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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蓝凤国大宴

进得殿堂,蓝凤国禀承了江南水乡的特征,处处精致典雅,没有多少的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工匠们的极苦用心,柔情中不失威严,精致中不失高贵,犹如江南的男儿,看似柔弱,内心实则刚硬,看似无害,却是厉害至极。

完全符合了那句名言:以柔克刚。

姬渐鸿见我进来,含笑向我点了点头,思及昨天的事儿,不经意间双颊通红的只能低下头,躲在慕容辰雪背后,却传来慕容辰雪不和善的声音:“以后少出门,不许跟轩辕羽见面。”

心中一惊,只能点头称是,不料一只大掌环着了我的腰,抬眼一看,是慕容辰雪,他的眼睛已经对上了不远处的姬渐鸿,含着挑衅而又得意洋洋地笑意,我无奈,只能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木槿花,不去理会两人的火yao碰撞。

突地,慕容辰雪的声音又能飘来:“以后不许穿绣着木槿花的衣服,回家后,也不许再种木槿花。”

我惊地抬头看上那清澈见底的眸子,这双眸子欺骗了多少人啊,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从慕容辰雪的眼里,你能看到什么?就连流连于花丛的胭脂味都不曾在那眸里留下过半点踪迹,只觉得那双眼湖只能存在于山间,透澈清凉,简单明了。

那双眼只能映出面前之人的无奈与惊讶,却看不到那湖上会起一丝波纹。

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别过脸去打量这精秀典雅的以殿堂。

一阵祝寿之声完毕,才开始了这宴会。

为欢迎各国使者的到来,蓝凤国特意准备了具有江南风情的歌舞,舞女们个个体型娇小,我见犹怜,歌女们歌声清脆婉转,唱歌时行云流水,如那环绕着蓝凤城的小河,透出清秀飘逸的神采。

一阵精彩的歌舞罢,蓝凤国的二皇子妃飞天舞惊艳四座,她扭着她那水蛇腰,妖艳多态,媚态丛生,斜睨凤眼,环扫四周,便盯上了暄凤的脸,嘴角弯起,目光莹莹,像是飘在山间河流上的孔明灯,微弱却耀眼不可忽视。

“听闻暄凤公主不仅容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今日本王妃先献丑了,抛砖引玉,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看到公主您展示一下才艺?”

“王妃过奖了。”说完陆子颜将一具古琴摆上,暄凤含笑坐于一旁,不久,一曲出水莲逸出,说不出来的动听,此时殿内万般皆静,无人敢打扰它的美丽。

琴声已尽,但众人许久才回过神来,一阵鼓掌声不绝于耳,暄凤只是微微一笑,似是看惯了这种场合,等到众人皆将目光转到暄凤的脸上时,暄凤才将笑容完全绽开,如那春天的报春花,灿烂夺目。

“暄凤公主果然是才月貌双全,瑞国有这样的公主,真是瑞国之幸啊。”一位年轻人经不住的赞叹。

暄凤优雅地站起,向上座微微一行礼,笑然道:“我妹妹暄和公主也不多让,不如请我妹妹也弹奏一曲?”

我呆愣了,暄凤的琴艺习于瑞国著名的琴师阴阳子,琴技之高可想而之,我呢?在众多人的印象中,只是在冷宫里的冷落公主,三餐都成问题,又何来读书识字,棋琴书画都样样精通之理?暄凤是要我当从众出丑啊!

心里头的那个凉啊,我和暄凤可是同父同母的,为了一个男人,何苦要与我较真呢?

我直视着那立于殿中央的暄凤,对他不知是怨恨还是无奈?思索半晌,罢了,罢了,恨一个人好累啊,想着从小对于不理我的父皇与母后,我也曾恨过,那样的恨多累啊,但终究血浓于水,对于了他们到后来已经没了恨,只是将那份爱深深地藏于心底,直到母亲去世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爱他,可,天不从人愿,我竟然没有看到她最后一眼。

想通到此,我嫣然一笑抬眼朝上座看去,却看到姬渐鸿担忧的眼神,温暖地看着我,我点头回以一笑,意会他不用担心,看到我的笑容,姬渐鸿终是放下了心,丝丝笑意从嘴角溢出,就因为这笑意,成了明天蓝凤城的谈资,说是暄凤公主曲艺超群,竟然使得冰山太子有了裂痕,笑了起来。

