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1日,徐路一个人躺在自己在这个陌生城市租住的房间楼房的天台,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一边放开自己的心思胡思乱想。
身边不时吹过一阵一阵的小风,让徐路觉得非常惬意。
翘起二郎腿,徐路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睡一觉也不错,徐路暗暗想到。
说起来,徐路已经24岁了,要算虚岁都25了,可他仍然是一事无成,甚至现在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只是缺钱了就找找临时工做,存了点钱就停工,然后悠闲度日。要说想他这个年龄一事无成的人也很常见,可像徐路这样还能每天开开心心悠闲度日,就连宅在家里上网,看漫画,也宅得心安理得的人,可真是万里无一了,而且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除了上上网,看看书,玩玩游戏,就基本没什么活动。可这样,他依然每天活得开开心心,没有任何心理问题。这样的人,在当今这个五光十色的大千世界里,真是异数。
也有同学,朋友劝他早点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娶妻生子过日子。可他也总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然后依然故我,悠闲度日。
徐路就是这样一个走自己路,不管别人怎么说的,个性平淡的人。
在温暖的阳光下,徐路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在某个城市的天台上睡的十分香甜,不时吹来的威风,让徐路觉得更舒服了,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翘起了嘴角。
时间不紧不慢的一分一秒的走过,太阳也慢慢西斜。
天台上躺着的徐路,终于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徐路慢慢站起来,他决定去吃饭。
远远的传来一阵电子喇叭声:“有烂凉鞋、套鞋、烂铜烂铁烂铝得卖……”,那个收破烂的大爷又来了,徐路想想,自己积累的空矿泉水瓶子也不少了,是时候卖掉了,要不堆太多在房间里,房东见了该说了。
伸了个懒腰,徐路拍打了几下衣服裤子后面的灰,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大爷,今天有多少书啊?”骑车的收破烂的大爷还没到徐路租房的楼下,就被拦住了,看样子,拦的人和张大爷很熟悉。
“哦,小李啊,今天的不多,也就那么十几本吧,不过今天的比较新,你要的话1元一本全拿去。”
小李其实不小了,也是人到中年了,他在附近摆一个地摊卖旧书杂志和一些盗版小说之类的东西。由于这一片是属于大学城的周边,所以像他这样摆地摊卖杂货的人很多,卖的也都大多图便宜,要正版精美的反而不好卖。
一般小李卖书也都很便宜,所以进货自然也就更便宜了,他就常常在各个收破烂那儿进各种旧书,有时候按斤买,有时候按本买。这样买来的书买了以后利润都比较高。不过现在也越来越难以在收破烂的手里拿到完好的书了,现在的人很少把好书卖破烂了。他的进货渠道也更多的来自印刷厂的次品或者一些质量差的盗版了。
虽然抱怨生意难做,但替他每次遇到卖破烂的总还是会问上几句,要是有完好的书,总是会拿走。不过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小李常暗自叹息,然后继续努力卖书。
听到今天有书,小李走到后面的车厢里,看到垒成一摞的书,挨个翻了翻,不错,都很新,有几本还很厚,他拿去卖最少每本可以卖到5块,厚的10块也很好卖。不过其中有一本,包装得很好,很厚,但打不开,封面的字也不认识,只是觉得那字应该很古老。开始以为是那种带锁的笔记本,但翻过来,覆过去,也没找到锁在那儿,不过反正一元一本,也不贵,拿回去再慢慢弄开就是了,要是里面已经写了,就自己装一个空的笔记本进去,看这包装,卖20也有人买。就把这本随手扔到了最上面。然后对张大爷说:“一共18本,我要的全放到角上了,这是18块钱,一会路过我书摊的时候给我儿子就行了。”
张大爷应了声好,收下钱,和小李打了个招呼,继续前进。
张大爷过来的时候,徐路已经把空矿泉水瓶子之类的全拿到了楼下门口,徐路在这租的是二楼的一个插间,在张大爷和小李几句话的功夫下,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拿下来了。
由于徐路悠闲度日,所以一般买水都是一箱一箱的买,全喝完了再买新的,这样就不用耽误上网,看书,睡觉的时间出去买水了,所以一般都是积累了一堆瓶子一起卖,而这个张大爷也是常在这附近转,而且是孤老一人,一来二去,徐路和张大爷也熟悉了。虽然徐路自己也没多少钱,但心肠还是很好的,为了照顾张大爷,经常是积累了瓶子等张大爷来一起卖给他,也常常在他那儿买书,淘书。
