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佳人闻听窦一官之言也是微微一怔,美目下望,看见窦一官,脸上露出惊疑之色,绛唇轻开,“这位公子方才称这曲***江花月夜》吗?”
窦一官之前还没注意那楼上弹奏之人,只是倾身于那曲意之中。此时方才醒转,望向那楼上。这女人便是柳青青了吗?这等姿色倒和那段小姐和李若彤不分伯仲,只是眉目间露出些许淡雅,倒不像一位身于这红粉青楼中的女子啊。
“是的!柳姑娘,难道小生说错了?”窦一官同志眼波一收,含笑问道。
柳青青此时也在注目窦一官,听窦一官一反问,却道:“这一曲是我夜游春江时偶有灵感所作,还未起名。”
话音刚落,楼下这些公子们无不讥笑,哪里来的人,竟然马屁拍到了马脚之上,这下倒好,受到取笑了吧。
“不过,这《春江花月夜》名字倒也取得贴切。多谢公子,往后这曲便***江花月夜》好了!”柳青青晗首说道。
众人方还在取笑,此刻听柳青青这般说,无不大为失色
怎么回事?难道这《春江花月夜》是她所作的吗?这也太悬乎了!此时的窦一官同志也是暗暗吃惊。这个世界不同于任何历史记载的朝代,是窦一官同志远不能所认知的范围了。
“公子,妾身为了以示谢意,下一首曲子便由公子来点好了!妾身献与公子!”这时柳青青又说话了。
如果说刚才窦一官误打误撞的蒙对了,此刻柳青青又让古宇点首曲子,要为他弹奏。一个个大惊失色,不无羡慕的看向窦一官。
就连杨广也是讶然,对窦一官同志羡慕的紧。这可是柳青青独自为他弹一曲啊,不知道何时自己才有这个福分。
坐在窦一官左手第三桌的那位公子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有意思。看来灵妹还真是眼光独到啊!此行不须啊,有点看头了!
“公子?”柳青青见窦一官同志低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不由地对窦一官的印象更深了。要知道,她的颜容生得与天仙一般,还没见一个男子能镇定自若的,而且还能不正眼瞧她独自失神想其他事的。
“恩?哦!谢谢姑娘,那便请姑娘弹一首《烛影摇红》好了!”窦一官也知道这世界和历代的都不同,早已不是他能想象的了,也边不去考究了。
钗头凤?这公子怎么说的都是我不知的?难道这《烛影摇红》是什么千古孤本?饶是我精通所有琵琶曲目,也没听说过呢?柳青青眉头一蹙,瞥了一眼窦一官,见他神态自若,倒不像故意为难她,慌造的曲子。
“公子,请恕妾身愚昧,这《烛影摇红》妾身从没听说过,更加不会了。不过,青青见公子对着琵琶像是深有造诣,不知道公子能否将这《烛影摇红》弹与听来,也让青青长长见识。”柳青青让窦一官同志弹是有用意的。一是她怀疑窦一官同志是刻意刁难,讲的这曲子根本就没有,是为了让她下不来台。而她让窦一官弹,如果窦一官弹不出来,那么到时候下不来台的便不是她,而是窦一官同志了。另外,如果窦一官同志真能弹出来,她便能多学一首曲子。
这柳青青的确在琵琶上的造诣颇高,但凡她听过一遍的曲子便能记下来
“没听说过?”窦一官同志又是一阵疑惑,这世界也太……
其他那些公子们见柳青青说没听说过,也认可了。这柳青青可是他们大隋朝的琵琶第一人啊,她如果不会,那还有谁会呢?这家伙牛皮吹大了吧,这下看你怎么办?
众人带着戏谑眼光看下窦一官同志,就等着看窦一官的笑话了。
“窦哥哥,你说的这《烛影摇红》不是随便说说的吧!”站在窦一官身后的李渊也不无担心的问道。
“是啊!窦公子,你要是瞎说的,便与这青儿妹妹道歉了,不要再戏弄了,到时候可就要出丑了!”杨广经过刚才那一段女人权谋论,对窦一官也是钦佩不已,没想到这窦一官同志还有点文学气质。这会儿,又生生怕窦一官同志下不了台。
“是啊,兄第,道歉吧,就说一时激动,说错了!”
“不用担心,真的是有这《烛影摇红》的。”
这时,柳青青又开口了。
“是啊,公子!还请你不要推辞,将着《烛影摇红》弹来一听。”柳青青也不尴尬,绝世的面容上倒是有些期待之色。在她看来,这琵琶曲谱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美女都发话了,窦一官同志没办法了。点了点头,笑道:“好吧,不过小生多年没有操练了,技艺生疏,还望姑娘见晾。不过,小生并未携带琵琶,怎么办?”
