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名曰杜飞,故严浩称其为“飞哥”。
太守府内,杜飞神色张狂,严浩却满脸堆笑,“请问飞哥,我听说荀攸军师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厉害在哪里呢?”
杜飞楞了楞,似乎是在揣摩严浩是何用意,但随即便道:“军师荀攸乃二十一结术士,素有翻江倒海之能,小小江陵城不堪负也,及早投降方为上策啊。”
“哦……”严浩眼中随即释放出憧憬的光芒,“那么那个叫蒋干的呢?他肯定比荀攸军师还要厉害吧。”杜飞忙一摆手,“差矣差矣,蒋干不过十五结术士,但也不是这小小的江陵城可以对付得了的哟。”
“那是、那是,小小的江陵城在强大的曹军面前当然不算什么嘛……”严浩随声附合,杜飞自是洋洋得意,只道招降可成,哪知严浩忽然又道:“我听说曹丞相手下有名虎将,叫做夏侯惇,一直想亲眼见上一回,这次总算是有机会了。”杜飞冷哼一声,接话道:“夏侯将军,七环猛将,跨下黑纹豹,掌中一刀两断,拔矢啖睛威震两军阵,素有独目苍狼之称,欲与其结识之人又何止千万?”
严浩边听边点头,“那是、那是,但乐进、李典那些恐怕就不行了吧?我看还不如飞哥您呢。”
杜飞呵呵一笑,连连摆手,“此言差矣,乐将军、李将军虽然不过五环猛将,但勇猛顽强,所向披靡,乃军中必不可少之大将也,想我杜飞不过九结术士,又岂敢与中流砥柱相提并论呢。”
严浩心中暗笑:“本来只想套出荀攸、蒋干、夏侯惇、乐进、李典的情报,没想到还搭了个杜飞。”同时笑颜尽散,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杜飞不明所以,忙问道:“严兄这是何故啊?”严浩随即昂首挺胸,横眉怒目,“你回去告诉那个独眼龙,就说江陵城内只有等待决战的英雄,没有贪生怕死的狗熊。”说罢一甩长袖,威风顿显,颇具王者风范。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欢呼,众人拍手叫好,纷纷竖起大拇指。
杜飞这才恍然大悟,直气地火冒三仗,点指喝道:“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严浩嘿嘿一笑,“怎么样?你咬我啊?有种来单挑啊,你一个单挑我们这里一群。”杜飞眼见情形不妙,不敢再行放肆,连忙转身紧走几步,来至府门处忽觉心中闷气又盛,遂扭头高声喝道:“狂妄之徒胆敢与曹军为军,岂不知螳臂挡车,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小江陵能撑到何时。”
严浩冷哼一声,“老子就是看曹操不顺眼,怎么样?藕莲之躯自不屑与淤泥为伍。”
话音刚落,自院落内黑暗之处忽然传来婉啼般的一声娇笑,众护卫大惊,连忙上前搜寻,但一无所获。
……
次日清晨,城门之上。
严浩身着金盔金甲,倒背双手,凝神眺望,只见远处旌旗飘摆、高耸入云,炊烟袅袅、人头济济,看罢多时,忽然眉头一紧,遂点指唤来王清(后勤部部长),轻声低语了几句后,王清领命而去。过不多久,就见几名士兵抗着一杆大旗来至城楼,捆扎结索,绑牢之后托起旗尾迎风一甩,大旗顿时招展,“哗哗”有声,旗上四个斗大的金字——替天行道!
严浩嘿嘿一笑,甚是满意,同时转过身来面对众位部长,高声道:“今天的早会由我亲自来主持,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江陵公司即将迎来建成以来的第一场反收购战,我希望大家稳扎稳打,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将曹军赶出江陵市场,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异口同声!
“好——”严浩随即打了个手势,顿时鼓乐齐鸣,遂带头高唱:“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众人:“哎嘿哎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
不知不觉间,已至正午时分,日头正盛、光芒万丈,荀攸、蒋干率领三千盾兵,并驾来至城前,两人谈笑风声,丝毫没有临敌时那份紧张之色。
只见荀攸,花白须髯、迎风微动,似已近知命之年,身着青色长袍,手中桃木长杖,上刻水龙纹,跨下九色鹿,自有一副儒雅之风。再看蒋干,轻摇白羽扇,跨下一头独角马,悠哉悠哉,不似攻城破阵倒似游山玩水。
两人身后,三千盾兵身着暗红色盔甲,个个精神抖擞,每人手中两面盾牌,闪闪发光,腰间挎着短刀,可谓进可攻,退可守。须知,术士大多儒雅,不喜带盔披甲,故防御能力极低,若无士兵保护绝难驰骋于沙场,所以所带士兵多以盾兵为主,主防不主攻,一方面保护主将安全,另一方面则拖延时间,以结手印。
(注:结一手印约需两分钟!)
