,她是来到了古代,并不是什么出演戏剧。她以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安慰自己,她到要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自己在这个时代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雪莹在周围一干人等的恭敬下,慢慢走进父亲的军账,她抬头向上一看,上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难道这就是他们要我称之的父帅吗?
刘玉超皱着眉看着堂下一脸茫然的雪莹,刚才他已听齐天乐禀报过,说雪莹由于受到惊吓变得神志不清,已然不识人,心中不免沉痛。他走下堂来,伸手拍了拍雪莹的肩,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丝苦笑,
“莹儿,你还记得父帅吗?”
雪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冲着刘玉超傻笑了一下。刘玉超看到女儿变成这样,心碎地转过头去,本来因她任性而升起的怒气,也在她的浑噩笑容里心碎地消去。刘玉超拉住女儿的手,把她爱怜地拽了过去。雪莹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过去在电影小说中的镜头,此时在这里都看到了,而且意识到自己还是这里的一个角色。她又偷眼看看站在旁边的哥哥和嫂子,没想到他们也和自己一齐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哈,这不是举家搬迁吗?只是不知道如何就到了这里。
刘玉超把军中的郎中传来,给雪莹看病,郎中却诊不出任何异常,只是开了一些安神益智的草药。碧慈心中大急,因这里只有她知道雪莹并没有毛病,这只不过是她只记得来生的事情。她忙上前主动接过这煎药的事,把雪莹拉出了大帐。
雪莹见左右没了人,一把扯住她的衣襟,问道,
“嫂子,你还没跟我说,咱们是怎么到这里的?你不是说有空就告诉我吗?”
碧慈看着雪莹那焦急的样儿,叹了一口气,
“雪莹,你不要急,让我慢慢告诉你好了,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
雪莹见嫂子执意不说,也没了办法,只得怏怏不快地跟着她向给她们安排的军帐走去。
碧慈与雪莹的临时军帐虽然有些简陋,但还是很舒适。雪莹咣地躺在略有些硬的军床上,叫苦道,
“这一路可是累坏了,这事情可真是奇了。”
碧慈侧目看看她,虽然是来生的魂魄,但她似乎也忘掉了一些事情,她只身杀日本兵的事,好像从未提起过,莫非随着那声爆炸,她把那一瞬的事情也都忘了吗?”
碧慈把手中的药包丢到一边,走到雪莹的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肩,凝视着她深如碧水的俏丽双眸,这眸光中依旧闪着俏皮可爱的光亮,只是此生已彼生,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此生的奇遇。
雪莹发现碧慈的目光忽变得深沉,心头一愕,噘嘴撒娇起来,
“嫂子,你是怎么了嘛?神神秘秘的,问你什么也不说,我哥也是怪怪的。”
碧慈叹了一口气,轻坐在雪莹的身边,
“雪莹,我知道你忘掉了许多事,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唐朝,你的父亲是当朝驸马刘玉超,你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兰贝,你的名子叫雪莹,是当朝郡主。我也不是你的嫂子,我是御厨,名叫碧慈。齐大人也不是你的哥哥,你统统都记错了,他只是皇家司膳官,所以才与你相识啊。”
雪莹听着碧慈的述说,惊异地睁大了双眸,原来一切都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自己不小心穿越到了唐朝,他们只是与我的哥哥嫂子很相似而已,唉!怎么会这样嘛!雪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们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失忆的人。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权且做一回唐朝的郡主也不错呦。
天色渐渐黑下来,碧慈侍候雪莹睡下,自己也在旁边搭了一张小床,睡在雪莹的纱帐外。
刺刀、狂笑、逐渐围拢来的屎黄色军装,在雪莹的梦中闪现。她把藏在衣襟下的手雷用劲拉响,在青烟中她看到日本鬼子惊恐的脸色,以及她将要复仇的畅快心情。
雪莹满头大汗,大喊一声在梦中惊醒,她茫然四顾,瞬时想起被自己遗忘掉的事情。原来自己然……已然死去了……,雪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是说人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吗?看来说者不详,我竟然来到唐朝,而且做了唐朝的郡主。可为什么我还要记得前生的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
雪莹的动静惊醒了在外面酣睡的碧慈,她迅速起身,掀开雪莹的纱帐,问她怎么了。雪莹难过地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
“碧慈姐姐,我没什么,只是刚才做了一个梦,把我……吓醒了,你去睡吧。”
碧慈“哦”了一声,重新扶雪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又退了出来。雪莹看着碧慈的背影,心中也感到一阵安慰,虽然自己已然离开那个人世,但此世却能够与酷似哥哥嫂子的人在一起,也不错啊,也算老天厚待自己了吧。她又胡思乱想了一阵,迷迷糊糊地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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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乐站在刘玉超的背后,对刚才刘玉超讲的怪异之事深有感触,如果他没有经历那场残鬼之事,他一定觉得刘玉超说的话很可笑,但他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他知道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着刘玉超愁眉不展,他想到了半路上奇遇的老者,只是他已离去,无论齐天乐怎么挽留,老者都没有留下。想那老者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他行踪不定,又该到哪里去找寻他呢?
