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一片混沌。
为什么没有出口?
这里,快要令她窒息。难道,阎王殿,就是这般的样子?
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呢,骗人的都是!她要是能回去,要告他们,这不是欺骗么!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呢?老是在这里待着,好没劲,又没得美美看!真是,那天为什么不把那个天神的模样看清楚了?就算是以后找也有个根据。凭她的阅历,她的直觉,那个天神,一定是个绝品!比极品还要高级的东西!
失策了,失策了,那天应该赖在天神怀里不走了的!
就在乐儿长吁短叹的时候,远远的,似乎有一扇门正在打开,从门里透着耀目的光彩。那是什么?阎王殿的通道么?不管了,先过去再说,总比在这里漫无边际的乱晃要好得多。大不了,站在粪坑里喝茶就是了!
踱步走进高的有些夸张的门,眼前的景象很是模糊。
古色古香的装饰,上好的檀木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身下是干净松软的被褥,被面的料子极好。床边还有几盆不知名的花朵仿佛在吐纳着生命的气息。
诶?她这是,在哪里?
阎罗殿难道就是这般的模样?
好不容易将眼前的事物看个清楚,却惊异的发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的脸色有些黯淡,满脸的络腮胡须,彰显着他的疲惫。晦暗的眼神在看见乐儿苏醒过来之后竟绽放出光彩,声音也有些激动:“你,你醒了……”
再睁开双眼的乐儿在瞧见男子之后,不由自已的叫出:“鬼啊!阴差大哥,你就饶了我,别把我扔进油锅里去,直接给我送到奈何桥上去就行了!”虽说刚苏醒的乐儿说话声音是没有那么足的中气,可男子在听清乐儿的话之后,登时黑了脸。转身朝门口唤了声:“君墨,她醒了,你来给她把把脉吧。”
门应声打开,阳光洒了进来,带着和煦的风,一个令乐儿万分惊艳的男子走了进来。
绝品啊!
简直能跟神仙哥哥一比高下!
乐儿不自觉的看痴了去,却没发觉那个被她称为“鬼”的男子带着愠怒离开。摊上谁,谁都会不高兴。这么长时间内悉心照顾,不眠不休,醒来第一眼竟将自己称作了“鬼”、“阴差”!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大老远的去寻她!
将东西准备好,秦君墨转过身,声音平淡的如一汪静匿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拼命的点头又摇头,乐儿脑袋一片混乱,巴巴的望着眼前的绝品。这家伙,长得真是杰作!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质感超级好,清澈的双眼如一汪泉水般,只可惜此时是冷清清的,若是动了情,一定是撩人无比。秀气而高挺的鼻子,又是混血!还有那诱人的嘴唇,此时正泛着光泽。若不是她现在起不了身子,她定然会上前去一亲芳泽。
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女子有些露骨的艳羡,秦君墨狐疑,同样是女人,为何会差这么多?那小子,为什么要救这样的女人回来?
“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很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秦君墨拉过凳子坐在床边,眼睛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绝品居然不肯看自己?
难道自己变丑了?
有些挫败的乐儿在心底打了打气,皱起眉头满脸的楚楚可怜:“我心口疼,你能帮我看看么?”
抬眼瞧了下乐儿,又垂下眼帘,声音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什么,伸手?不是要拿听诊器在胸口听的么?
这才意识到什么的乐儿有些诧异:“我,我这是在哪里?”
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么?这女人的脑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秦君墨忽然感到有些无力,眼前的女人,就如山野间的精灵般,让人难以捉摸难以理解。沉默半响,终是淡淡的回了句:“映月楼。”
这次更加诧异了,映月楼?这么说,她还没死,她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被一个绝品大夫给救了?
等等,她身上的毒怎么办?
“我,我不是中毒了?而且,没有几日了?”难道对方是大罗神仙降世特地来救她的?
