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人们一般都不愿意出门,即使是放假,在家围着温暖的炉子,嗑嗑瓜子,唠唠家常,看看电视,比在小雨蒙蒙的旅游区游玩强多了。
不过,这指的是一般状况。
自从在晚上俀阳县的新闻频道播出了辖区内一个旅游景点出现了生物暴乱的情况,很多观众,特别是一些爱好旅游的人就被勾起了好奇心,想去看看的念头蠢蠢欲动:一是这个旅游区属于新建,而且还没竣工,想必很少人去;二是在家呆着无非就是打打麻将,看看电视,走走亲戚,这些进行了很多年的活动几乎一成不变,早让人觉得有些腻味了。
在专家放出了“此类状况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次发生……”的解释后,电视台接着播放了一段旅游区实况录像:青青的山,碧绿的水,淳朴的农民,诱人的蔬菜,翠绿的竹林,古朴的老屋,典雅的装饰,爬满墙壁的藤蔓……这些在现代化的城市里见不到的东西让很多一直在城里过日子的观众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去看看的想法。
一些观众只是临时起意,想想就算了,还是接着打麻将,看电视,走亲戚;另一些观众,不光想想,还身体力行,付诸了实践。
甚至不少人在看完新闻就开始给好友打电话,相约第二天去旅游区聚会。
所以,当徐路出了家门,看到四处走动的游人也就理所当然了。
看起来,俀阳电视台看的人还挺多么。一边沿着石板路往老屋走,很快徐路就从游人的闲谈中搞清楚了人多的原因。
很快,徐路就来到了老屋,好家伙,院子前的石凳都坐满了人,椅子也都例不虚发,连屋檐下的石梯坎(比院子靠外要高一些的水泥地,主要为了防渗水)上,都坐了好些人,也不怕石梯坎又冰又硬。
礼貌的,徐路从石梯坎上的人群中穿过,来到了厨房。
“妈,我来了。”对着正在切菜的妈妈,徐路问了一句:“怎么不让她们帮忙切?这样不快点?”一边瞪眼看旁边的服务员,除了一个服务员在旁边洗菜,其余的都傻站着。
果然招熟人不好,看不出这么懒,徐路一边瞪还一边腹诽,结果旁边的服务员都只用无辜的眼神回望徐路。
看到徐路来了,妈妈抬起头来,手里还不停的切菜,菜刀砍到柳木做的菜板上发出“噔噔噔噔”的一连串声音:“不是不让他们帮忙,是他们动作太慢了,复习了吗?”接着刷刷刷把切好的白菜拢到一边的盆子里,又从桶里拿出洗好的白菜,按到菜板上,齐了齐边角,又开始切。
只见妈妈左手轻柔的按到叠到一起的白菜叶上,手指微微向里倾斜,右手食指按到菜刀的刀背上,拇指和其余手指将菜刀捏的稳稳的,然后把刀提到稍微高于白菜高度,挨着左手手指,刷一下切下去,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刀与菜板接触的声音,徐路仔细听,声音连成一片,而且并不大,看得出,菜刀与菜板并没有接触太深。
妈妈的刀工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看着基本均匀的白菜丝刷刷的从妈妈手下切出来,徐路有些奇怪:“早上没复习,不是说要招人吗,我上网看了看,现在应聘的人可真多,我随便一划拉就约了好几个,明天早上到我们这来应聘厨师。”
“哦,”妈妈答应了一声,随手指着旁边的一些菜:“别傻站着,帮忙洗菜。”
“哦。”应了一声,徐路挨着洗菜的小红坐在矮凳上,拿起地上的野菜,放入盆里,开始洗起来。
刚开始徐路洗的很慢,要学着小红的手法,洗叶子,洗茎秆,掐掉太长的根部,在水里涮干净,再放到旁边的篓子里,后来顺手了,洗起来那叫一个快,简直像几十年专业洗菜的职业人士一样,刷一下,洗完了一棵,又刷一下,又洗完一棵,旁边的小红洗一棵的功夫,徐路都洗了十来棵,而且还是被小红在水里洗的动作妨碍,看着小红缓慢的动作,徐路都替她着急,干脆,让她一边站着,自己来洗。
小红来农家乐帮忙好几天了,一直也是在厨房帮忙,而且在家也是负责做饭的,对自己洗菜做饭的手艺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可今天早上开始,就连续受了好几个打击。
本来农家乐没几个客人,小红还以为今天可以好好玩玩了,谁知道8点以后就不停的来人,不光徐路家,就连自己家的床位都住满了,而且人还不断。
接着就是徐妈妈叫她过去帮忙,虽然自家也忙,但自己应了徐路农家乐的服务员,村里说话可不能不算,于是就到了老屋的厨房。
然后徐妈妈开始准备做菜,自己和其他的一些服务员帮忙切菜,洗菜,开始大家都还挺悠闲,因为食堂毕竟只有那么大,只需要供应那么多,可过了一会外面游客很多,徐爸爸进来说都要求在这儿吃饭,噩梦就开始了。
徐妈妈切菜的动作越来越快,后来简直就只能看到一片刀光剑影,然后自己和其他服务员加起来还不如徐妈妈速度的一半,而且都站在附近还妨碍徐妈妈的动作,于是,徐妈妈好心的让服务员们都到旁边休息,只等做好菜端到食堂。
小红心想,切的慢,我就洗吧,自己洗菜的动作在几个服务员当中算是最快的了。于是坐到灶头对面的矮凳上开始洗菜,而且其他服务员也都帮忙择菜,人多就是力量大,准备的材料很快就择好了,在徐妈妈的吩咐下,去外边给客人服务了,然后就留了自己和两个端菜的。
徐妈妈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很快,一盆一盆的大锅菜就做出来了,不过即使是徐妈妈要做菜,要切菜,而且还是两个灶头上的大铁锅同时开火,小红的洗菜速度也才勉强跟上徐妈妈的做菜速度,有时候徐妈妈还可以休息一会等她洗菜。
这也没什么,徐妈妈做菜的手艺是在村里出了名的,小红只是觉得崇拜,可等徐路来了就不一样了,徐妈妈安排徐路洗菜的时候,小红稍微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人来分担自己的压力了,还友好的冲徐路笑了一笑。看到徐路不知道怎么洗,还一边洗一边告诉他步骤和窍门。
看着徐路的手法开始从生疏变成熟练,小红觉得自己当老师的水平还不错,可不一会就不对劲了,徐路的手越来越快,远远的把小红拉到了后面,到后来,小红甚至成了妨碍徐路提高洗菜速度的角色,终于,也被徐路友好的请到了旁边休息了。
看看徐路熟练的有如流水线作业一样刷刷刷的将野菜很快清洗完毕,放入篓子里,再看看徐妈妈低着头噔噔噔的划出一片刀光,甚至能看到残影,小红彻底无语了,突然想到自己看的周星驰演过的电影食神,从心里划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徐路家是食神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