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燕茗大大咧咧地看着眼前的匾额,冲段旭阳说道,“今儿个就选这地算了,反正缺的钱也不算多,才一百万而已,就在这家凑齐了算了。”
段旭阳抬头看了看镌刻着“葡京赌场”四个烫金大字的匾额,脸色发苦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百万,还而已?这葡京赌场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弄不好有高人坐镇,那咱可就麻烦了。”
燕茗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赌场而已,再牛能牛过我们?别废话了,就这家,以你‘先天衍卦’的道行别跟我说摆不平这种屁话。”
段旭阳乜眼瞥了燕茗一眼,见小妞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能摊摊手无奈道:“听你的,这就这家。”
“好,看你的了。”燕茗抿嘴一笑,白皙的脸上荡漾着万种风情。
段旭阳抽抽鼻子,对燕茗的放电视若无睹,嘴里自言自语道:“每次干这种杀人放火的买卖都要拉我下水,娘西皮的,缺钱花不会自己钓凯子去。”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钓凯子啊。”
“我说,你要真缺钱花,只要站在这里大喊一声‘我缺钱花’,保证有一个连的凯子争着给你送钱来。”段旭阳耸耸肩,眼神从头到脚扫了燕茗一遍,这才惋惜地叹了口气,“姐们,说实话,要不是性格问题,你绝对是尤物中的极品!”
“滚!老娘愿意,你管得着么,再废话,小心我揍你!”燕茗顿时露出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可惜,除了当事的这两人,这表情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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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茗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用段旭阳的话说:那就是小龙女的脸蛋、婠婠的身材和……乔峰的性格。
老实说,燕茗的脸蛋和身材曾经让段旭阳垂涎过好几尺,可一想到她那男子气概十足的性格,就彻底绝了意淫的念头。
燕茗的性格,任何一个男人碰上了都没辙,她老子没辙,她老子的老子也没辙。尤其是曾经对她兴起过淫念的段旭阳,一想到自己竟然曾经打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蠢主意,就恨不得大嘴巴大嘴巴抽自己。
段旭阳的家庭和燕茗的一样,都是那种中隐隐于世的修真家庭,历史渊源很深。段家和燕家这两个家族虽说不上庞大,但也绝对不小,好比一棵根繁叶茂的大树,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若是算上那些个活了快一千岁都还没有飞升的老不死,两家怎么也有个百十号人。
段旭阳和燕茗就是属于直系嫡亲好几代的那类,俗称N世祖。
可惜,两人的根骨都不咋样,属于既不是天才也不是蠢材的那种,虽然生于修真家族,但十几年来,浪费了不少灵丹妙药,修为也不过才辟谷期,刚过不会饿死的底线。
论修为,两人是半斤八两,可真要打起来,段旭阳却总是输多赢少,每次不被燕茗打断两三根骨头,这切磋就不算完。
每每想到此事,段旭阳就恨不得跟他老子翻脸。燕茗这种豪气干云的性格,他老子段天宇可是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
燕茗的老子燕傲天从小打架就没赢过段天宇,这事被他引为生平第一奇耻大辱。于是打从燕茗懂事起,燕傲天就把燕茗当男孩子养,燕家修真功法中那部分属于战斗系的法诀,更是教的不遗余力,甚至亲身出马甘当沙包让燕茗练习。这一来二去,燕茗的战斗经验就渐渐丰富起来,每每跟段旭阳翻脸,都能打得后者鼻青脸肿、痛苦不言。
段天宇倒是也想提升儿子的战斗力,可惜,他本人是天纵奇才,但儿子段旭阳却偏偏根骨一般。段家的法诀乃是以阵道为本,最讲究修行者的天分,和燕家以武入道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阵道一途,唯有靠悟。
悟到了,修为便能一日千里;悟不透,纵使耗尽毕生心血,也难有大成。
算起来段旭阳的天分也不算那么平庸,只是这小子生性懒惰,要不是怕翻脸的时候打不过燕茗,打死他也不愿做这种枯燥的修炼。
从某种意义上说,段家是必须要谢谢燕傲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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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赌场算是澳门明面上最大的一家赌场了,里面从二十一点到百家乐,可谓应有尽有,每天在这里一夜暴富、一掷千金的赌徒更是比比皆是。
赌场的大厅显得有些喧哗,各式衣着的赌徒都有,每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更有输红了眼一时兴起闹事的,被赌场的保安不动声色地请了出去。
因为修真的关系,两人的气质都有些异于常人,加上段旭阳和燕茗本来就是对俊男美女,两人肩并肩才走进门,立刻便受到了旁人的关注。
看着周围那些男赌客们露出色授魂与般的表情,燕茗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竟然朝这些人嫣然一笑。
这一笑,被燕茗目光扫过的这些男人顿时越发兴奋起来,高叫着,争先恐后地把手里的注码抛出去,仿佛想以这种豪气的做法来吸引美人的青睐。
段旭阳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部隐隐翻滚,心中悲哀的同时,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
“喂,段旭阳,你什么意思,老娘好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你不欣赏也就算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露出这种想吐的表情——”燕茗怒视段旭阳,“我看你是皮痒想挨揍了吧!”
