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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秘辛

适才的交手,使得伤口再度出血。绷带解开之后,鲜血顺着孔丹的腹部缓缓淌下,形成数道狰狞的血蛇。范晔在一边看的目眦欲裂,身形一晃,已抢至孔丹身前。周宝等人虽然知道范晔深藏不漏,但此时看到他犹如鬼魅的身法,还是大感惊讶。

范晔来到孔丹面前,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不过拇指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拔开瓶塞,一缕幽香飘然而出,周宝等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均觉精神大振。范晔却已顾不得这些了,瓶口轻抖间,一蓬白色粉末倾泻而出,正好落在孔丹的伤口上,竟无一丝浪费。这药粉显然极具神效,洒上之后,伤口流血当即止住。

范晔这才嘘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里屋,须臾出来之后,手中已是多了一块棉布和一条新的绷带。将孔丹身上血迹用棉布轻轻擦干,再重新包裹上绷带,伤口的处理才算告一段落。

整个过程之中,孔丹一语不发,只是任由范晔施为。周宝等人则在心中暗自思忖,孔丹以带伤之躯,就能稳稳将自己三人压至绝对的下风,若是他身上无伤,自己三人只怕抵不住他十招。那么究竟是何人,才能将孔丹伤至如此程度呢?不过不等周宝发问,范晔已是先一步提出了问题:“老师,究竟是何人,竟这么歹毒,把你老人家伤到了如此程度?”

孔丹疲惫的叹了口气,声音中已有了掩饰不住的虚弱。“前几天墨家丫头来了之后,老夫陪她去了一趟圣域。”范晔不由惊呼出声道:“什么?你老人家去了圣域?你不是说圣域要想开启,还必须再等两年吗?”

“圣域一甲子一开启,我所说的两年,是指圣域自上次开启之后,到今年不过才五十八年,还有两年时间,才能自然开启。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硬闯过去。我身上的伤口,便是被圣域中的流星雨砸中而留下来的。”

周宝在旁边听的好奇,不由插言问道:“圣域?什么圣域?”孔丹微微摇头,“圣域的事情,若你能圆满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自会告诉你,并且还会送你一个天大的好处。至于现在,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孔丹说着说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语气中对周宝等人甚是轻视。周宝此时倒也不再和他计较,只是问道:“不知老爷子把我们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春秋时期,也与此时一般,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各地诸侯称霸,连年征战,生灵因此而涂炭者,不计其数。当是之时,有孔圣人出,圣人有感于天下大乱,礼教崩坏,于是积极周游列国,寻求治理国家,拨乱反正的方法。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圣人的思想逐渐成熟,并形成了自己的理论。他将自己的理论传给门下的弟子,由他们发扬光大。传说圣人共有弟子三千,其中杰出者七十二人。儒学就此而兴!”

周宝在一边听了,心中也是慨叹,孔子光辉能够照耀古今,长盛不衰,不是没有道理的。

孔丹此时语调渐渐转高,“你们可知儒学六道?”周宝问道:“是不是礼、乐、射、御、书、术?”这个他好像在后世听说过。

“你所说的乃是儒家六艺,而非六道。因为当时世道太乱,儒学士子又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极易受到伤害。孔子七十二弟子中,仲由便死于卫国之乱,被人砍成了肉酱。之后,为了保护这些学生,孔子设立儒学六道,便是仁、义、勇、理、智、信六道。”

这时,范晔也忍不住了,在一边问道:“老师,我只听说过仁义礼智信‘五常’,却从未听说过还有六道的。”

孔丹惨然一笑道:“当年六道初创之时,儒门士子个个振奋,认为从此之后,生命有了保障。六道也不负众望,竭力卫护众人。六道中人,均是习文练武,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更兼秉承各道精义,在社会中处处帮扶弱小,惩恶扬善,极得民心。勇之道更是以‘勇’为荣,处处奋勇当先。但是这却触动了统治者的那根敏感的神经。所有的统治者都希望自己治下的子民安分的像绵羊一般,这样才便于治理。若是老百姓一个个都跟老虎一样勇猛,当权者又岂能随意盘剥,岂敢任意掠夺?因此时间不长,六道在各国均受到了程度不同的打压,连带儒学也是跟着低迷下去。更糟糕的是,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中,勇之道的道主宰予在齐国发动了叛乱,妄图推翻齐国的统治。虽然最后被镇压了,但齐国也因此元气大伤。各国因此惊凛,遂而开始排斥儒学,大量士子被逐被杀。为了儒学能够继续保存下去,孔子不得不忍痛将宰予逐出门墙,宣布勇之道解散,并对其余五道的经义进行大幅度修改,使之更加符合当权者的要求。于是,勇之道遂在历史长河之中逐渐湮没,世上仅余其余五道尚存,却也已是残缺不全。到了董仲舒之时,这五道更是被改的面目全非。道中之人,都不过是一些夸夸其谈的腐儒,外表伪善的伪君子,还有凶残暴虐的屠夫!”

周围四人听了孔丹这一席话,心中都是涌起惊天骇浪。儒门之中,竟还有此等秘辛,实是闻所未闻。

周宝在现代之时,便觉得儒学过于软弱。中国近代的百余年黑暗历史,几乎全是拜儒学的腐朽思想所致。却没想到,他所认识的儒学,不过是被阉割的儒学。真正的儒学,也有自己血勇的一面。套一句小说中的话就是:儒之大者,为国为民;儒之小者,仗剑任侠!

“难道,勇之道从此就湮灭了不成?”周宝不由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叹惋。

不料孔丹却是话锋一转,“当然不是!当年圣人为了使儒学得以继续生存下去,不得不忍痛解散了勇之道。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勇之道一直未曾消亡,只是圣人将其转到了暗处,秘密发展而已。”

周宝不由精神一振,道:“这么说,现在还有勇之道的人存在了?”

“当然!老夫便是勇之道这一代的道主!”孔丹仍是坐在那里,但说出的话,却是恍若春雷,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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