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杨福大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吼一声,“我还有话说!”
“杨兄弟,还有什么事?”
“……我觉得此案还不能下定论,毕竟刘伯温还没开口呢。”
程至安摇摇头:“伯温这个人,我比你了解,太讲义气了。他为了顾及我的面子,一定不肯说出真相的。大人,虽然沈灵芸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但是请你一定要秉公处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我靠,这也太狠了,一点回旋余地也不给啊,大义灭亲也不是这么灭的。杨福大怀疑的看了看程至安,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举手投足上,他都无愧于谦谦君子这个称呼。在今天之前,他也一直是以一个好男人的形象与沈灵芸捆挷在一起,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沈灵芸变了,这个信誓旦旦要娶她的男人也变了。仿佛这两个人是一直是在默契的联手表演着一场温馨的戏剧,一个人突然出了戏,另一个人也觉得不必再演下去了。
刘伯温被安置在镇里最好的正则客栈,等到杨福大和朱重八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发呆呢。
“你小子命可真大,不过,你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杨福大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大喘气,“喂,你倒是说说,扎你一刀的到底是不是沈灵芸啊?”
刘伯温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茫然的欠起身子道:“啊?你可真能怀疑啊。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正蒙头睡觉呢,突然就有人掀开被子,往我眼上抹了辣椒油,我根本睁不开眼啊。我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个人影,还好我反应快,把她拿刀的手握住了。要不,你现在就该策划怎么开我的追悼会了。--对了,那人是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男人和女人的手当然是不一样的。也就是你呀,长得雌雄莫辨的,一般女孩子打扮成男人,早就被人认出来了。”
杨福大见他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他身上被扎了两刀。刘伯温笑嘻嘻的问道:“唉,重八呢?”
“楼下吃东西呢。刘伯温,你会神机妙算的,请问你觉得会是谁想要来杀你呢?”
“我也搞不清楚,按理说我一直是洁身自好,没道理有姑娘来找我寻仇啊。”刘伯温摇了摇头,“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沈灵芸来杀的我啊。她没有这么蠢的。”
杨福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不是我说的,她自己已经承认了。”
“什么?!”刘伯温一声大吼,不但把杨福大吓了一跳,也差点把他的伤口绷裂了,疼得他直抽冷气。他左手撑着床沿,右手捂着伤口,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都已经承认非礼她了,她干嘛还要来找我的晦气啊?”
“那,这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了。我这个外人怎么知道呢。”杨福大替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嘴边。刘伯温烦躁的把茶杯推开:“我不喝!沈灵芸绝对不是伤害我的人,绝对不是!”
“你跟我发火管个屁用啊。我真不明白,既然你都觉得她是那种连亲哥哥都能害的人,为什么还会觉得她不会害你呢?”杨福大没好气的把茶杯甩到桌子上,气呼呼的靠着窗边道,“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要是她一刀把你捅死了才好,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
“你—”如果是平时,刘伯温一定会跟她吵个天翻地覆,可是现在他真的没心情吵架了。他猛拍了一下床沿,吓了杨福大一跳:“你干嘛啊,疯啦?”
“不行,我要亲自去查这件事。”
“行啦,血迹、脚印、匕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灵芸,而她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最最糟糕的是,那个程至安也突然被正义附身,一点也不维护她。”杨福大把他按倒在床上躺好,“而且,就算你出来说不是她,那个程至安也会说你是为了兄弟义气,故意隐瞒真相。”
“那怎么办?看着她含冤入狱啊?”刘伯温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圆,直泛亮光。
杨福大摇摇头:“刘伯温,我觉得你这个人有问题,你自己也说了,你根本没看到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你就认定不是沈灵芸呢?”
“不是,真的不是,虽然我没有看清楚那张脸,但是那双手,不是沈灵芸的手。”刘伯温皱着眉头沉吟道,“沈灵芸的手很细腻,很柔软,就好像书里说的,肤若凝脂。那绝对不是她的手。”
杨福大心里隐隐的有点不舒服,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恶心,你这个色狼,还是不要讲了。说得好像你经常摸她手似的。”
“我说的是事实呀。”
“那你拿出证据呀来,光凭你一张嘴,谁相信你呀。告诉你,现在零口供都可以定罪了,重证据轻口供的。”
“你—”刘伯温无奈了,杨福大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她没来的时候屁事儿都没有,她一来那倒霉事是接二连三,跟电视剧似的,走了一出又一出,都不带停顿的。
“你什么?明明推算出来沈灵芸很可能是杀人兼带嫁祸自己哥哥的凶手,你却说没必要再查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说明是她伤了你,你又为她辩解。是不是沈灵芸这三个字就是免罪金符啊?”
“那你说怎么办?”
杨福大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要查的话,两个案子都要查,而且还要查个水落石出。她没罪就是没罪,有罪就是有罪。”
刘伯温停了半晌,微微的笑了笑:“杨福大,我奉劝你一句,你这个性格要改。就你这样,在所里不可能混得开,在社会上也没人喜欢。我以前的个性跟你一样,什么事儿都弄清楚,讲明白,可是这世界上的事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有很多光鲜亮丽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脓包而已,戳破了,脓水就流出来了,很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