干净纤长的手搭在乐儿的手上仔细的把脉,口气中透着淡淡的不以为然:“那种毒,是费事了些,可不至于到无药可解的地步。”
诶?她赚到了!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样子是真的。她曾经期许的,容貌上等,不嫁商人不嫁权贵还要会解毒最好是神医,眼下这男子全部符合,满分过关。
这莫非就是上天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老天爷,套够意思了,什么都不说了,等她身体养好了,好好给你摆上一桌贡品!
二人沉默了半晌,乐儿终于想到一些搭讪的话:“那个,我到底这样子多久了?”她很纠结,要是眼前的这个绝品来给自己擦拭身子换干净衣衫,她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可若是刚才那个跟阴差般的大叔,她情愿在这被窝里面捂臭了!
“半年多。”诊断出乐儿的身子情况,秦君墨转身过去开下方子,眼下是醒来了,而且精力有些过于旺盛。可是这毒性太烈再加上耽误了这么久,想要完全根除,恐怕还得好一段时日。
“半年多?”乐儿快崩溃了,难怪她觉得浑身上下除了嘴和眼睛能动弹之外,其余地方都非常无力。她就在这张床上睡了半年多?
那她不臭了?
“我,我想换件衣服,衣裳有点汗湿了。”乐儿小心翼翼的开口,但愿,别再刺激她的神经了,千万别是那个阴差大叔!
停下手中的毛笔,秦君墨感到有些无力,眼前的,真的是个女人么?可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他又不能耽误半分。
摇摇头,转身打开房门,朝着某个方向开了口:“梓欢,过来帮姑娘擦洗身子。”
梓欢?是个女人的名字。神经纠结起来,不要是她想的那般,千万不要!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女子端着一大盆泉水有些吃力的走进来。秦君墨上前帮她把水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了句:“我离开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向梓欢瞧见沉睡半年多的姚乐儿此番睁开了机灵的双眼,高兴的弯了眉眼:“你总算是醒了。”说着,手脚麻利的帮乐儿擦拭着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
看着这娴熟的动作,乐儿的心凉了,合着自己落魄到连昏迷的时候都不会有人想占她的便宜的地步了。
向梓欢很快帮她换好衣衫,又贴心的帮她把被褥掖好防止她着凉。恬静的笑靥让乐儿生生起不了讨厌之心,真是,没辙了。
叹口气,乐儿终是不忍心阴着脸对待这个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不自觉动容的人:“这么多的日子里,谢谢你了。”
绽开温暖的笑,向梓欢将盆端到一边,在床边坐下,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没事,梓欢瞧见姑娘你,心底就觉得开心呢,如今看见你醒来,真是高兴的紧。姑娘要好好配合君墨的治疗,相信不久,姑娘就会下床,再健步如飞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乐儿,姚乐儿。你呢?”完了,彻底喜欢上这个女子了,竟然还有和她结金兰的念头。
“乐儿,名字真好,想必姑娘定像名字一般整日欢乐。我叫向梓欢。”梓欢有些羡慕这样的女子,胆子大大的,想到什么就会不顾后果的做出来,想到什么就直白的说出来。能这般洒脱,真好。
听见她的名字,乐儿忽然笑了,“向梓欢,呵呵,好名字。你瞧,我们一个乐,一个欢,和在一起,不正是欢乐么?以后,就劳梓欢你多照顾了哦。”乐儿嘴甜的套着近乎。
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她居然结交了个朋友呢。真好,这次的出行,真好。
门外有人低声说着:“向姑娘,若是整理好了,还烦出来。乐儿刚醒,还需要休息。”
意识到自己正在犯错误,向梓欢忙起身寻思收拾好一切,临走前还细心的把一壶清水放在床头:“乐儿若是渴了,可以自己来取。还可以锻炼一下筋骨。”
使劲儿的点头,这女子感觉太好了。淡淡的,就像一棵月下的桂花般幽幽的散发着香气。虽说香味不如玉兰般浓烈,却能将清雅的香绵延数里,让人有种到家了的踏实、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