“张大爷,今天有没有好书啊?”一边卖瓶子,一边随意的问着,徐路看书的爱好张大爷也知道,有时候张大爷也会把收来的书主动地卖给他。
“有到是有,不过你慢了一步,刚才让小李全给预定了。”张大爷一边把空瓶子踩扁,再装进破口袋里,扔到车厢上,一边和徐路闲扯。
“你又刚起来吧,看你那样就像没睡醒的样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天没朝气……”由于和徐路很熟悉了,徐路又都很有礼貌,张大爷每次看到徐路懒懒散散的就都要念叨念叨。
平常,徐路都是一边笑着,一边把张大爷的话当做耳边风。可今天,徐路开始也是这样,可后来就慢慢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
徐路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好说,就好像离家的游子回了家,或者说像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徐路十分的奇怪。不由自主的,徐路沿着心中的那一丝呼唤,走到了张大爷后面装破烂的车厢,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那本被小李随手放在最上面的打不开的书。
看到书的那一眼,徐路就觉得,自己对这本书熟悉得就像对自己手指一样,甚至,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这些奇怪的东西中间忙来忙去……
“小路?小路!”张大爷的脸,突然从徐路眼前冒出来,徐路反射性的退了一大步,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已经拿起了那本厚厚的书。
“你这孩子,怎么老走神呢,还没睡醒呢?”张大爷无奈地看着徐路。“虽然这书你李叔定下了,你要实在喜欢,就拿走吧。”看到徐路紧紧的抱着那本厚厚的书,张大爷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孙子,要是没有生那场病,也和小路差不多大了吧。想到这,张大爷看徐路的眼光更慈祥了,看他又开始发呆,摇摇头,把徐路卖瓶子的钱轻轻的塞到徐路怀里,“这孩子,就是爱看书,看他这高兴劲。”张大爷还以为徐路很喜欢这本书呢,之前就有徐路抱着喜欢书发呆的例子。
张大爷其实知道,徐路每次卖瓶子都给自己就是因为看到自己辛苦,而且经常在这里买书,也是照顾自己,要不,这个小区收破烂的人也不少,卖谁不是卖啊?
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的孙子,要是没有那场病,唉……情绪低落的张大爷没有发动发动机,而是高一脚低一脚踩着电动三轮车走了。
呆了好一会,徐路才清醒过来,紧紧的抱着书,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徐路坐在床上,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这本书能给自己血肉相连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尽管已经努力将激动地心情平静下来,徐路的心里依然充满的疑问和不解。
徐路可以确定,自己从来也没有用个这样的一本书,也从来没有买过类似的书,可是,一看到这本书,就能从灵魂里面泛出熟悉的感觉。
甚至,连书面上的那几个奇怪古朴的文字,他也能依稀知道是表示生命的含义,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是生命之书。
徐路充满着疑问,然后翻开了书的封皮,很轻松的,书的封皮被徐路翻开了,不过翻开以后,徐路看到的是一片模糊,揉了揉眼睛,徐路以为是自己眼睛模糊了,可再看,依然是一片模糊,依稀可见一些波纹状的东西在书页的四周不断出现又湮灭。
不管他,往下翻,却再也翻不动。
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和精力,徐路宣布对这本书毫无办法,第一页什么字都看不清,后面的页用什么办法都翻不开,徐路无语了。
折腾了这么久,徐路也累了,静静躺在床上,感受着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尽管有疑惑,徐路也不准备深究了,不就一本书而已,徐路想到,反正也对自己没什么其他影响,不理他,船到桥头自然直……
直到肚子“咕”的一声,徐路才想起自己该去吃饭了。
走到门口,想想,还是把书拿着,然后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