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六计算了一下,如果伦斯.阿尔法战胜纪澜暮微,他的152枚金币将会变成456枚,然后再到决赛那一场再压一注,就可以赚够下一年的学费。所以,温小六便安心地接受艾尔铁诺的训练。
这个训练,称之为地狱训练也不为过。
白天,温小六要顶着寒冷,跟随艾尔铁诺到城外的阿尔卑斯朗山下的一条大河那里锻炼。其实训练的内容很简单,艾尔铁诺设定了一个时间,然后就把温小六按到冰冷刺骨的河水里面,让温小六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充分运转体内的魔法力,释放一阶的魔法。
可以想像一下,在这样严寒的冬季,每天都要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好几个小时,是何等的痛苦?但温小六咬牙忍了下来,可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被艾尔铁诺强行按在水里面,不坚持到设定好的时间,就不允许浮出水面,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温小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不能呼吸,不能开口吟唱咒语的情况下,强行释放魔法,哪怕只是一阶,对于一个初初练习瞬发魔法的魔法师来说,失败率注定是一个很高的数字。因而,魔法的施放失败,也在理所当然中,魔力的混乱碰撞反噬,让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无情的撕扯,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巨痛无比。
在一开始训练的两天中,温小六曾经昏死过好几次,若不是艾尔铁诺是一个天阶的超级法师,只怕温小六这辈子就只能到这了。
而到了晚上,温小六就开始死记硬背书架上指定的魔法。记下一个魔法的咒语口决,还要对这个魔法的结构进行解析,虽然书上已经有了魔法的结构图,但温小六必须要从自己的观点上对这个魔法再进行解析一遍。最后,要把咒语口决与魔法相结合整成一个整体,刻成一个结构图。
白天是痛苦万分,晚上是枯躁无味。这种苦与躁的不停交替蹂躏,对人的精神往往最容易造成巨大的创伤。
但温小六苦咬着牙,把所有的痛苦和枯躁,都强行咽到肚子里。因为温小六清楚,他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自认为比别人聪颖百倍的天资,他只是一个来自贫穷的大山脚山村的小子,踩狗屎撞大运认了一个好姐姐,继而攀上了一个好师父,这是机遇,温小六不容许它溜走。温小六渴望出人头地,渴望功成名就,这一切都需要付出血和汗,温小六懂这个道理,哪怕再多的苦与累,温小六都会默默地咬牙接下,然后把它们消化,变成通往显赫大道的踏脚石。
艾尔铁诺将温小六的表现看在眼里,对这个新收的弟子就越是喜欢,天分不低,又能吃苦,性格坚忍,简直是所有高级魔法师都想要的弟子。这种心态影响下,艾尔铁诺在训练温小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疼。
这大冷天的,泡在冰水里谁会受得了?魔法失败导致魔力反噬自身的痛禁,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但是为了温小六的前途,艾尔铁诺不得不狠下心,一次又一次地忍着心痛,按住下意识想要挣扎出水面的温小六,强迫他习惯魔力传输的频率。
艾尔铁诺是天阶法师,他吃过的苦,比起现在的温小六只多不少,所以,他更能明白,人体的潜力有多大,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暴发出来的潜力才是最强大的。这个就是艾尔铁诺设计这个训练内容的目的,所以艾尔铁诺把潜水的时间不断地延长,一点一点地压柞出温小六的潜力。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就悄无声息地过去。温小六合上手中的魔法长卷,轻轻出了口气。现在的他,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八个一阶魔法,并且是舍弃了咒语吟唱的那种,也就是瞬发。
而这半个月以来,所受到的苦痛,并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或许也只有艾尔铁诺这个本身特质与小六接近的人,才能为温小六提供最好的训练。
温小六真的很感激老师所做的一切,只要能一步一步接近心里的目标,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十五个夜晚的努力,温小六已经记下了六十六个魔法,都只是一阶和二阶,运用的话不可能,但是要刻成卷轴,温小六自信,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即使只是一个一阶火球术,也拥有三阶魔法的破坏力。
明天就是学院大赛的最终决赛,温小六已经知道决赛双方身份。风华倾城和一名叫蓝剑的六阶武士。
七天前的准决赛中,纪澜暮微终究是没有打赢伦斯.阿尔法,让温小六大赚了一笔,但伦斯.阿尔法却在随后与黎黎的对决中落败。
黎黎比温小六高了两个学年,一名六阶的火系魔法师。按理说,在亚特兰蒂斯蒂诺权杖的辅助下,伦斯.阿尔法又是主修水系的魔法,对黎黎这样的火系魔法师来说,属性相克,胜率也应该在六到七成,可是却输了。
并且据曹英雄所说,黎黎手中拿着的,只不过是一根增加魔法力的中级魔法杖,却把拥有超级名器的伦斯.阿尔法击败。其中对决过程中的惊险,曹英雄这样的三阶武士自然看不懂,对此,温小六为没能前去观看那场比赛颇为遗憾。
但明天的决赛,艾尔铁诺已经允许温小六休息一天去观摩,并且也会随他一同去观看。温小六心里想着,蓝剑,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士呢,能打败黎黎的武士,温小六当然知道他一定很不简单,风华倾城又有几分胜算呢?
犹豫了好久,温小六不由越发苦恼,这个赌注该怎么下?眼看着学费还不够呢,如果这场不下,就没有机会了。
双方的赔率,都是一比一,各方势力对两人的实力,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甚至就连水月学院本身,开出来的赌注赔率也是一比一,买谁赢?这可难倒了温小六。
温小六立起身,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魔法书卷放回书架,走出结界外边。艾尔铁诺正惬意地喝着热茶,看到温小六出来,不由笑道:“小六,看完了?”
“嗯,老师,我想先回学院。”温小六点头,脸上还是一副苦恼的表情。
艾尔铁诺扫了他两眼,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如果不知道买谁赢的话,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好姐姐啊!”
温小六一愣,随即大为尴尬,参与赌博的事,怎么会让老师知道了呢?
“好了,小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去吧。”艾尔铁诺笑了笑,挥手赶人。
温小六忙行了个礼,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