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轩这货如此嚣张自然有嚣张的理由,如果他是个平头百姓,那他有今日之举就算完了,黑虎帮必定会反过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他整到变成一个非正常人。可这黑虎帮再厉害也不敢在周王府面前撒野不是。别说黑虎帮,就连他们的主子高巡抚高家,虽然是一心与周王府做对,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硬来。嘿嘿,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麻五的两个手下死了老爹似的哭丧着脸,抬着还在昏死中的麻五在前面走着。秦睿轩、朱若兰一行却兴致勃勃,有说有笑。不过,大部分时间是秦睿轩在说,其它几个人在笑。
老梢翁也是跟着后面,虽然秦睿轩一直说让他放心,可他还是不停地连连叹气。这黑虎帮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把动静整这么大,只怕没那么容易好收场了。在他眼里,今日之局已经成了死局。
沿路上,被黑虎帮欺压的百姓听说有人打了黑虎帮的地痞流氓,还要去对簿公堂,有替他们捏把汗的,有拍手叫好的,更多的人则自发地跟在后面助威。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整的跟游行似的,看来这黑虎帮确实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是平时没有硬茬子出来带头罢了。
秦睿轩知道电视里的过堂要跪拜官老爷的,他这个上跪天地下跪父母的家伙岂会乖乖地去跪一个小小的知府。当然这货不是个卤莽之辈,在明朝这种等级森严,礼教如虎的年代,他还不会傻到愣着头去顶撞知府大人,这货在途中悄悄去了趟画店。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赶到了知府衙门外,秦睿轩很好奇地拿起了门廊旁边的鼓椎。嘿嘿,这电视上击鼓鸣冤的段子可是不少看,如今也轮到自己击鼓了。
秦睿轩咚咚地敲响了大鼓,这极具震撼力鼓声激荡着每一个百姓的心,他们的脸上一成不变的麻木开始逐渐融化,代之燃起的是希望的火焰。
鼓声停下后,不一会儿,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刚一露头,立刻像见了阎王似的又立刻把够缩了进去。待看到外面的百姓虽然很激动,但并无过激的举动,这才有颤抖着探出个脑袋问道:“我是诸葛师爷,谁在击鼓?”
秦睿轩丢掉手中的鼓锥,回答道:“回大人,击鼓者乃是在下,草民秦三。”
师爷一看击鼓之人是个白净英俊的书生,这才放开了胆子,将整个身子从门框后面挪了出来,又问道:“你击鼓所谓何事?”
秦睿轩指着还未苏醒的麻五说道:“回大人,草民在东荷湖畔抓到一个欺压百姓、污蔑巡抚大人的黑虎帮地痞流氓,特交由知府大人发落,提请大人将其定罪下狱。”
诸葛师爷一听到黑虎帮高名衡,脸色变了变,这官场上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水有多深多浅。师爷看这责任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就连忙说道:“草民秦三,你先在这儿候着,我去禀报知府大人。”
秦睿轩一看师爷的神色,就知道那个报信的喽罗已经提前将黑虎帮的大神搬来了,哼哼,老子慢悠悠地走就是怕你赶不上,先来了倒好。
过了一会儿,衙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廷杖击地之声,伴随着低沉的呐喊“威武——”。先前的那个师爷又从里面走出来,喊道:“带原告、被告等人过堂。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聚集的百姓一听不让入内,都爆发出愤怒的抗议,纷纷以呐喊来表示不满,向门口拥去。在他们眼里,天下的贪官都是这样,欺上瞒下。这些被黑虎帮欺负日久的人都抱着豁出去的心理,一定要为这位伸张正义的公子助威。
师爷一看这阵势,吓的大惊失色,赶紧退到大门里,对两边的差役大喊道:“快关门,将百姓挡在外面,快关门。”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是这家伙的传统。他好不容易做了次为民除害的好事,当然要大肆宣扬,让天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众怒难犯呀,秦睿轩看着愤怒的人群,在门合拢之前迅速冲到门边,帮助百姓冲开了知府衙门的大门,人潮一下子拥入知府衙门大院内。
开封知府王燮听到外面的动静,已是立在了大堂的门口。王燮倒还有几分威仪,人也算镇静,看着佣进院子里的百姓,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大喊道:“百姓们,父老乡亲们,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萝卜。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秉公执法,还请各位父老先退出衙门。”
既然冲了进来,这些百姓哪儿肯因为一句话就出去,反而又上前几步,站在了知府大堂的门口。这个位置是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迈入衙门大堂而被罚,又可以看到审理过程。
这时候,知府大堂里又过来个中年胖子,他扫了一眼聚集的百姓,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一群刁民。”又对王燮说道:“王知府,这些刁民会滋扰公堂的,还不赶快哄出去。”
秦睿轩一看见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就一阵厌恶。再一听这人说话,靠,这么横,跟本大爷有一比了,估计这人就是那个喽罗搬回来的黑虎帮大神了。
王燮叹了口气,无奈地两手一摊,说道:“高三爷,您看这,我实在是没办法,众怒难犯呀。”
廉洁正直的开封知府王燮自然知道黑虎帮的底细,可巡抚大人又得罪不起,他有意惩处黑虎帮,就只能将民众放进来进行旁听,希望借助众怒难犯之势,对此事秉公处理。
高三爷哼了一声,看着王燮说道:“什么众怒难犯,让衙役一顿乱棍,看哪儿个刁民还敢站在这儿放肆。”
靠,比老子还暴力,不管你是什么爷,在本大爷面前嚣张可是选错了地方。王燮的小把戏自然也逃不过秦睿轩的眼睛,既然知府有意让百姓旁听,那他就有恃无恐了。秦睿轩趁着这个家伙发怒之际,冷不丁地上前说道:“你叫什么来着,高胖子是吧?”
“我哪里胖——”高三爷猝不及防之下,差点答了他的话,幸亏醒悟得早,急忙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与我如此说话?”
百姓们看着这个高胖子着了道,都咯咯地笑了起来。秦睿轩横眉冷对,说道:“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倒要先问问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堂堂的知府衙门,知府大人在这里才是最大,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知府大人还未发话,你就想命令衙役殴打百姓?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刁民。”
高胖子被秦睿轩一阵连珠炮般的质问气的头脑短路,瞪着眼睛说道:“你,你,我,我。”憋了半天,才囫囵地说道:“谁指手画脚了?谁要殴打百姓了?”
秦睿轩连忙接过话茬,说道:“没有就好,既如此,百姓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里观看审理过程了。”
王燮自然是顺水推舟地点点头,不经意间向秦睿轩投来几许欣赏的目光。
高胖子此时想要反悔已经晚了,整个人像吃了苍蝇,想咽咽不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圆鼓鼓的胖脸憋的像只气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