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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毒,炙烤着疲劳的大地,一股热浪袭来,使人昏昏欲睡,提不起半点精神,就连树叶都哗啦哗啦直做响。
此时的崂山,就好像一个大蒸笼,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腾藤热气,波起一层层不停摆动的涟漪,仅用肉眼就可瞧见。
崂山盛名天下皆知,古有“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的称颂诗句,更有寺庙道观无数,虽然正午的太阳很毒,但仍不能阻挡旅游观光者的热情,和达官贵人祈福求前程的决心。
远处的猴儿微微张开嘴巴,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早已失去了上蹦下跳的耐心。
崂山拳馆。
“好酒,杨大哥,如今大势已成,我国国粹再次站到世界的顶峰,也算了却了我们练武之人的一翻心愿,可喜可贺!来,我们共饮一杯。”
杨天一杯酒下肚,脸色微微有此红润,如擦了胭脂水粉一般温玉,神情很是兴奋,却带了淡淡的忧愁,伤感。
徐一明端着酒杯硬是舍不得一饮而尽,细细地浅尝了一口,微眯的眼睛闪烁出一道陶醉的神光,回味着酒中醇香。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飘远醇厚香浓,久久不见化去。
猴儿酒,十里飘香,醇郁悠长,飘而不散,视为酒中极品,千年难得一遇的酒中琼浆。
这是杨天第二次喝猴儿酒,第一次是他与杨阎立龙争虎斗,武学博弈,进行宗师之间的对决之后,大感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那一次,杨阎立拿出了自己的珍藏,杨天喝的是猴儿酒。
今天,中国国术登上世界武学殿堂的顶峰,杨天破关而出,两人谈笑握手之间暗斗数回合,会心一笑,举杯庆贺。这一次,杨阎立拿出了最后的珍藏,一饮一酌杯,杨天喝的是猴儿酒。
两次喝的都是猴儿酒,仙家珍品,但意味却完全变了,第一次带有挑战天下英雄的兴奋,这次却带有淡淡的愁别。
“来!大家喝酒,能结识到各位武中好汉,国之大者,是我杨天的荣幸,崂山一行,不虚此行。”
杨天一边灌酒,一边出言畅谈,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比划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摸样,愁别之情完全没有显露出来,众人顿感心情大好。
“杨兄弟,我看你精气神饱满,聚拢内敛,举手抬足之间似乎踏着某种轨迹,有如分化阴阳一般,莫非?”
杨阎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边说话,一边喝酒,眼神如烟云。
杨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哎!虽然领悟到了那层屏障,心融自然,身化阴阳,但这层屏障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让人望而生叹,使我与之天人相隔,不能到达彼岸。”
杨阎立为杨天倒满酒,端起酒杯递给杨天,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略带思索。
杨天双手接住,喝了一口,全身暖洋洋,喉咙里面清香到鼻孔,全身舒服了很多。
“水到渠成,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怎么多,龙前辈二十年感悟天地造化,化身自然,如今才勘破这层屏障,劲入先天。”
“你如此年轻便能有这等成就,已经很是难得了,从此之后,先天之下,你将是第一人了,来,喝酒。”杨阎立笑着,两鬓的头发飘飘。
“先天之下第一人?”
“先天之下第一人!”
四座惊叹,杨天的成就竟然到了这样的高度。
“哈哈!杨老弟,好酒和知己一起喝才有滋味,就凭你先天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属,喝酒!今天不谈武道,只谈酒道。”
徐一明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不舍,半点停留。左手拂了拂两鬓有点泛白的头发,眼睛望着杨天。
这个时候,这个中国国术界的奇人,有着“国术第一人”雅称的传奇人物,此时却就如一位儒雅的老人。
闲暇的时候,犹如金庸笔下山寨版的老顽童,有着顽童的心性,喜欢拂手两鬓的白发。
一旦认真起来,眼光扫过之处,无不敢与他对视,眼神冰冷如刀子。
“好!喝酒!徐老哥,不谈武道,只管饮酒,来,我敬你一杯。”杨天似乎对徐一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名号并不满意,淡淡一笑,也不反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猴儿酒,果真是酒中上品啊!”杨天端着酒杯一阵失神,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感慨的道,“哎!瑶池琼浆,仙家贡品,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能一品仙酒。”
“杨师傅,你要走了吗?”李长机一愣。
“咱们数日相聚,有缘相识,终有一别,可惜,可惜了。”杨天说话间神情有些萧索。
听说杨天要走,李长机大吃一惊,心中却涌起了依依不舍的感觉。相处虽然只有半月左右,但是杨天狂放不羁,却形骸丝毫不散的神态模样,武功更是出奇的高,倒是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里面。
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令人佩服的强者。
杨阎立虽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杨天要走,这是迟早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外面的世界,才是他走向成长之路,强者之路。
杨天以后的成就,谁也看不透,他师傅天绝老人看不透,龙傲天看不透,就连他自己都看不透。
自从看了《千年纪事》这本笔记之后,杨天的武道之心正在慢慢转变,开始走向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千年强者走过的路,也许谁都没有走过的路,一扇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门正向他慢慢敞开。
前面的路充满了荆棘,或是宽敞平坦,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武道之路,想要再进一步,难于上青天,长机,杨兄弟要走,我们也不必挽留,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杨阎立站起身来,拍了拍杨天的肩膀,有些遗憾的看着李长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杨天要走,是去探寻他自己的道。
“是啊!成道难,难于上青天。”杨天感慨道,眼神与杨阎立对视一眼,一缕精光闪过,“李师傅,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为了不使你留下遗憾,我今天就还你一个遗憾。”
修武之人,一旦心中有了瑕疵,存有憾事,便有了障碍,有了心魔,屏障不除,境界再难精进,武功也就再无寸进。
境界停滞不前,武学终老此生。
杨天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强势威压从来他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直指杨阎立,桌上的酒杯,酒壶发出磕!磕!的碰撞声音。
杨阎立一双深邃地眼睛微微眯起,从那两道缝隙中一下闪烁出凌厉的精光。
空气中隐有龙吟虎啸,龙争虎斗即将再次上演。
就连空气都将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