“这好办!青青的琵琶便借与公子了!只是请公子不要嫌弃青青是出自这花柳之地,亵du了公子的清白!”
这柳青青倒也会讽刺人,你丫的是婊子不错,你还来讽刺老子是个嫖客。今天老子便嫖嫖你这婊子好了。对了,还是个处女婊子。窦一官同志暗笑。
“哪里,哪里!小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儿,不然也不来一观姑娘方容了!”窦一官笑道。
“青青听出这是公子不忍青青伤感,妄自菲薄。青青谢过公子了!”柳青青欠身彬彬施了一礼。“只是公子稍等,青青这便让人将琵琶送下来。”
窦一官同志接过琵琶话道:“谢谢柳姑娘,我便在这里弹上一曲吧。”说着,盘身坐在软椅之上,拨弄了几下弦,调试一番。
柳青青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烧得厉害。这窦一官言语轻佻,又让她莫名的想生气又生不出来,好不苦恼。
正当柳青青还在苦恼之时,曲音响起。
不得不说,窦一官同志对音律的天赋真的是非比寻常。自小他喜欢古乐,在二十一世纪他也没少练了乐器,这琵琶到也会拨弄几下。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喧闹,只有那个独自将哀愁与烦恼隐匿在心中的古宇。用窦一官同志自己的话说,每个人都戴着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具。他们将自己最原始的想法藏在内心深处,只为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己。
低扬婉转的音律中透着淡淡的哀愁,那是一种对心爱的人的想念,是对以往美好一切的回忆。窦一官将自己的情感全部投入在了意韵之中。
霭霭春空,画楼森耸凌云渚。
紫薇登览最关情,绝妙夸能赋。
惆怅相思迟暮。
记当日、朱栏共语。
塞鸿难问,岸柳何穷,别愁纷绪。
催促年光,旧来流水知何处?
断肠何必更残阳,极目伤平楚。
晚霁波声带雨,悄无人、舟横古渡。
数峰江上,芳草天涯,参差烟树。
情意绵绵的音取,配着窦一官同志那带着相思无奈,独自哀叹的声音,将这首《烛影摇红》的意境催发了出来。场内一片寂静!
有过相思之苦的人,陷入了无尽的相似。
没有初窥情谊的,被这曲子的悠扬哀叹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哀愁。
那些个窑姐们早已经泪水连连了!她们想起了自己命运,她们天天听着那些个公子大爷们叫着宝贝,可是真的把她们当成宝贝呵护在心中的人又在哪里?
柳青青也是晶莹连连了,是啊,追求她的那些达官贵人众多,可又有哪些是知她懂她的呢?他们在意的只是她的外表而已。
每个人都各自沉醉在自己的心境之中,或喜或忧,或痴或癫。
终于,窦一官同志深自吐出一口气,手指离开了琴弦。
可是众人还在回味当中。
这一刻所有人看着窦一官同志的眼神都变了,有钦佩,有嫉妒。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首《烛影摇红》感染了他们,让他们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内心中最真实的自己。
“不好意思,柳姑娘,窦一官献丑了!”窦一官同志微微起身,缓声说道。
柳青青似乎还在陶醉当中,没有意识到窦一官正在和她说话。
“小姐!古公子和你说话呢?”这时柳青青身后穿着翠绿小衫的一名侍女接过窦一官手中的琵琶,同时也提醒柳青青道。
“哦?说什么?”柳青青不觉间有些尴尬。
不过窦一官同志并没有在意,微微一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用窦一官同志的话说,这叫欲擒故纵,越是自恃甚高的女子,越是见不得男人对她冷淡,这样才能引起她的猎奇心理。果然,柳青青的目光定格在窦一官身上,心中莫名的对窦一官感到了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从他的音律中可以读出他的忧伤,可是在他的平淡面容上却又只能看到种玩世不恭的神色。
众人也在好奇窦一官,为什么这个男人竟能弹出这么一首好听的琵琶曲来。不过,更另他们等待的是今日的灯谜!只有这灯谜才是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对出谜底,和这名青倌人近身接触,甚至一亲芳泽,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见柳青青还在暗自失神,没有出上联,底下的文人公子们坐不住了。
“青青小姐!青青小姐,快出今天的灯谜吧!客人们都在等呢!”老鸨这时已经悄然上了二楼,来到了柳青青的身边。底下的那些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可不想得罪那些人,毕竟他们是她的衣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