“驸马千岁,齐大人,早啊!”一娇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刘玉超与齐天乐一同扭身去看,原来是碧慈和雪莹走了过来。刘玉超看到女儿,忙点了一下头,强装高兴地道,
“莹儿,你也来了,快到这里看看景色,在家里可看不到这风景秀丽的山野啊!”
雪莹莞尔一笑,看来这位父亲是很很疼爱自己的,这也不能不说是自己的幸运啊,她侧目看向父亲,看出他虽然强颜欢笑,但内心似有极大的愁苦之事?不知发生什么了,看在我们父女的缘分上,也应该关心一下啊。
雪莹嬉笑着跑上前,眸子中闪着熠熠的光亮,虽然身隔两世,但雪莹的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爹的,你们在这里看什么?我听说大军停在这里已有半月了,为什么呀?”
刘玉超心头一愕,心想这孩子虽然失忆,神志却是这般清楚,而且马上进入状况,管自己叫爹的,这是什么称呼?过去她可不是这样叫的。但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情慢慢唤起吧。
刘玉超虽是武将,却是一儒将,以儒统兵,收摄军心民心,威力无比。他面部线条柔和,渗透着几分书卷气,气质中没有寻常武将长年征战杀伐的戾气。他略低头叹了一口气,
“前方路上出现些异事,为父正在想办法,大军会过去的。”
雪莹一听说有异事,立时来了兴趣,紧紧追问,
“呦?异事?是什么,快告诉我,我好想知道啊。”
齐天乐向后看了看碧慈,碧慈也是一脸关切。心想,碧慈既然有雷迁万钧护体,不知是否能解眼前之急,于是试探着问道,
“碧慈,此事若说出来,你一定不会陌生,和咱们碰到的诡异之事相差无几。”
碧慈似也是来了兴致,忙催促齐天乐快讲。齐天乐偷眼看了看刘玉超,刘玉超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样的事虽然不想多让人知,但这几个人恐怕早晚会知道的。
待齐天乐讲完大军所遇,因有前事做底,碧慈不是很惊讶,可雪莹却惊得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世上真有这样的事?太……太奇妙了!”但转瞬一想,难道自己来到唐朝就不奇妙吗?看来世上事无奇不有,神鬼之事以后不可乱说了。
刘玉超叹了一口气,
“现在犯愁的事岂是这一件?通往粮草供应之地的浦,连降大雨,冲断桥梁路段,军中的粮草只够吃一天的了,大军再这样耗下去,可是耗不起的。以往我用兵都是在敌国就地取粮,没想到会被阻在这里,再这样耽搁下去,讨西大计就要……唉!”又是一声叹息,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军中无粮岂不是要大乱?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而且这军中仅有一天粮草,就更是令人心惊。
第十章抄化些剩汤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