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赶紧起身找来铜镜,对着油灯仔细的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果然毫发无损。他顿时心生愧疚,有些讪讪的过去把杨福大扶起来,打来一盆水让她把鼻血洗干净。
“真是的,你没事躺地上干嘛。”
“我是在练仰卧起坐!”
“仰卧起坐?”
杨福大委屈的看着他:“当然啦,我要减肥!我现在就向你声明,我晚饭不吃了。”
刘伯温扑哧一下乐了:“减肥?”
“我想如果我不减肥,可能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杨福大无比郁闷的撇着嘴,“你知道吗,我妹妹命大很漂亮的。”
“有多漂亮?”刘伯温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总之比我漂亮多了。不过说真的,我长得丑是丑,可是我爸还是很疼我的。”杨福大闭上眼睛,“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个男人爱我,那肯定是我老爸,不会有别人了。”
刘伯温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把地上的菜叶子和破瓷片收拾干净。
“我不吃晚饭了!”
杨福大重复了一遍,跑到刘伯温为她搭的临时床铺上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再也不说话了。
刘伯温替她把帘子拉好,走到屋外的玉米地旁坐了下来。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mian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刘伯温不知为什么唱起了《红豆》。自小到大,他跑调的功力可以使他只要一张口就能把全部人的调都带跑,发展到最后,他唱歌已经成为朋友们之间一项保留娱乐节目,但他还是喜欢唱。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刘伯温还没把最后一个字唱完,脖间就感到了一阵沁骨的寒意。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动,脖子就会被那抹寒意划出血来。
“你就是刘伯温?”虽然剑锋凌厉,但刘伯温听到的分明是一个很娇嫩的声音。
“是,如假包换。”
“那我警告你,不许去和张家二小姐见面。如果你去了,我就要你的狗命!”
屋里的杨福大听到了外面异常的响动,掀开门帘一看,原来是刘伯温和一个姑娘在说话。她的视力不太好,根本没看见那柄正架在刘伯温脖子上的剑。
“这男人也太无耻了,刚答应要和张家二小姐见面,这边就和另一个女人约会,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一脚踏两船!”杨福大恨恨的暗骂道。
“张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不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刘伯温慢慢的把双手举起来,“你看下我的手,根本就不是练武之人的手嘛。”
“我不是张小姐!”那姑娘显然怒了,一用力,刘伯温的脖子上刹时多出一道血痕。
“是,你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贤惠三从四德的张小姐,你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张小姐,芳名张思蕊。”刘伯温慢慢歪过身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程至安还有点良心,多少还是讲了句实话,你的确是个美人。”
张思蕊板着脸把剑收起来,踢了他一脚:“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我的话你最好记住,不然我削死你!”
刘伯温仍然笑嘻嘻的看着她:“如果我执意要去呢?”
“那我就会命人在给你端来的茶水中下毒,让你走不出张府。”张思蕊轻蔑的看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爹看好你,你就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伯温收起笑容,有些冷冷的说道:“蠢女人犯的都是同一种错误。张小姐,你等的那个男人就快要成亲了,你还这样苦苦等着是为什么,难道还指望哪一天他会纳你做小吗?”
张思蕊不怒反笑:“看来你果然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这故事太俗套了。如果不是觊觎程至安,你堂堂张家二小姐怎么会主动跟沈灵芸这个普通女孩接触呢?如果不是沈灵芸意识到你对程至安有非分之想,她又怎么会热心的让程至安来撮合我跟你呢?张小姐,第三者不是好当的,你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每个第三者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泪史啊。”
张思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刘伯温,我爹说的不错,你聪明,也有脑子。不如你来张府当个管家,总比你在这穷乡僻壤种地强吧。”
“张小姐,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到张府当女婿比当个管家要强。”
张思蕊的脸一下子变了,飞起一脚就把刘伯温踢翻在地,刘伯温滚进玉米地,摔得眼冒金星,刚想挣扎着起身,张思蕊的一只脚就重重的踏在他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刘伯温,让你当个管家也要看我张二小姐的心情好不好。想当张家的女婿?你要是不怕死,就拿你的命来赌。你要是能在张家活过一天,就算我输了!”
“好!”刘伯温伸出一根手指,“说话算话!”
“行。”张思蕊收回踏在刘伯温肩上的脚,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刘伯温,如果你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开个价吧。”
刘伯温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巴,表情却仍然是怡然自得:“张小姐,你能给我多少钱,能多得过张家财产的一半吗?”
张思蕊盯着刘伯温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咬了咬牙,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道:“不是我没给你活路,而是你非要自寻死路。刘伯温,你自求多福吧!”
刘伯温捂着脖子看着张思蕊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扭头一看,杨福大正倚在门框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怎么,是不是看不用花钱的戏,心里特别爽?”刘伯温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拖过一张板凳,坐了下来。
“当然啦,还是我最喜欢看的贱男被打的桥段。”杨福大一点也不见外,坐到了板凳的另一端,“没想到,古代的姑娘也这么有性格,我喜欢!”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贱男了?”刘伯温愤愤的回了一句,“我告诉你,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