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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晓玲玲小玲玲

小摊子出售各种面条小吃,老娘招待客人时热情无比,长长的面条看起来柔韧无比,拌上香喷喷的芝麻酱,让人一闻就食欲大振。

白色的光晶石灯照亮摊位四周,火晶石炉上的一锅茶叶蛋茶香浓郁,冒出热腾腾的水蒸气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老板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拉喝:“一碗阳春面附送一个茶叶蛋,便宜又好吃!”

银殇来到身边,这个穿着大两号衣服的小伙子仍无所觉,只是定定地看着锅上的茶叶蛋,貌似很想吃,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居然清脆娇滴。

“莫非失血过多会出现幻听?”银殇皱眉暗思,只当自己听错,一个小伙子哪能发出什么娇滴的声音。

没有仔细思量,银殇故意扮作粗狂豪迈的义气之士,轻轻一拍小伙子的肩膀,特意粗声粗气地说:“万里之间皆兄弟,我看小伙子乃真诚义气之士,与我有缘,今晚相聚,不如喝个痛快!”其实银殇这小子动了歪心思,人家大包小包的,肯定少不了几件衣服,“借”几件衣服可以省下不少钱。

哪想到,这个银殇少侠看上的义气之士,经他一拍,如受惊小兔,一蹦两蹦地跳开两步,连紧握袋子的手也松开,双手护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呃——”这时的银殇顿时无语,原来小伙子是个娘来的!这下糟糕了,看她穿得稀奇古怪,说不定又是一个隐藏在小市的绝世高手,来治他一个冒犯之罪,他现在连逃的力气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叹句呜呼哀哉,我命休已!

双方惊疑不定地望着双方。

银殇暗叫冤枉,这能怪谁啊?整套大两号的男人衣服都把他的身材都遮盖,头发也是细短碎发,从后面没看到他的样子,尤其他带那么多东西,可以推测他“力大无比”,谁都能当成小伙子,银殇不自觉的上去“亲热”一下很正常。

那女生有一米六多点的身高,比银殇低两个头,秀气的脸上有棕色的泥浆尘土,把亮丽的宝玉遮盖,不知是旅途的磨难还是故意而为,这剩下两只遮盖不了的灵动眸子,顾盼生辉活力无限,水汪汪般如两轮迷人深潭。

看到银殇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人家姑娘害羞的泛起几圈红晕,在灰尘之下依然遮盖不了。

对着纯真真诚的小姑娘,无赖如银殇,都会不好意思去骗她。银殇只好尴尬的搔着自己的银色头发,说:“呃……我是无意冒犯,本以为是跟我一样出来闯世界小伙子,志同道合想认识一下而已。”这句还真的是他的想法,不过以骗取衣服为大前提。

女生对周围也是很警惕的,虽看银殇不像有歹意,但还是决定远离陌生人,故意冷冷地说:“哦,那我走了。”说完就艰难地拿她的一袋袋行李。

银殇知道得不到人家的信任,那也怪他太冒失,但看着她单薄身子,拿那么多东西,实在是想帮一下她,就说:“首先声明,我是个好人,呃……貌似声明自己是好人的都不是好人吧,但我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好人吧。”

女生听到银殇说得有趣,“噗嗤”一声忍住笑出来,顿时如百花盛开灿烂无比,蒙尘的宝玉被发掘。

银殇嘿嘿一笑,说:“算了,我们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不是想打听姑娘的来历,但可以让我送你到你落脚的地方,东西我帮你拿,算是将功赎罪吧。”

她突然收起笑容,有点惘然地遥遥头,不知是否认哪个方面的内容,正要说话,突然,两声“咕噜”“咕噜”同时响起。

却是银殇跟她的肚子来了一个二重唱。

女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用手捂着肚子,银殇不以为意,哈哈大笑地说:“今天我被老爸虐待,两顿没吃,肚子居然响起两声来抗议,让我处理处理一下它,反正都是,咱们一起吃一顿吧。”

女生偷偷地看了一眼香喷喷的茶叶蛋,又面露难色,刚想说什么,银殇推测她来到华渊城已经囊中羞涩,剩余不多的钱又舍不得吃,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可怜小姑娘。

想到这里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走往前走,其瘦弱的小手让银殇心里产生心痛的感觉,他边走边说:“你是陪我吃,我最喜欢吃阳春面的,但又讨厌茶叶蛋,等一下你要帮我拒绝热情老板娘送我的茶叶蛋,如果拒绝不了你就要帮我吃掉,我最讨厌浪费的人!”

女生惊喜地说:“你真的讨厌茶叶蛋啊?”闪闪发亮的眼睛让人不忍骗她。这是个天生善良真诚女孩,毫无心机,应该享受万千宠爱,除非遭逢巨变,否则她的家人肯定不忍心她一个人到处跑,把自己扮得脏兮兮,还一副拒人千里的警戒心,看来路途吃了很多苦啊!

银殇用力地对她点点头,然后伸手想把她嘴角的一块泥巴拨掉。

她却先一步把他的手挡住,神秘兮兮地说:“不要拨掉我的伪装哦,这个妆我大有用处,以前我从来没用过泥巴化妆,原来这个才是最能骗人,很多人都不敢接近我了。”

世人只道红妆美,哪知黄装无奈苦!

银殇心里痛惜着,又难过地要命,对于她,他只是一个陌路相逢的路人,交浅哪能言深,对于人家的生活遭遇,他根本就没资格评论,于是转移对象,对小摊老板娘喊道:“老板娘,先来四碗阳春面!有没有?”

老板娘欢喜地走过来帮他们擦桌子,说:“有有有,多少都有,一碗送一个茶叶蛋,便宜无比!”

