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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山王府 二

救人要紧,二萧还是扶着李明跟着他们进了徐府。

李明被放到了长椅上,有人弄了冷水过来,又有人有人过来检查了一番,湿毛巾沾着冷水很快把李明激醒,身体无大碍,只是这拳打在脸上有些重,脸上青了一块。

看到李明脸上淤青肿着一块,又有人打冷水过来,沾湿了帮着敷。李明本人头昏眼花,只看的人影在眼前晃动,但基本算是清醒了,估计是个轻微脑震荡之类。

他只记得迎面有人叫了一声,叫啥没听清,还没等看清对面冲过来的是什么人,他就被放倒了。可以说是眼前一黑,黑之前看到一个大拳头对着左眼飞来。

这会一清醒,马上就发现环境不对了,刚才不是在街上的嘛,这会怎么给弄到个厅里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小强和帮主都在,低着头递了话过来,进了王府。

这是王府,王府可不是李明和二萧这些小人物可以待的地方,可不能出什么事。

李明没怕过什么事,到了大明朝就不同了。

在这王府厅堂很大,往来的下人家丁女仆不绝,单单这人来人往,高门深宅的气度自然不同,心里惶恐的很。醒了之后,李明自觉无大碍,李明就想着拉二萧马上离开。

李明还躺那没知觉的时候,大厅里倒是站着一个管事的老年人,他问明了事由,当下把动手的家人数落了一番。

这下李明醒了过来,问了姓氏名字,李明也没听大明白,扶着头吱唔作答,那老人也知是打的重了,又斥责动手的那些个下人。

小强还忿忿不平,可看到适才的对头受到了责罚,感觉得了重视,马上骨头又轻了好多,变的知节懂礼。

那主事的老人,看着萧强算是个清醒稳重的人,马上又是态度严厉的责备他们口不择言,不尊先长,不知礼节。威严之处自不待说,而且说的在礼在法,把李明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呢,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三位说起来是乡下进京城,还是头一回进京城,那老人家也犯不上与他们这些不懂礼数小人物计较什么。不过王府的威仪还是有要的,萧强也是唯唯诺诺,干净利落的赔了罪。

李明甩甩头,还是晕,真不会是得了个脑震荡之类的吧。那边很干练的奉上了一百文,算是汤药钱,然后送他们出府。

毕竟人家是王爷,自己是小民,对方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李明不知小老百姓是不是能直呼徐达大名的,但也知道自己这么报出人家死了的王爷的名字,不大礼貌。

李明印象中历史上徐家的人都还不错,但再怎么不错,人家也是王府呀,王府和小民差的太远了。真要想弄你一下,有的是办法。

这只能认倒霉,谁能又想到,也这边报出徐达的名字,对面就走来了中山靖王的家人。

其实不管是徐辉祖也好,徐妙锦也好都不想把事闹大,毕竟李虎这个锦衣卫在场,看到了全过程。李虎算是锦衣卫派驻在中山王府的,平时王府的一举一动李虎都要汇报上去。今天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今这时局少一事好一事。

徐妙锦其实都没把这事说于大哥听,何必给大哥添些思量。大哥自闭于家庙之后,徐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都指着她张罗。平素这徐家大小姐也是受宠得惯的主,靖难之后,家道大变,三位兄长,囚的囚,死的死,出府的出府,几位姐的,大的贵为皇后,其他的也远嫁于藩王不在京师,纵使她娇柔也不得不出面担当。

其实这徐妙锦姑娘腹有诗书,容貌也是过人。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身材修长妖娆,袖中玉笋尖尖,裙下金莲窄窄。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便数尽京城名妹,总输她几分秀色。

徐姑娘美色名声在外,早早就有人上门说亲,中山王在世时疼好如心头之肉,本想着及笄之后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靖难之前,徐妙锦两年倒有一年半与她姐姐住在燕京,回到京师后不久就遇到了靖难事变。大哥力撑建文帝、二哥暗通燕王,局势不明,她的婚事也跟着一拖再拖。

燕王上位后,大姐燕王正妃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大哥被禁于府内成了活囚,她夹到了忠孝礼义之间。

徐妙锦一向为燕王所宠,只不过,当初徐妙锦是中山靖王爷爱女燕王的小姨。如今,燕王成了皇上,身份大不相同。皇后因哥哥圈禁一事心忧,又为**和命妇所累,时不时的如她进宫。

