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窦一官和李渊正为蝗灾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之际,北周国都长安的那些人们也在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近一个时期,长安城的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半个月前下了一场冰雹,个头有小土豆那么大,把地里的庄稼都打坏了,老人们说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最近几天的天气又格外炎热,仿佛把大地烤熟了,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如果有温度计,量一下,恐怕快有四十度了,附近热死了不少人。从昨天起,天气突然变凉爽了,寒风刺骨,像回到冬天一样。人们的感觉就像从烤箱出来又在钻进冰箱里一样。反复无常的天气,让人真的受不了,流言蜚语多起来,城里城外开始人心惶惶,相互议论,人们开始烧香、请道士做法,恐怕万一有什么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细心的人发现紫禁城的气氛也有点不对,各大门都有重兵把守,对来往行人车辆检查的更加严格。士兵们神情严肃,刀枪出鞘,如临大敌,气氛显得很紧张,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老百姓猜测着、议论着。
长安城隋国公杨坚府上的豪华的书房里“启禀老爷,刘昉求见。”“请他进来。”从门口走进一个帅气的男子,“小的拜见国丈杨大人。”“快快请起,你随我来。”说罢,杨坚就领着走进了书房。
正当二人刚刚商议了一会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懿旨到,隋国公杨坚接旨!”天元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行人全部跪下,“召隋国公即刻入宫,接旨!”
“奴才接旨,谢天元皇后!”看到这个懿旨,还真是及时。杨坚、刘昉二人相对一笑。
正像老百姓猜测的一样,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北周天元皇帝宇文贇病情加重。这旨意正是天元皇后,杨坚之女杨丽华所下,召集杨坚入宫也正为商议宣帝后事。大象二年,周宣帝帝一病不起,原本就久卧病塌,现在更是生死一线。
“成公公,给朕把七王爷叫来。”龙床上,奄奄一息的周宣帝帝对身边的成公公说。
“是,皇上。”说起七王爷,宇文赞。和宣帝是同一个生母,关系是最好的两兄弟,成公公寻思着,皇位会不会传给七王爷呢。
不过给谁都好,只要是宇文家的血统就好,语文家的江山,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上。
皇上想必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的他,无疑是最了解圣意的人。
“皇兄。”病榻前,年轻的七王爷跪在前面,双手枕着头,男人不轻易流眼泪,只是,面对着病重的皇兄,眼泪就止不住。
“我知道,你和衍儿的感情最深,皇兄也知道,你比皇兄有才华,可是,这江山必须是要长子嫡孙才能继承的,皇兄知道,对你不住。”年迈的老人,此时不再是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兄长,抑或者只是一个病危的人而已。
“皇兄,我知道的,我什么都清楚的,我心里不怨您。”
“务必要扶助衍儿,宇文家的江山,谁都不能抢走。”宇文斌躺在床上,激动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皇兄,我会的,咱家的江山,由我来帮你守护,直到江山有另一个能依靠的人来守护为止。”他表情坚定,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无奈,生在帝王之家,且不是长子,就必须有这样的意识,江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辅助新皇,不要有异心,他必须要这么提醒自己,时刻不忘。
“那样我就放心了,我已经拟好圣旨了,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要我一走,你马上宣读圣旨。”放下心中的大石,此时的他,只是在静静的等待时刻的到来,生命的尽头,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这宇文家的江山不能毁在他这一代。
“是,皇兄。”
“朕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待朕走后,我会把玉玺的权利分成三份,由衍儿,杨皇后,还有国丈一同掌管,三个人一起商议朝政,朕知道这么做有违法意,但现在天下的局势如此,未避免一方独大,朕不得不这么做,为了让泽寰能平安的长大,我已经派人拟定了三道圣旨,现在怕是已经宣读完毕了,七弟,不要质疑皇兄做的决定,此时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为宇文家的江山打算。”
“臣弟明白。”
静默的夜,绵绵的细雨夹杂着冷风吹打在窗纸上,一天的结束,就意味着新的一天到来了,一个君王的逝去,另一个新的君王,必定会在此时出现。
抹去脸上的泪,宇文赞站起来,替宇文斌盖上被子,推门出去。
“宣布吧,皇上驾崩了。”扭头,对一直站在门外的成公公说。
“是。”强忍着悲伤,成公公高声宣布着。
“先皇驾崩。”尖细的嗓音似针一般穿过众人的耳膜,跪在殿外的臣子齐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讽刺,在宇文赞听来,这话语就仿佛是在嘲笑皇家的无知一般,何人能万岁,即称万岁,又何来死亡,既然江山千秋万代,又怎会被新的朝代代替,但心中纵使有万般的不服,却依旧要接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寿已高,早传天下与皇太子,不想天妒其年,令其早薨,朕自知时日无多,特立遗诏,七王爷作为摄政王,杨坚为辅政大臣,杨丽华,身为天元皇后,即新皇登基之时,特许听政,并重理内阁,由三人共议政事,直至新皇亲政,钦此。”
“吾皇圣恩。”
百官跪于地,悼念先皇,整个皇城内挂起了白色的灯笼。
跪在殿前的臣子门,都怀着无尽的悲哀缅怀着。人心叵测,怀着各自的心思,对宣帝的死,有着各自的悲哀、高兴与期盼。
杨坚、郑译、刘昉
宇文赞看着跪着的这三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江山交给别人。
大象二年宣帝驾崩,传位皇子宇文衍,宇文衍成为北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登基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