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进游戏,我忍不住密了下慕容艳色。
系统提示:你传音的玩家,禁止陌生人聊天。
我苦笑,昨天竟然忘了把她加成好友,要是她晚上没到桃花林,那我们可能就会从此陌路。随即又觉得如此怀疑艳色,本身就是种很大的罪过。
横竖无事于是跑到姑苏城外一山洞中拼命冲级,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变得很厉害,浣花剑法经过天人剑道的攻击加成使我练级速度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山洞里的野狼我几剑就能砍翻一只。要知道这里的怪物可不比城边的怪物,换做以前的我杀一只几乎都要大半分钟。到中午下线的时候,我已然升上42级。
吃完饭还未进入游戏,老板就打电话来催稿,我才记起答应老板《奇侠传》正式运行后,每天得提供第一手的消息。于是告诉老板,因为现在还没出排行榜所以很少有什么大事,我正准备组织个关于家族的精彩故事,所以还得稍等几天。
好不容易过了老板那关,忙进入游戏。天色尚早,继续练级,砍到42级58%的时候已是下午4点。我迅速收拾好一切,准备跑到桃花林等待艳色。
不想我到达桃林的时候,艳色已然在了。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知道的话我早点来了。我心中竟因为自己的迟到而涌起了淡淡的失落感。
“坐,稍待艳色片刻。”见我到来,艳色招呼道。此刻的她正在摆弄着一只小火炉,玉手不停的往炉中加入木碳,炉火正旺。
“莫非她还想在游戏里烤点东西吃?”坐在艳色对面,我有点怪异的想。接下来艳色的动作解开了我的悬疑,只见她从身后的包里摸出一坛酒拍开泥封,然后将酒注入一青色酒壶里。
煮酒论英雄,我想到了这句话。闻着扑鼻的酒香,我深吸一口气道:“清溪流泉。”
慕容艳色抬起头来,温柔一笑:“你还真是个酒鬼,这样也知道。”
我嘿嘿一笑,虽然上次为了浪大侠,我一口也没喝,但这酒的香味却算是过鼻不忘。
艳色把酒壶放在小火炉上后,对我说:“好了,酒已经煮上了,风兄可有什么话题以为聊资?”
“除了政治,什么都可谈。”
“哦,为什么不谈政治呢?”艳色饶有兴趣的问。
我又想起了往事,那是大学里的一堂政治公共课。当政治老师在上面讲得口沫横飞的时候,我站起来问:“老师,请问XX主义是科学的还是宗教的呢?”
“当然是科学的。”政治老师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么既然是科学的,为什么拿人做实验?宗教才拿人做实验,科学是拿白老鼠做实验。”
“你……”顿时政治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草草结束了课程。一时台下掌声雷动,下课后何德兴奋地搂着我肩膀说:“你刚才的问题真是精彩。”
我笑笑对他说:“那是从一个笑话上看来的,其实他只要回答XX主义是科学的宗教,不就行了。”
正因为这堂课,我认识了静,也与她坠入爱河。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艳色正静静地看着我,她并没有打断我的沉思,一点不因为我的走神而着恼。
“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话题,还是艳色出话题吧。”我说。
慕容艳色扫了我一眼,突然道:“什么是道?”
我一呆,然后苦笑道:“艳色的问题太难哩,我若明白,恐怕也没坐在这里了。”
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我曾设想过她或许不会聊什么娱乐八卦、时尚品味这类的东西,但却绝没有想到她会提这么一个问题。这问题若是常人听到,多半第一反应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就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听到我的话,艳色轻嗔了我一眼:“人家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又没一定得叫你清楚的解释出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苦思后说出了这句话。
“人家是叫你用自己的意思阐述道,不是叫你背《道德经》。”慕容艳色无力的翻了下白眼。
她女儿家的娇态让我心神泛起阵阵涟漪,为了不被她看轻,我苦思心中所学,然后答道:“道该是万物本源,空虚无形却无穷无尽,隐藏于万事万物之间,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也提出了‘逻各斯’,说它是永恒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可确实存在。”
此时炉上酒已温好,艳色取出两只玉杯,边将酒慢慢倒入杯中,边说:“能不能再说得清楚一点。”
我轻轻尝了口酒,入口醇香,回味无穷。继续道:“我们就若坐井观天中的青蛙,而世界就是这口井,道则是井上的天。处在我们的位置,永远只能看见道的一部分,除非跳出这口井,才能窥见道的全貌。”
“那你认为怎么才能跳出这口井呢?”艳色兴趣看来更浓了,以手支颔,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吧,若是领悟了玄牝之门的天地根本,或者我们就真能跳出这口井清清楚楚的明白道。”
艳色皱眉思索了会,接着抬起头说:“其实你根本没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只是把我引上了另外的思路,真够狡猾。”
我苦笑着说:“小姐,《道德经》开篇就说明了道可道,已非常道,所有一切都靠自己在有无之间去领悟,你叫我如何回答。”
慕容艳色浅尝了一口美酒,说:“不过你也算不错了,寻常人连你刚才说的话也答不上来。”
我微微一笑,说:“世人多有把道和道教混为一谈,岂知前者是哲学,后者是宗教,两者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艳色饶有兴致地抬起螓首,美眸直射我双眼,问到:“那你对命运又有什么看法呢?”
命运?这个词倒是经常被提及,我稿子也常用某某命运多舛做题目,但若叫我说命运究竟算怎么回事,我说不上来。我苦笑着说:“无论是中国古代的四柱还是西方的星盘,我都没有研究,所以艳色的问题我答不上来。”
慕容艳色不以为意的浅浅一笑,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谁又能逃脱其中。”
我忍不住回了句:“那我们的相见是否算命中注定?”
慕容艳色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异彩,反问道:“若我们的相见是命中注定,你认为命运能否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