她的姐夫皇上,春秋正盛,龙精虎猛,可说来也怪,称帝之后也点选了妃子亲近江南士族,两年来却不曾收个王子公主。徐妙锦虽不好装扮,大户人家仪态自是不俗。进到宫里,不输于那些嫔妃才人,皇上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写在脸上。

徐妙锦的婚事,怎么也由不可能由她自己作主,怎么说也要看大哥的意思,而且还要皇后的同意,说不准还要看看皇上的意思。但要让徐妙锦真的入内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徐辉祖不会同意,徐妙锦本人也不想,燕王成了永乐帝这是事实了,徐家出了一位王妃,如今已是皇后,够了足矣。

皇上的意思,徐妙锦的大姐也是知道,故此近来也不怎么传小妹入宫。徐妙锦也不怎么喜欢粗鄙的武将,至少在她眼里,前王爷姐夫现当今皇上便是这种人。虽然父亲是武将,大哥也是武将,但也能称的上是员儒将。

皇上对待那待建文旧臣手段让徐妙锦极为反感,曾多次言于皇后,希望皇后能有所进言。贵为皇后的大姐,只是提醒她注意自家身份,这话让徐妙锦无言了。没错,锦衣卫还驻留在徐府,大哥还被明令圈禁。

徐妙锦胡思乱想了一会,便净了面去找她大哥说话,那躺椅还在侧室放着,刚才家人过来回话,大哥让把那躺椅直接送去家庙。送去家庙哪里可以,还是放在书房好些,大哥平时也是在书房时间最长。

...........

对于京师里的千万人家,山野乡民入京师,每天不说成千百也有上百。这等小民自取其辱之事,也是时有发生。靖难之后,北兵南下,得拥立之功升于庙堂文臣武将不少。京城里的起起降降转眼间的事,年少清寒居高位者为数不少,别说是王府、侯府,说算是个千户百户欺侮个平民那太普通不过,根本无人去理会说道。

从进王府到出王府也就两刻钟的光景,这王府里什么样子,李明一点概念都没有,自己甚至不敢去多想。

王爷在大明朝是什么概念?后世找不出能与之相对的人物。封建社会人命不值钱,更别说有巨大的社会地位落差。还好是徐达的后人,家风不错。大明朝可是出过不少遗臭万年的权臣的,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可能骨头都找不到了,李明越想越是后怕呀。

萧强,出了王府没走出去五十步,话又说开了。

“王府噢,大哥你看那里挂的灯笼没有,那长串灯笼噢,元宵节都没见过这么多灯。上面有八仙过海,还有南极仙翁,还有太白金星。”他说的是王府长廊上挂的灯笼。

这话说的李明心里感叹,这小子,才在风浪尖上走了一遭,居然浑然不知。

“你眼神真好。”帮主只顾着走路,冷冷的回他一句。

“那姑娘是下人噢,呵呵,比牛花花都光漂!”小强真正见过的最大的官除了县城那金班头,就数山下的里正,牛花花牛鼻涕都是那里正牛老爷家的宝贝女儿浑名,脸上有麻子,按小强的话说,花开在了脸上,只不过那花名满天星。

“刚你看到没,那些个制钱,人家还弄个盘托出来,还用个缎子垫着。”无语中,小强眼神真的很好呀。

“看到里面那鱼池没,里都鱼可是红红绿绿的,两尺多的都有。”

“红的有看到,有绿的吗?”帮主一句话把小强噎的不作声了。

“你不也看到了,不然,你怎知没有绿的!哈哈,还说我。”小强抓了话头,“那仙子怕是王爷家的千金吧。”

到底是乡下的野小子,初到京师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徐府好说话,死于非命都有可能。这会出来没多会,又开始斗嘴了。有这两人作伴也是有趣,一个不停的聒噪,一个冷不防的顶一下,李明全当是看戏。这两人也真是机灵的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进了王府还会瞄来瞄去的,居然还看到记下了这么多东西。

王府毕竟是王府,别的不说,李明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这王府气派雷人,进去也就这么一会儿,看到的仆人下人婢女男男女女就有十多个,抬人的抬人,端水的端水,递银子的递银子,居然还有位懂跌打损伤的,想想也是自然,徐府里都是从军出身的,懂点骨科推拿正常。

李明这会想的最多的就是秦淮河夫子庙,不知这会有秦淮河是什么样。后世那是商业区,李明一直想在那找个档口,时不时的会去看看。按理说,这会那应该是标准的红灯区,大明朝最高档的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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