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大像个傻瓜一样的看着梁鸿力,慢慢的点着头,突然又开口问道:“那,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办法呢?”
梁鸿力觉得有些好笑,杨福大实在有些傻气的与研究所的氛围格格不入。自己当初批准她的课题,也多少是因为她的课题与世无争也没有什么危险性,隶属于儿童教育的范畴内,本来想着只是为了让她过把穿越的瘾,回来评职称的时候也好有东西可写,没想到事情却变得这么复杂。
“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在这里找一个人,把他培养成刘伯温,然后,大家都回去—”梁鸿力思考了片刻,开口道,“可是,这多难哪。把一个人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咳,明朝组组长可真是捅了大漏子,如果他要是知道我了解了这个秘密,说不定会想把我灭了。”
“他应该现在已经知道你了解这个秘密了吧……”杨福大怯怯的说道。
“只能说,有可能吧,不过肯定会对我有猜忌。”梁鸿力淡淡的叹了口气,“之前我还觉得奇怪呢,我要来的时候,他极力反对,说是担心我到明朝人生地不熟,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想来,我跟他一没交情二没恩情三没感情,他那个人怎么会这么为我考虑呢。我当初还以为是触及了他的研究范畴让他觉得不爽呢,现在看来……咱们俩回去的时候,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
梁鸿力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不悦或是担忧的神色,说完的时候还朝着杨福大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样云淡风轻,能够让人感到安心的笑容,正是杨福大觉得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有的笑容—对比一下刘伯温那个臭小子,遇到事只会毛毛躁躁的咋呼和故作高深的分析,人与人还真的是不一样哎。
“那,我们怎么办啊?留在这里危险重重,回去的话又是重重危险,真是倒霉到家了。”
梁鸿力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有解决的方法的。再说,倒霉能倒霉到什么程度,有这条命在,比什么都好。”
杨福大点了点头,尽量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谁知道她的精神上竭力向淑女靠拢,身体却一点也不买帐,肚子很适时的发出了“叽哩咕噜”百转千回的响声—在一片寂静当中显得尤其响亮。一瞬间,杨福大的脸涨得通红,赶紧双手捂着肚子,露齿嘿嘿一笑,想转移一下梁鸿力的注意力,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饿啦?”
“别提了,我被绑了这么久,一口吃的也没给我,简直就是虐待犯人,一点人道主义也不讲。”杨福大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有那个刘伯温,只会煮稀饭,天天吃的我嘴巴淡得很。等我回去了之后,一定要到海底捞大吃一顿补回来。”一说到火锅,那昔日的美味仿佛一下子跳到了她的大脑里,立刻开始刺激她的唾液腺开始分泌。杨福大深深的吞了口口水,努力想赶跑脑海里的鱼丸、牛百叶、香辣虾、肚片……可是事与愿违,她越努力肚子就越饿,饿得胃都开始痛了。
“你先吃这个垫垫吧。”梁鸿力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白纸包着的糖,“等会儿我们看看情况,可以去找点东西吃。”
糖是牛奶糖,吃到嘴里是一股浓浓的甜香味。杨福大把白纸握在手心里,真的从来没想过可以和梁鸿力这样面对面的交谈,更没有想过可以吃到一颗从他手里递过来的糖。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梁鸿力,又赶紧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自己的脚。
“杨福大,我现在把我的想法和你说一下。我们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去救刘伯温—救得了救不了还很难说。如果救不了,那我们也要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所以,我想在这七天时间里尽量把刘伯温安排到相对安全的环境里,以后这事就让明朝组组长来处理这个烂摊子,我就不再插手了。”
“如果几天里找不到刘伯温呢?”
“那我们就先回去。”
“那就不管他们了?”
梁鸿力微微的笑了笑,他应该还算不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可是他也不再年轻,脸上浅浅的皱纹因为笑容而变得清晰,刻在他柔和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刚毅。
“如果我们要管,那明朝组组长赵信元不会放过我们的。”梁鸿力慢悠悠的说道,“你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一旦捅出来,他的身份、地位、名誉都将不保。赵信元在所里是很资深的,他身上的问题所牵扯到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他的下级,甚至包括他的上级。这里面的复杂事情,你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不会明白。刘伯温是他的手下,如果死了,他也会很难办,至少,再找一个人补刘伯温的缺也是件不简单的事。所以,该管的事情要管,可以管的事情尽量管,管不了的,那就算了,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杨福大乖乖的低下了头,慢慢的吮着嘴里的糖果。
“行了,不说这些泄气的话了。总而言之,只要你还是我唐朝组的组员,我还是唐朝组的组长,那我一定保你周全。这件事,回去之后不要和任何人说,也不要提起刘伯温,千万千万不要提,如果有人问,你就笑笑,不要说话。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明白吗?”
杨福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梁鸿力的话她无限的听从,因为梁鸿力这个人,她无限的信任。既然他来了,那就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吧。
“累了吗?歇会吧。”梁鸿力把外衣脱了下来,铺在了地上,拍了拍,“躺下眯会儿吧,过会儿我们还得行动呢。”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点温柔,似乎还带着点宠爱的意味—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杨福大和衣躺在梁鸿力的外衣上,冰冷的地面带着点暖暖的汗腥气,那是他身上的气味。她嗅着这股暖暖的气味,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