捻上那琴弦,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眼角竟有些湿润了,自从我出嫁,我就没有摸到过琴,脑里浮现出锦姑姑留给我的琴谱,求索半晌,试了试琴,一曲《渔樵问答》最终是我弹奏的曲目。

开始时曲调悠然自得,一种飘逸洒脱的格调流漫四周,上句高与下句的低,呼应造成渔樵对答的情趣,随着音调的变化,各种新的音调渐渐融入,直到高潮,隐士的豪放无羁,潇洒自得心意已经露出。其中的曲艺似是看到了高山巍巍,听到了樵夫咚咚的斧伐声。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下座的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闻得此曲已停,脱口而出,含笑道:“公主,好情趣啊。”

我含笑不语,只是点头以做应答,男子只是回以一笑,自斟自饮起来。

“暄儿,弹得好。”我正欲抬眸望向上座的姬渐鸿,耳边响起慕容辰雪温和的声音,“想不到暄儿有般意境。”

我的琴技与暄凤相比要输上一筹,但胜在意境,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我向往着那隐于山林之间的生活,没有王公贵族,没有争权夺利,更没有无声无息就被人算计去了的苦恼,更没有这天下给我施加给我的苦恼。

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么会表达不出来呢?这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只是有这样琴艺高超的姐姐,妹妹又差得到哪里去。”许久,众人回过神,开始窃窃私语,二皇子妃的这席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暄凤却丝毫没有高兴的痕迹,板着个脸,扫了一眼四周,抬起她那高傲的头,优雅地展开了那公式话的笑容,轻移莲步,行礼毕,才脆声道:“瑞国公主暄凤拜见蓝凤国皇帝。”

这样正式的行礼,这样正式的问安,令上座的蓝凤国皇帝顿时一愣,此时我才注意到那高高在上年近五十的蓝凤国皇帝,姬渐鸿继承了他完美的脸,可他们俩的气质却截然相反,皇帝温文尔雅,如是带着春风,嘴角似是常常含着笑意,他定眼看了下座的暄凤半晌,才轻声请暄凤起来。

暄凤竟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低头含羞道:“暄凤想和亲蓝凤国。”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蓝凤国皇帝没想到暄凤会在这大宴上如此直接的提出,想起不久前才拒绝了暄凤公主和亲蓝凤国的意想,下面的女人怎么了?疯了么?蓝凤国皇帝只是轻皱眉头片刻,就含笑道:“公主是想嫁给我家喻儿么?”姬渐喻是蓝凤国三皇子。

暄凤哑言,呆呆地看着上座的蓝凤国皇帝,她没想到眼前的上位者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给她抬阶下,紧吸一口气,低声道:“不是,我想嫁给太子。”

如此的明了,令宴上的各位一阵哗然,更令瑞国没了颜面,陆子颜一急,可看着那中央的美人儿,却也只能叹了口气,上前行礼,道:“尊敬的蓝凤国陛下,公主近来身体不适,瑞国使团先告退了。”

暄凤瞪了一眼身旁的陆子颜,她就是看在大宴上蓝凤国不便驳瑞国的面子,加上两国和亲更是有利于两国,想起瑞国以产高质量的铁和使兵器更加尖锐的稀有金属而出名,如果有这些做为陪嫁,蓝凤国不会不答应。

“我瑞国愿以……”说到此,陆子颜已经知道暄凤要说什么,蒙上她的嘴,轻声道:“胡闹,这个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么?”说着点了暄凤的哑穴,拽起暄凤,匆匆而去。

整个宴会就以这个胡闹收了场,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慕容辰雪慵懒地斜躺着,眯着那又细又长的眼看着我,展着深不可测的笑脸,道:“没想到暄儿不仅善吹xiao,抚琴也不遑多让,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在等到着本王。”

一个本王顿时拉开了我俩的距离,我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事又惹得他不高兴了,看着那慵懒而邪魅的模样,这是慕容辰雪么?这分明是慕容辰风。

可那张脸勿用置疑,那张脸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眼前的这位男子的确是慕容辰雪,心里似乎有什么堵着,可我不去理会,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向窗外。

“不过倒是给我争了脸,想当年你的母亲也是才女啊,才貌双全,两个女儿也这般厉害。”慕容辰雪兀自说着,我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我母亲身上,静坐一旁,没有表情,只是听着。

“你姐姐长得与你母亲倒有八分想像,你却只有五成。”说着慕容辰雪笑了起来,继续低喃:“暄凤骨子里头的性子是你母亲的翻版,你表面上的性子却是母亲的模样,真是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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