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下线的时候，晨风拉住我。
“6点半，清水饭店见，有些事我想找你聊聊。”
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下午5点，对他点点头，然后下线。
回到现实世界，我先写了个《铁血奇侠，夺令之战》的稿子发给老板，接着洗了个澡，看看时间已是差不多，然后穿戴整齐出门赴何德的约。
来到清水饭店，被服务生引到何德预先订好的位置。“什么事搞得这么隆重啊？”我边笑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何德表情出奇的凝重，“说说你和慕容小姐的事吧。”
“能有什么？就那么意外的认识，然后她对我还不讨厌，彼此走在一起而已。”我淡笑着。
“那你怎么看待你们的关系呢？就这样一直在虚拟世界？你知道她的现实生活吗？”
听着何德接连的问题，我呆了一呆。是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以后的发展，可以说是不敢去想。在虚拟世界她或许与我如此接近，但在现实世界里的差距我们可能相隔十万八千里，偏偏对于艳色，我并不想仅止于虚拟。
何德见我不说话又道：“我并不想干预你的感情，还记得静的事吗？你好不容易振作一点，我怕你以后又沉沦下去。这些话可能有点不中听，但在这科学的世界里，感情是最不科学的东西。”
自从认识艳色后，我已经很少再想以前与静相处的种种，何德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大学时代，那堂政治公开课使我从默默无闻变为校园名人，在其后的一次聚会上，我认识了静。
那天，班长兴奋的跑来告诉我：“欧阳，我们的校花来找你了。”
不用他说，我也看到了他背后的美丽女孩。五官精致，头发绑成马尾，带着一脸的阳光，穿着蓝色的无袖T恤，洁白的短裙。
在一群拥蔟者夹杂着羡慕与嫉妒的眼光中，她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静，是那堂政治课的在座学生之一，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眼前纤细的小手，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了上去。“好，我叫欧阳风，是那堂政治课气跑老师的学生，同样很高兴认识你。”
陈静一笑，“呵呵，欧阳同学那时肯定没注意到我吧。”
开玩笑，像你这样的女孩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之所以没在意，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平凡。我对她说：“或许我的发言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听见我的话，陈静笑得更开心。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跳了几支舞，后来就开始交往。
知道我和陈静的事，何德曾经找过我谈过一次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这段感情。”
“为什么？”我不满的问。
“你和她不适合的，她家人是政府官员，而我们只是孤儿。”
“这与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你别危言耸听，如果静是找你交往，你会不会拒绝。”
“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想，我还不明白。现实世界是残酷的，我们没少受欺负，你和她能成的机会微乎其微。听我的话，趁这感情还不深的时候，放弃吧。”何德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对，这世界是残酷的，但请你别拿世俗的语言来侮辱我与静之间神圣的爱情。”我愤怒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离开。
以后近乎一年的时间，我都没和何德有过什么话，整日沉浸在与静的嬉乐里。那时我们常常在夜间携手在校园漫步，踏着微霜的青草聊着未来的展望。我最喜欢静咬着发夹绑头发的模样，掀起乌黑的秀发，露出洁白若天鹅的美丽颈项。我总忍不住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然后深情的告诉她：“好香，这样的你百看不厌。”静一般是温柔的笑笑，偶尔会狡黠的说上句：“那看一千次呢，是不是就厌倦人家了。”
当静离开后，每每想及这次与何德的对话，我心里都有种说不出也哭不出的伤痛。空荡荡的，努力想自己哭出声来，并知道因此会好受许多，但一开口发出的只是嘶哑的干嚎。
何德拍在我肩膀上的手，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我不是想打击你，若说这世界上还有真对你好的人，我应该算一个。你好好想想吧，慕容小姐那样的女子比之静又高出不只一筹。”
“难道就因为受了一次伤，就要放弃所有的希望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只有迷茫。的确，哪怕艳色在游戏里是选择了美化10%，到现实中她一样是那种倾国绝色。
“慕容小姐给我印象气质都非常好，希望世界并没那么残酷吧。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再回到静离开那段日子的模样。”
“不会的，我已经不小了。”我笑着说，嘴里却感到有点苦涩，如果艳色真的离开，天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今天出来吃饭不就是为了咱哥们高兴的聚聚吗？我点菜了。”说完，何德拿起了桌上的菜谱。
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和何德从少年时代谈到中学、大学，谈到那个绑着马尾如阳光般明媚的美丽女孩，谈到几年来的刻意沉沦，谈到与艳色在游戏里那惊艳的初遇、意外的邂逅。
在意识模糊中，我好像不停叫着静与艳色的名字，如同那部古电影，也不知我是叫静多一些呢，还是叫艳色多一些？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墙壁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指向凌晨两点。我苦笑，与艳色约定的晚上见面自然就泡汤了，不知道明天上线她会不会怪我。
自己肯定是被晨风送回来的，那家伙肯定听去了我不少秘密，哎，以后有得被他开涮的时候。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心里却是温暖一片，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上，能有多少知心朋友肯在你落魄失意的时候肯听你发发牢骚。
在床上舒展了下身体，我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静和艳色这两个在我生命不同阶段出现的女人。前者伴我走过了青春的校园时光，如今这段情已是过眼云烟，也许今生再无交集；后者出现得意外，感情的发展却如此迅猛，虽然我们没有深入谈论过这问题，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我们中间的一张纸，只需要轻轻一捅就破了。现在没人去捅的原因自然是怕承受不住捅破后带来的结果，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若有天艳色肯正面这份感情的时候，我肯定会紧紧牵着她的手并肩走下去。
就在胡思乱想间，两张俏脸在我脑海内交替沉浮，不知何时我在迷糊中再一次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