城门之上,严浩金盔金甲,熠熠生辉,昂首挺胸、横眉怒目,双手倒背于身后,肩头处露出半截打神鞭,威风凛凛,气宇不凡。城下二人看罢多时,蒋干笑道:“军师,此人手执一根破擀面杖也胆敢立于城门之上,真是可笑可笑啊。”荀攸忙道:“昨日杜飞回报,说此人嚣张之极,而今得见果然不假,但我见他气定神闲,面对大军丝毫无有惧色,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万万不可大意。”
与此同时,严浩忽然跨出几步,来至城缘,高声喝道:“哪个是荀攸?”荀攸微一抬首,“老夫便是。”
“荀攸,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荀攸:“…………”
严浩随即又道:“谁是蒋干?”蒋干扬眉,“你待怎讲?”
“干,你娘可好?”
蒋干:“好、好…………”
严浩不由得放声狂笑,笑罢点指城下郎声说道:“曹操叛逆,名为汉相,实为汉贼,篡汉之心昭然若街,人人得而诛之,尔等若是一意孤行,继续助纣为虐,必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是他找人“翻译”并背诵了的,此时装腔做势,念来抑扬顿挫,倒也颇具古将之风。
边说边亮出背后打神鞭,于空中挥舞了几下。
城下荀攸看后不免为之一楞,自他出道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遂轻声对蒋干道:“你且探探虚实。”蒋干领命,随即结起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忽而单手结明王、大轮,忽而双手交替合实、内缠,过不多久,白芒骤现,一结已成,萦萦绕于顶心之上,拳头大小,呈五指齐伸状。
三千盾兵随之一拥而上,里外十层,密不透风,高举盾牌将荀攸、蒋干两人团团围在正中。
城上严浩定睛观瞧,忽见蒋干头顶骤然现出一朵白芒,萦萦绕绕,一猜便知是手印,不敢怠慢,心道:“这家伙结一个手印大概需要两分钟不到点,十五结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就结完了,看来得先下手为强才行,先把荀攸搞定再说。”
念及于此,猛然高喝一声,“荀攸,看法宝!”同时将打神鞭往空中一抛,他依稀记得封神演义里有“祭起一物”、“默念对方名姓”之类的话,所以依样画葫芦。
城下荀攸大惊,连忙将头藏于盾牌之内,而视线却透过缝隙死死地盯在城门之上,只见那“擀面杖”腾空而起,直至最高处后忽然下落,急速旋转,带着呼啸,“镗”地一声正好砸在严浩的头盔上……。
“哎呀。”严浩吓地一缩脖,同时打神鞭掉落在地,滚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我靠!”严浩很夸张的瞪大眼睛,“那个小猪头又忽悠我,拿根破棍子冒充打神鞭。”
打神鞭得自姜子牙之手,显然不会有假,只是这打神鞭既名为“打神”当然只可打神,若遇上古神族,自然威力无穷,但遇修道之人或是寻常百姓,其杀伤力估计还不如一根擀面杖。
荀攸只是术士,所以也不在神之行列,但严浩不明,兀自发楞,脑中形如乱麻。与此同时,蒋干三结已成,荀攸连忙下令先以三结威力试探虚实,蒋干得令,心念一动,只见那三朵手印忽然急速腾空,即而瞬凝,汇聚后形成一道旋风,风中闪闪烁烁,数道风刃搀杂其间,带着呼啸直冲严浩而去。
严浩只觉眼前狂风突起,当下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头部,耳轮中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盔甲随即裂出道道细缝,深入肌肤,“喀喀”有声,无数道血线同时激射而出,严浩暗道“不好”,急忙转身刚欲退下城楼,忽觉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五脏翻腾,随即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仰面摔于地面,即而昏迷不醒。
身后众人惊呼一声,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严浩抬下城楼,医师随即赶到,卸去铠甲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严浩上身,自肩头直至腰际,一道深不可测的伤口赫然在目,“汩汩”冒着血水,医师急忙取出伤药,尽数抹于伤口之上,药到血止,但严浩依然昏迷,脸色煞白,呼吸若有若无。
城门内,五千士兵摩拳擦掌,只待主将得手便可杀出城门与那曹军决一死战,但没想主将居然失手,顿时垂头丧气、哀声连连,士气随之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