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二十三分钟回到了翠微城，北门的战斗已经开始，538的各个临战的帮主都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地，完全不顶事。
“峨眉，峨眉！都给稳住阵型！喂，唉，你别冲到npc骑兵前面去了呀。”
“后面的不要推啊，战鼓没有敲响，都动什么动？啊……妈的，谁敢推我。”
“那边是谁的npc军队？怎么乱成那样？！不，别别，你们别过来啊！天哪……”
“我知道了，敌人前后夹击了，跟都府请求支援，先行剿灭后面的那群杂碎。”
“靠了！你还想指望后面的那群人，蠢了吧你？只能冲了！”
我绕路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双方发起第一轮的交战。
那边本来就是被后面的玩家推出来前进，所以阵型都是乱的，越冲就越乱，经常一两队的峨眉居然顶到少林前面，去踩了唐门的陷阱……
旌旗猎猎飞扬，盛大的军容把敌方阵营的玩家都拖累惨了，除了煮粥，我拿不出另外的形容词。
不过现在我也没心情看煮粥了，阵地战开启之后，城头上就只有一些二线帮主在分区域指挥，我越来越奇怪，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没有办法，我只能直接带着六百个人，冲进战场找人。
“没人？这是在搞什么啊……”我皱着眉在战场周围紧紧地寻了一圈，抬头看城楼上，没有看到大漠孤烟直和叶流风的身影，甚至战场上也不见棉衣、唐秀，只有落红尘跟月落乌啼在那里苦苦支撑。
月落乌啼离我的距离有点远，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选择落红尘了。
“火器营，齐射。”我喊了一声，带着寒铁近卫营杀进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
……
寒铁有伤亡。这个我知道，因为近卫营每阵亡一个人，我就会得到系统提示，但现在我考虑不了那么多，状况太诡异了，谁的通讯器都是接不通，除了苦战杀出一条路，我没有别的办法。
“落红尘！我是零度寂寞，漠哥说棉衣改变了战略，叫我赶快回来，我现在又联系不上他，怎么回事？”我总算抓到一个人，大声吼着叫道，生怕战场上的喧嚣让落红尘听不到我说话。
“啊！零帮主，对，你赶快带人回耀唐。棉衣跟唐秀他们都在那边，这里我跟炎龙的能守住。”落红尘点了点头，往右边挥了挥手，“还有，你再从炎龙的玩家里，带十个队的峨眉回去。”
“耀唐？为什么要回去耀唐？”我一边让那十个队的峨眉出来，一边问道。
“快别提！”
落红尘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带着他的人往战场深处杀了上去，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十个队的峨眉，一共六十个人，全部在翠微城北门城口集合完毕，我心里刚才的奇怪，现在因为落红尘的反应，已经转化成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沉沉地压在心口，惴惴不安。
紧紧带着寒铁近卫营和火器营，和这些新加入的峨眉往耀唐赶，我将马速维持在跟峨眉玩家相当的程度，伴着地上的铁蹄声，皱着眉开口问道。
“这里有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零帮主，我听说是狼牙谷和一众帮会收了帝渊的好处，公然反叛了。”
“反叛？”怎么会这么快？我握着缰绳的手不由一紧，总不会说前线战场正开决战，狼牙谷就公然在后方捣乱吧？这种蠢事恐怕连我这个帮战的门外汉都不会干！
另一个峨眉的回答应证了我的想法：“零帮主，好像是说，现在狼牙谷的玩家和毫无损耗的npc军队，都在进攻耀唐的帮会总部。”
“……”进攻耀唐天关，狼藐疯了吗。
“啊，还有，我们炎帮主说，耀唐的本部是整个战场的大后方，绝对不能丢。”
“嗯……”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她们每个都不太确定发生过了什么，但拼凑起来，差不多算是把这件事情讲清楚了。
而听明白是什么事之后，我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只是捏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地冒了很多汗。
狼牙谷要全帮会背叛，我们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家都是早有心理准备，加上棉衣唐秀都过去了，我相信耀唐应该不会很快被破城。
我赶过去应该还得及。
