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二叔在唱什么呢?”朱重八一脸茫然的看着杨福大。
“别管他,男人就这么回事。”杨福大打了一盆热水给朱重八洗脚,“今天晚上你就睡你二叔的床啊。”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
杨福大摸摸他的头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喜欢二叔,二叔老是打我,我喜欢三叔,三叔对我好。”朱重八很认真的说,“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杨福大捏捏他的脸:“知道我对你好,那你就得听我的话,不然,三叔不喜欢你了。”
“那好吧。”朱重八噘着嘴点了点头。
等把朱重八安顿好,刘伯温已经歪在地上成一滩泥了。杨福大怎么拖也拖不动他,只好在地上铺上被子,踹了他一脚,让他躺到被子上。
“德行。”
杨福大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蹑手蹑脚的把门关好。晚上的风有点儿冷,可柜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了,她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也搬来,盖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则裹了件衣服,抱着枕头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杨福大迷迷糊糊的感到好像有人在推她,睁开眼一看,一个人影正俯身站在自己身边,她吓得刚要大叫,那人赶紧伸手把她的嘴捂住。
“是我。”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是想说,刘伯温你这个王八蛋!是吧?”
杨福大圆睁着眼睛,用力摇摇头。
“那是什么?”刘伯温一脸疑惑,就在这个时候,杨福大趁他不注意,用力咬了一下他的手指,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叫,差点背过气去。
“嗷~~!!!”
“我想说的是,刘伯温你这个大色狼!”
刘伯温痛得脸都扭曲了,蹲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在干嘛?”确认自己衣服完好,杨福大走到刘伯温旁边,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我想给你盖被子啊,你这个畜生。”刘伯温把手指举到杨福大面前,并拢的四指上清清楚楚印着一排牙印,“我强烈要求,猛烈要求,激烈要求打狂犬疫苗!”
“又没破皮你激动个什么劲。”杨福大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她讪讪道,“小声点,那个臭小子还在睡觉呢,别让他听到。”
两人的身后隐隐的传来朱重八的呼噜声。
“真是人才,我刚才那一声惨叫比汽笛声还大,他居然没反应。”刘伯温低声道。黑暗中,他的眸子很亮,睫毛很长,杨福大有点不敢看他。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那个沈灵芸看来是很想你和张思蕊在一起哦。”杨福大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是担心。张思蕊喜欢至安,有事没事总会缠着至安,她当然心里不高兴了。”
“那也不能拿你当炮灰啊。”
“我就是个炮灰命,我认了。”
杨福大见惯了刘伯温自恋自大的模样,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他的这副颓废姿态,无端端生出一股充满母性光辉的豪情。她拍了拍刘伯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要这样,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你放心,那个张思蕊我来搞定。”
刘伯温斜着眼看她:“说梦话呢吧?”
“真的,你没看过有一本书叫做《男人来自水星,女人来自土星》吗?”
……
“是《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哎,哪个星球不都一样吗,只要不是地球就行,你知道的,地球很危险嘛。”杨福大兴致勃勃的搭上刘伯温的肩膀,“哎,我说,别看我男人缘不行,女人缘可是真不错。张思蕊你就交给我,我呀保证把她哄得服服贴贴的。至于你呢,也不要灰心丧气,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很,你肯定能找着一个和你情投意合的。”
刘伯温笑笑,拍了拍床:“好了,你睡吧,再聊,天都亮了。”
“不不不,刚才我误会你,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那可不行,地上凉。”刘伯温站起身来,把被子铺好。
杨福大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刘伯温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也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不知道是酒劲还是太累的缘故,等刘伯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见朱重八正坐在桌旁专心致志的啃着玉米,就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道:“喂,你整天这样吃吃吃的,有意思吗?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认字。”
“我不用你教,我三叔会教我。”
“你三叔?你三叔人呢?”
朱重八摇摇头:“不知道。他把饭做好就出去了。”
“邪了门了。”刘伯温已经习惯和杨福大从早上睁眼吵到晚上闭眼,猛然间她不在屋里还真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他到门前转了几圈,想喊杨福大的名字又觉得有点别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喊了一声:“杨福大?”
没有回应。
他清了清嗓子,稍微提了点声音道:“福大?”
仍旧没有回应。
“挫人,跑哪去了?”刘伯温有点急了,直拿脚底搓着地面,来来回回踱了几步,恍然大悟,“死了!这傻丫头肯定是去张府了!”
这两个姑娘,一个母老虎,一个二百五,碰到一起肯定会天雷勾动地火,轰烈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句话怎么说的?地球很危险。
刘伯温拔腿就跑。
等他紧赶慢赶跑到张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刘伯温顾不得自己大汗淋漓,一头乱发,把张府的门敲得震山响。
“刘少爷啊,请进请进。”家丁恭敬的把他迎进门,刘伯温几步窜进前厅,眼神的景象让他一时间愣在门口。
那个用剑抵着他脖子的张思蕊张小姐,此时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杨福大交谈着。而杨福大,也是人模狗样的坐着,正斯文的饮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