“去,我那是中午吃坏了肚子。”段旭阳狡辩道,“再说了,哥最近在阵道上又有所领悟,真要打起来,你未必就破的开我的防御。”
“哟呵,翅膀硬了,敢冲我龇牙了。”燕茗脸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地打开的意思。
段旭阳眉峰一皱道:“把你那脾气收起来,这里可不是深山老林,要是穿帮让人看出来了,回去没你的好。”
燕茗环顾四周,见附近的男人都盯着这边一通猛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悻悻然道:“算你行,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赶紧赚钱去。”
燕茗的冷笑在这些男人看来,便如百花绽放般绚烂夺目,几个不知死活的赌客见两人衣着普通,又见着眼生,还以为是来澳门旅游的游客,当即上来搭讪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们玩几把?”
赌场中也经常有这类发生赌客间相互争斗的,眼见这几人打着对赌的旗号上去搭讪,其他人也是极有兴趣地想他们看来。
“对赌啊。”燕茗似笑非笑地看了这几人一眼,俏脸绽出一丝冷笑:“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都是头一次来,还不熟悉这赌场的规矩呢。”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先玩上几把,筹码算我的,等你熟悉了,我们再正式开始好了。”几人色迷心窍之下,连连应和。
周围的人一看有个难得一现的美女要和人对赌,也都来了兴趣,见他们向一张德州扑克的赌桌走去,便纷纷围了过去。
“给我狠狠宰他们。”燕茗面带微笑,暗中却用灵识传音给了段旭阳。
这德州扑克的玩法很简单,以顺时针轮流坐庄,每人每次都会得到两张底牌,而荷官会发五张明牌到桌上,这时候每人便相当于有七张牌,从中选出五张最大的组合,谁的组合大,谁就赢。
段旭阳前不久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便玩过德州扑克,此时凭着半吊子的水平和这些人有输有赢地玩了几把,而燕茗更是懒得动脑子,几把下来,几乎就没有赢的。
这几个赌客眼见自己送出去的筹码又回到了自己手上,看向燕茗的眼神中不觉便多了一丝淫邪的神采,而这时候,段旭阳便开始光明正大地出千了。
但凡是赌场,必然都装有全方位的监视设备,而且有真正的赌术高手在背后坐镇,基本上,任何形式的出千手法都难以逃过这些人的眼力,不过,段旭阳的却是除外。
身为以阵入道的段家子弟,作为研习阵道基础的术数,段旭阳自然早已融会贯通,虽说能够推演出来的天机大抵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但以此出千,却是天衣无缝。
“跟。”
“跟。”
“加注。”
“我全下。”
“全下。”
“加注……全下。”
……
短短不过二十分钟,周围已经是鸦雀无声,段旭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些赌客的耳中无疑不下于暮鼓晨钟,令人震撼。
二十分钟,不过九把而已,原本想借此和燕茗搭讪的几个赌客已经被段旭阳洗劫得干干净净,身上连一毛钱都翻不出来了。
“你,你你你……你出千!”
结巴了半天,其中一人终于从色令智昏中脱离出来,胀红了脸,用手指着段旭阳喝骂道:“你出千!绝对是出千!你完了,敢在葡京赌场出千!你完了!”
段旭阳冷眼看着这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输不起就别充冤大头,哥身边这小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泡的。”
“段旭阳!别得寸进尺啊!”燕茗瞪了瞪眼。
“随你便。”段旭阳耸耸肩道,“他们输光了,我看我们换张台子继续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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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怎么样,你看得出来么?”
赌场三层的监视室里,一个光头黑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其中一个监视器上显示的画面,久久无语。
“不会吧,连你都看不出来?”旁边一个浑身筋肉的年轻人顿时大呼小叫起来,“难不成是我们对头找来专门踢场子的?不行,这事要尽快跟老板汇报。”
光头黑人依旧没有出声,只是额头上的青筋在隐隐跳动,冷汗,正顺着他的脑门不断地滴落下来。
十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进了监视室。
“真看不出?”他沉声问道。
光头黑人托尼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能肯定这是千术,而不是赌术?”中年男人又沉声问道。
“我不敢确定。”托尼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如果不是千术的话,就说明他能在五秒钟内完全记下四副牌的排列顺序,而且是极有信心地保证一张不差。这样的记忆力,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超级赌术高手,也绝对办不到。”
“那就是千术。”
托尼摇头道:“如果是千术,想要不被摄像机发觉,那他出手换牌的速度就快过了二十四分之一秒。”
中年男人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把这两人请到贵宾室,托尼,你去把那个老家伙叫醒,让他出手试试这两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