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伤它太深,也许它是只执着的暴龙,后来的几分钟内,暴龙始终坚定的贯彻着咬死我这个信念。
可惜以它的资质想要咬到位于脑袋右下方的我,光缩脖子是不行的,不知道大家咬过自己的胸部没有,首先你是肯定咬不住的(感兴趣的可以去试试,女性朋友和咬别人的不算),其次当你专心去咬时身子会不自主的向后仰。
我虽然在暴龙的前肢上趴着,看起来会比较容易咬,但暴龙可不像我们人类是完全直立的,它站着时脚是竖的,身子却是斜的。有些像去掉中间一横的“千”字,所以它咬前肢的难度很可能胜过我们咬自己胸部,所以脑袋始终只能在离我臀部一米左右的地方晃荡,(其实我很想放个p表示不满的,但憋了半天都没出来,倒是它兄弟差点被搞出来)。
暴龙兄咬得很专注啊,这就附和上第二个条件,造成了身子不住向往后倾斜的事实,它仰着仰着竟然没注意一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
前爪随着它的落地剧烈地晃荡起来,亏得我全力使出壁虎功才险险稳住。暴龙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摔倒给闹懵了,郁闷地吼叫起来。
暴龙前爪萎缩的厉害,不像我们人的双手可以支撑身体,所以它想要站起来只能依靠后肢。
可它的后肢又有些长,关节的运转也不是很灵活,一对粗短后肢在地下蹬了半天都无济于事,倒是把地皮给刮掉一层。
我趁着这难得的清净,赶快顺着爪子爬上它的身体。
这只老暴龙浑身皱纹,摸上去有些像树皮,落脚点很多,我又用上了壁虎功,爬的还蛮轻松,只几下就到了它背上。
它的背上有块长条状的凸起,大概是脊椎之类的东西。我骑在那上面,夹紧双腿,左手运起壁虎功,固定好自己的身子。
暴龙还没有挣扎起来,底下的地皮又被它刮去几寸,稳住身形后,我邪恶一笑,这下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举起右拳一下猛捶在暴龙的背上,暴龙的老皮凹了一下,我的手却肿了。
“哎哟,这玩意儿真硬”我疼得咬牙切齿。
『这不对劲啊,刚才我是怎么搞它的来着?诶,匕首,我的匕首呢』
三色匕首不知去向,大概是刚才被撞飞出去时丢失了。我打开行囊来,果然,它已经自己跑回来了。
此刻匕首上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看来刚才耽误的太久,张宝儿的剑气流失掉了。浸毒术的时间也到了,还好珊瑚的毒药品质相当的高,现在都还附在匕首上。
『得抓紧时间,赶在张宝儿剑气消失前搞死它才行,要不就被它搞死了。』
我立马取出匕首,重施浸毒术,对着刚才捶的地方就狠狠刺下,没有初次使用时那么轻松,用了很大的力才把刀刃全部刺进。
霉黑色的血流了出来,美妙的鲜红色数字又开始在伤口处跳跃,我感觉要胜利了。
为了庆祝那神圣一刻的降临,我又迅捷地刺了几下。
不知道暴龙兄此刻作何感想,只听闻它被这几下搞得是怪叫连连,坐在地上的身子扭动的更加厉害。大概生气、憋屈之类是免不的了。
我腿夹得很紧,背也弯得很低。有种自己就是这副苍老身体一部分的错觉,根本不怕它把我甩下来,反而被这些咆哮组成的背景音乐,彻底激起了兽性,“你还敢叫唤,我要你死的很难看,你咬不到我,咬不到我,啦啦啦……”
正当我刺得欢快无比的时候,暴龙兄尾巴都疼得翘起老高,猛地一下打在地上。湿润的泥地被它这一击之力给打出个长三角形大坑,它也借着反震之力,弹得站了起来。
那一站来得突然,来得迅猛,我身子向前一甩,差点滚出去,还好左手时刻运转着壁虎功,堪堪稳住了身形。
它站起来后,身子也跟着放平,我坐的就更舒服了,『嘿嘿,这家伙终于被我激发了潜能,连甩尾立身这种招式都发明出来了』。
暴龙兄站起来后没有再乱摇乱摆影响我工作,直至奔着树林跑去。
坐在疾驰的龙背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大风,欣赏着前方低矮的小树,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传说中的龙骑士,一高兴,又赏了它几下。
它的身子把前方挡路的小树们撞得七歪八扭,也把我摇得七荤八素。为了让自己不至于从龙骑士变为被龙骑,我收起匕首,顺手从行囊里抓出几粒晶核扣在右手手心,右手也摁上龙背,伏低身子,魔法汲取和壁虎功同时运转,稳稳贴住。
暴龙不停甩动身子撞击着树,试图将我摆脱。在与暴龙的前段较量中,我早已娴熟的掌握了骑暴龙的最佳姿势,壁虎功、弯腰、夹紧,任凭它撞得有多猛烈始终没能如愿,我越是难缠,它越是疯狂,不可理喻的遇树就撞。反而让自己损失了许多生命。
再次用真实之眼扫描了,居然只剩下三千多的血了。
我兴奋、我激动、我担心,担心张宝儿的白光到底还能在匕首上闪烁多久,虽然他说已经把全部剑气注入匕首里,而且听他说他每次只需要输入少许剑气就能支撑很久。
可是我几乎不能感受到那股所谓的能量,也就是说,它们只是单纯的附在匕首上,我根本不能像张宝儿那样操纵自如,流失的速度远远快于野花当时的预想。
『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只有等死了』
富贵险中求,反正拖下去也是我死,补充了足够魔力后,我扔掉已变成玻璃状的晶核,又摸出了匕首。
匕首的光芒又消减了些,要用很大力才能刺破暴龙坚韧的老皮。暴龙兄撞树撞的上了瘾,我只能在它撞完这颗树,跑向另一棵树的间隙中才能勉强刺一两下,其余时间都是抓着匕首老实的趴着。
毒液恐怕真是对付boos的超级杀手锏,虽然每次损血不多,但好在稳定,又没有什么防御啊魔御的限制,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简直就是我们这些攻击力低下的盗贼之福音。
在这样凶险的境地中我又跟暴龙纠缠了许久,累的精疲力竭,颠的浑身酸疼、暴龙也好不了哪儿去,背部的大片皮肤被我刺得血肉模糊,生命也只剩下一千多。
捻开粘在头顶的树叶,兴奋的叫起来,这场符贼单挑暴龙的闹剧就要结束了。
我很想问问暴龙兄是否抱持同样想法,谁知它竟停下身,呆呆地盯着眼前一棵白桦似的参天巨树发起呆来,此等良机,岂可错过,我赶紧地又刺出两匕首。
它埋下头向左侧森林深处望了望,忽然又仰起来,裂开大嘴,我以为它又痛得要叫了,谁知只听到一声喉咙里挤出的长长尖利呜鸣,如火车进站时的笛声,像谁在用指甲刮着玻璃,难受得我差点掉下去。
在我俩单挑的无数次交锋中,它曾咆哮过无数次,我对这种恐怖叫声,从最初的害怕,到习惯,再到现在的悦耳。
可没有哪一次的叫声能让我难受到浑身颤抖,就算是第一次听见时,也没有这种感觉。
在它闭上嘴后,那种令人发冷的声音仍旧萦绕在耳边,我难受的全身肌肉都缩在了一起。
这不单单是恐惧就能形容的,这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恐慌,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