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东,今之安徽、南京,以及浙江、苏南一带,古时泛指长江中下游偏北临东处,古人以东为左,故而又称江左。
孙权虎据江东,占据长江天险之利,欲以数万兵马抵抗曹军百万余众,史称“赤壁鏊兵”。此时江面之上,往来船只,络绎不绝,但大多是自东往北,由柴桑去江夏的,只因烽火眼看将燃,为避战祸不得不背井离乡,远奔他处。
严浩便混居在那些为数不多的自北向东行的船只之中,傲立船头,迎风伸开双臂,口中哼哼唧唧:“……OnceMoreYouOpenTheDoor,AndYou’reHereInMyHeartAndMyHeartWillGoOnAndOn……”
声情并貌,难掩心头狂喜,只因眼前波澜壮阔、了望无际,水天一色、形如梦幻,远山矗立、巍巍峋峋,粼粼江面、瑟瑟江风,虽带寒意,却挡不住对美好山河的崇敬之情。但没过多久,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即而胸口发闷,五脏六腑翻腾不止,强忍片刻后,“哇”地一声,吐了一地,竟然晕船了。
身后吴业一看情形不妙,连忙上前搀扶,将严浩架至舱内后,又取来木盆、湿布等物。再看严浩,面色煞白,似久病不愈一般,心头狂喜早已化做丝丝羞愤,暗道:“吗的,丢人丢大发了,我居然会晕船,还好只带了一个吴业,没太多人知道,否则以后在公司里还怎么混……”
胡思乱想之际,又吐了数口,这才勉强觉得好受了些,又过了没多久,忽闻船家高喝一声:“柴桑渡口即在眼前,要靠岸咯——”,紧跟着便是一阵颠簸传来,严浩忍不住“哇哇”又狂吐了一阵,待船身停稳后才稍渐平复,遂手扒船篷探出头来,只见无数官兵立于渡口,一个个全副武装,身着浅蓝色盔甲,紧握刀柄,呼喝不断,进出船只一律细细盘查,于此两军交锋之时,自然不敢草率。
严浩一步三晃地迈过船舷,眼前约有百余人众,排成一排,静候盘查,人流最前方,一名少年将军巍然而坐,趾高气昂,却视线飘忽,流离不定,不住地在过往行人身上打转,尤其是那些“不素”之人,稍觉不妥立刻搜身细查,故而虽过了许久,但人流却丝毫未见进展。
吴业不免心焦,请示道:“依属下愚见,既为盟军何不出示名贴,以行方便呢?”严浩忙一摆手:“低调、低调,尽量别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来看看事情进展地是不是和书里……不对,是不是和我算出的一样,所以没必要张扬。”
吴业点头称是,严浩又道:“你先排着,我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别说边伸手指了指,“快到了就喊我,但千万别喊我的名字,你就喊……喊我是刘德华就好了。”
吴业不便细问,严浩随即晃至一旁,盘腿而坐,旦觉胸口依然闷胀难当,胃中似有阵阵苦涩不断拥向喉口,遂手掩胃部,垂首闭目,不知不觉已成侧卧之状,竟至熟睡。只因昨夜“操劳”过度,直至天明,将最后一滴也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虞姬,再加上晕船呕吐,胆水枯竭,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好在这几日天朗气清,阳光格外明媚,此时又值正午时分,日头正盛,倒也不觉寒意,但睡至正酣时,忽然自人流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只见一名貌美女将携带百余女兵蜂拥而至,仰起尘烟片片,那原先巍然而坐的少年将军见到来人,连忙起身相迎,口称“四小姐”。
“四小姐”随即翻身下马,凑进一步后附耳低语了几句,少年将军连连点头,即而高喝一声:“正午进餐时至,一时辰后再行开关。”话音落时,众士兵一拥而上,将人流挡退数步后,架起围栏,将渡口与外界隔离了开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人流中时不时地传出指责之词,
严浩随之惊醒,微启朦胧睡眼,只觉胸口不再闷胀,试探性地深吸了几口气,发现并无作呕之感,于是放下心来,坐起身子,朝嘈杂传来处望去,只见那“四小姐”指手划将,怒气冲冲,似是在训斥一般,少年将军则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小姑娘长地倒是不错,就是太凶了点,泼妇骂街嘛这不是……”严浩看罢多时,缓缓站直身子,却见那名女将忽然朝自己望来,遂急忙弯下腰去,视线旁骛,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低调,低调,千万别惹事,白天就好好工作,晚上才可以天天向上……”
但哪曾想,树欲静却风不止,“四小姐”居然大步流星般的直奔严浩而来,与此同时,那少年将军高声下令,开关放行,散乱的人流随即又排成了一排。
严浩没敢再看,弯着腰,弓着背,手掩鼻梁,希望不会引起注意,而“四小姐”却因此加快了步伐,神色惊疑,只片刻后便来至严浩面前,呆呆地又看了一阵后,忽然流下两行热泪,呼道:“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话音未落竟已扑入严浩怀中,娇躯乱颤,抽噎不止。
初此见面便*的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严浩不由得大吃一惊,“哦买噶大,三国时代的女人也太热情了吧,虞姬是把我当做项羽了,还情有可源,这个又是把我当成谁啦?难道是她口中的大哥?”
虽然美女在怀,香气惹心,但严浩可没敢放肆,一来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二来对方身披盔甲,无从下手,三来虞姬早有交代,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否则“香蕉”不保。
那少年将军随后赶到,见到如此情形,免不了大动肝火,随口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轻薄孙家四小姐,你可知这江东一带……”
闻听此言,严浩不觉心里一动,暗自嘀咕,“孙家四小姐?不会是孙尚香吧……我靠啊,那她说的大哥不就是孙权?难道我长地像孙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权的眼珠子应该是绿色的,而且长了一头紫发……”遂连忙后退数步,眼见那少年将军怒气冲冲,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心道不好,刚欲辩解,却听“四小姐”猛然一声娇喝,同时看向少年将军,“放肆,见到吴主为何不跪?”
少年将军为之一楞,当下垂首沉吟,不知所措,与此同时,忽闻远处有人高呼,“刘德华,快快起身咯——”
严浩连忙答应一声,即而朝向“四小姐”微微一笑,“我叫刘德华,你肯定是认错人了,不过没关系,不用道歉了,改天找你吃火锅。”说罢,撒腿便跑,却被一干女兵团团围住,“干、干什么?我可是有妇之夫哦……”
“四小姐”随即来至严浩身前,柔声问道:“你适才说你姓刘?”
严浩点了点头。
“那么我大哥孙策呢?到底在哪里,你肯定知道,肯定知道的……呜……”哭声起时,泪已湿襟。
“我靠!”严浩很夸张地瞪大眼睛,“孙、孙策?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嘛。”却见对方泪水不止,于心不忍,遂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节哀。”
围观人群之中即刻便有人发出惊叹,“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有人附和道:“是啊,老朽十余年前见过孙策,当真是霸王再现,威风凛凛,不愧为‘江东小霸王’,此人居然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