“零帮主，你不生气吗？”后面一个马速稍慢的峨眉玩家，奇怪地问我道。
我挤出一个笑容，挥开一鞭加快了些速度：“生气能有什么办法？坐在地上哭？”
……
这种情况应该轻军快行，可惜，两个营的机关人都是不可能用回城卷、马车之类的道具，所以尽管是一路疾驰，也用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耀唐的帮会城市地形有点复杂，城市只有一个正门和一个侧门，正门门口的道路只能容一片马车经过，侧门更是根本行不动马车，一小部分玩家和npc挤在两个城门前面不大的空地上，至于其他的大部队，就只能围在山坳错落处等待。
“杀进耀唐！让锦宫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前面隐隐约约传出督阵的吼声，似乎是狼藐。
漫天的喊杀声中，还有人附和：“锦宫囤积物资，假公济私，久居翠微城不战，我们要求接过物资和军队。”
还有的是期待耀唐投降的：“锦宫独裁，耀唐非职业帮会，可以保持中立！避免同室操戈，造成无谓的伤亡。”
我翻身下马，顺脚踢倒了路边的一根刚刚栽种的杨柳。
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脑子。现在究竟是谁在同室操戈，造成无谓的伤亡？
我能理解狼牙谷作为一个人数比锦宫还更有优势的帮会，却得不到服务器玩家信任的心情，但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容忍。
“地形太麻烦了，完全找不到路进去。”
我隐着身在周围几个路口都查看了一番，又爬到高点去看了看，发现这地方已经是人挤人，玩家都是周身冒着红色淡光。
看来是没办法从他们中间挤进去了，放个把勾魂锥心阵我可能还有点兴趣。
“零帮主，耀唐天关有没有什么小路可以通达？让这样一波一波地攻击下去，城市迟早会被攻破。”几个峨眉玩家都焦急地走来走去。
我摇了摇头：“有小路，那就变翠微城了，还叫什么天关。”
虽然是给出了一个拒绝的答复，但我知道峨眉们的想法没错。
耀唐天关里现在的玩家，一共不会超过两千个人，最多留存一万左右的npc侍卫，加上机关铜人机关铁人之类，应该也只有不到三万的兵力。
只需要足够的时间，狼牙谷随便乱打一气，都可以将其攻打下来。
我再次联络大漠孤烟直跟叶流风，还是联络不通，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没时间唤出通讯器来查看了。
出神地盯着狭窄的山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玩家和npc，我心里慢慢也急躁起来。
“我真是恨死狼牙谷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内讧。”峨嵋派的小丫头们比我还更烦躁，相对之下还是那些安静的机关人能让我更心安点。
我仰起头看了看天空：“恨他们也没用。职业帮会在游戏里选择他们认为最有利的做法，谁也怪不了他们。”
一个峨眉玩家的小队长冷哼了两声：“有利吗？帝渊那个人是能合作的吗？黑太子的承诺有兑现过的吗？
“不至于把，帝渊风评差成这样？”
“废话，炎龙跟帝渊就有过合作，结果不是被当棋子使吗？对于不落皇旗来说，服务器其他的帮会全是棋子。”
我耸了耸肩，看向远处交战正酣的战场：“那也没挑，有的人，大概就乐意被当棋子吧。”
狼藐先是门派竞技大败于锦宫，接着挑起事端进攻唐门更是无疾而终，之后又布好了局准备拿战事指挥权结果还是被锦宫半路抢走……
恐怕是个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游戏，没什么团结啊大义啊之类的这些道德约束，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背后捅上刀子恐怕还有人支持他们也说不定。
时间不多，必须速度决断了！
“零帮主，要不我们直接杀过去？侧门右边第三条路好像人还不算多。”一个峨眉玩家见我沉思了很久，皱着眉头急道，“反正我们有这么多的峨眉。”
“不行。我们这点人，就算有峨眉也无法在这个地形跟几万人的军队拼，送死而已。”
“但是我们被堵在这里也没办法啊。”
我轻声道：“总是进不去的，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零帮主？！”
我抬手调转马头，叹了口气，安静地回望了一眼耀唐天关斑驳的城墙，不经意地咬了咬牙。
现在，整个服务器最有帮战经验的人，都集中在了耀唐天关，他们一定可以撑得住！
“全体上马！我们去——狼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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