银殇看了一眼满脸欢喜的小姑娘,对老板娘说:“我一个人帮你买那么多阳春面,多送几个茶叶蛋吧!”

老板娘想了一下,伸出五只手指说:“最多五个。”

银殇适时赞道:“老板娘真会做生意,以后我多多宣传,保证你客似云来!”

老板娘高兴地去准备了。

女生有点佩服的望着银殇说:“你真会说话,随便一句话就多送一个茶叶蛋,老板娘更是比卖什么都高兴,不过你能吃那么多阳春面吗?浪费是可耻的,这是你说的。”说到最后,她的语气特别认真,神情特别可爱。

银殇忍不住,弯起食指点点她的额头,说:“我一个人当然吃不完四碗,所以你可要帮我吃哦,我不想当一个可耻的人。茶叶蛋可以打包带走,每人两碗正好!”

她又特别认真的思考自己是否吃得了两碗这个貌似很深奥的问题,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最多只能吃一碗半,我想先吃一只茶叶蛋,我最爱茶叶蛋的,可看了很久,它连香气都是透人的。”

银殇被他的天真逗笑,才想起还不知人家名字,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银殇,你叫我超级无敌银帅哥就可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手拿过来,用心地帮她拍掉上面的灰尘泥巴,想找纸巾抹一下,没找到,就拿起自己的恤衫想帮她擦手。

这些都是不自觉的动作,银殇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要去做。

“原来你叫银殇,怪不得有一头美丽的银发,呵呵,好看极了,我叫晓玲玲,以前很多人叫我小丫头,不过现在没有了,你可以这样叫我。”本来明亮的眸子,说到“小丫头”就突然灰暗,然后才反应过来银殇用自己的衣服帮她擦手,晓玲玲连忙缩手道歉,站起来,想把银殇的衣服拍干净。

这时,晓玲玲才留意到银殇身后衣服有一大片血迹,顿时愕然,皱眉地说:“你受伤了,去疗养中心治疗一下吧。”

银殇微微一笑,安慰地说:“我的是小伤,已经没事了,刚才打了一场小架,反正衣服要丢掉,就废物利用当抹布吧!至于晓玲玲你呢,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叫小丫头,我以后就叫你小玲玲吧。”

晓玲玲坚持地说:“不行,受伤了就要去治疗,能量治疗器很快就把伤口治好的。”

银殇没办法,只好拉开恤衫,把两道已经结痂的小伤口给她看,说:“都说我没事了,明天我的伤口是完全好的了,我体质特殊,就不去浪费那个钱了,别看这件衣服很多血迹,其实都是别人的,我可厉害呢!”

这时四碗阳春面已经做好,连同五个茶叶蛋,一齐送来银殇的桌子上,银殇分两碗阳春面和五个茶叶蛋给晓玲玲,晓玲玲知道他对自己好,故意说讨厌茶叶蛋的,死活要他拿三个,银殇连发毒誓说自己真的真的讨厌茶叶蛋,晓玲玲也没有放过他,就打包带走,她现在吃一个,每人两个带走。

这个小姑娘其实看似柔弱中,有一份常人难以明白的执念。

没有提及伤心的话题,一顿夜宵在嘻嘻哈哈中完成,大大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逼在眉睫,银殇真的需要去找钱了,这一顿用了16个银币。2个晶币,才够他吃十几顿。

夜,开始迷离,一般百姓都关灯休息,街上少了灯光映衬,前路变得梦里迷离了。

一手提着大麻袋,一手拿着桶子之类的用品,银殇穿着跟晓玲玲一样款有无数口袋的夹克,全新的,差别就是银殇身材比较高,衣服很合身,看起来更加高挺英俊。

银殇笑嘻嘻地问:“小玲玲,你喜欢女扮男装就算了,怎么有两件一样的夹克呢?这样我们怎么看,怎么像两兄弟了。”

晓玲玲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整个麻袋里都是这种夹克。”声音依然清脆娇滴,只不过里面含有的是成熟中的沉重,少了天真烂漫。

这一下轮到银殇沉默了。

晓玲玲娓娓地说道:“之前我到过几个城市,想找一些好的工作来做,只是遇到的都是图谋不轨的人,听说华渊城是一个梦想之都,所以我最后来了华渊城,带着希望,想干一番事业。在北区中枢站那里,被人煽动,说现在华渊城年轻人特别反叛,喜欢奇装异服,总之一大堆的歪理,目的就是怂恿我卖这些奇怪的夹克,当时我也头脑发蒙,一时冲动,就把这一袋夹克买下,几乎用尽了剩下的所有晶币。然后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一袋夹克,正规商店不要,本来想摆个小摊把廉价卖了,攒回生活费再找一些工作,却发现原来争摆摊的位置都难,被赶走几次,欺负几次,最重要的是,没人会花钱买这些奇怪的衣服,即使连一个银币也不值,最后一件都没有卖得了,后来连钱袋都被偷,一个钱币都没有,只能远远的望着别人吃,自己却饿得连走路都头晕。原来生活真的很艰难,底层的生命更加沉重!”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只是其中的酸楚也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晓玲玲的年龄跟银殇差不多,只是样子长得娇小可爱,自小受百般呵护,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了解不深,现在家逢巨变,不得不一个人出来讨生活,路布荆棘充满磨难,艰难顽强地寻找生活的路途,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快速成熟。

不轻易跟人透露她内心的想法,也算是一种表现吧。

银殇想出口安慰,又找不到适合的话语,欲语还休,低垂着头,不经意见,看到自己身上那件无数口袋的夹克,眼光一亮!

这或许是他们的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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