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放心了,人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画都好看,我就没你那么好看了。”思佩闷闷不乐坐下:“听说,皇上尝尝去静妃娘娘哪儿,万一是他们一起看画像呢?”
“你就别幻想了,那有那么多的碰巧。诶,你爹不是江苏总督嘛,干嘛你还闷闷不乐啊?”雨丝有些好奇。
“就像姑姑说的那样,江苏总督又怎样。就算兵权在握,可是毕竟是宫外人啊。怎能帮得了我。”思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知道,我家中一共四个孩子,除了我之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如今都在朝廷办事。大家都很宠的,可是,看着几个哥哥都出人头地,自己也想为爹爹争脸。不能让别人笑话了爹爹。”
“所以你一定要成为皇妃?”
“恩!你们没有生在官宦之家,不知道的。朝中大臣总是比来比去,比完了儿子比女儿。你们知道么?现在的端妃进宫前她爹爹不过是小小的吏部侍郎,可是人家现在已经是大学士了。不全得端妃受皇上宠爱么。”
“那你爹现在不是已经是二品大员了么,你还想怎样?”雨丝真不明白这些官宦人家是怎样想的,明明已经身份显赫了,还不满足手中的职权,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获得更多,殊不知,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只会越惨。
“哎呀,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我们官家小姐进了宫就不是为自己了,是为了整个家族。责任大得很,兴衰成败或许就在我们身上。”
“可是我还是觉得,按部就班的好。太过心急,只会拔苗助长。”懿沁温吞的说。
“算了算了,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哼!”思佩站起来转身就走,她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坐一起喝茶聊天。
懿沁看着思佩离去的身影,有些感伤起来。至少思佩想做妃子是为了自己的爹爹,算得上是孝道,可是,如今就算自己想行孝都没有了机会。
“小姐,不吃点么?很好吃诶。”雨丝将桂花糕递到懿沁面前。
“不吃了,你吃吧。”懿沁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知道做法了么?”
“吃了那么多都还不知道做法,那岂不是有辱天下第一厨的称谓。只是没有亲自做过,不晓得做出来味道对不对。”
“真不想做采女?”懿沁故意问。
“做了采女一辈子就只能是皇上的女人,一辈子不能出宫了,我不做。”雨丝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你想出宫?”懿沁有些吃惊:“宫中规矩你是知道的,进了宫就不能出宫了。”
“凡事总有例外嘛。比如皇上恩许,或是…”
“或是皇上赐婚是不是?”懿沁笑道,她们大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理面想的是什么。
“小姐,你还真是讨厌诶。”听到懿沁的话,雨丝立马红了双颊。
“那好,等我做了妃子。我就求皇上为你们赐婚怎样?”懿沁继续捉弄雨丝,弄得雨丝的脸红得更是灿烂起来:“小姐,你一点也害臊。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雨丝假装生气故意将脸别过去,却看到院子石门边站着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她发现雨丝看到自己,像受了惊似得,慌慌张张的跑了。那背影,雨丝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懿沁见雨丝不知看什么发呆,随着雨丝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紫色的背影:“紫謃?”
“小姐你认识?她谁啊?”雨丝见懿沁喊出紫衣女子的名字,赶紧问。
“哦,她和我一屋,平日里不是很爱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生得好看,干干净净的。怎么了?”懿沁问。
“哦,原来和你一屋的啊,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眼熟。”话虽这么说,可雨丝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却说不上什么感觉。
紫謃一路奔跑,跑了好远好远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气,汗珠顺着额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整个身子卷缩成一团,倚在墙边坐下,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小声的抽泣起来…
御画房,宫廷内阁专设为后宫女子画肖像的地方,期间,比较重要的名书名画也归放在其中。总共有九位画师,每位画师身边有三位学童。因属于后宫之中,因此,画房中人全部受过宫刑。
秦思佩东瞧西望走进画房中。房中正中央建有一座池塘,上面用小巧的小桥装饰,池子下方种有碧绿的荷叶,水色青碧。堂内空大,房顶离地面足足有两层楼高。四周挂放着各种各样的画像,旷世神意的山水,活灵活现的虫草,俏模样的佳人…画工深熟,每一笔拿捏到位,勾画自然,活灵活现。
而从一楼架空建造的二楼,镂空的木雕四四方方悬空围在墙的四周,木板悬空落建,上面有序的陈列着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看来是画师们作画时用的。
思佩四周看了看,硕大的房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她有些失落,腰间的荷包中放着沉甸甸的银子。细如弯月的眉毛上面精心用朱砂点缀了梅花,妆容十分精巧,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她慢悠悠在房中走动,欣赏四周的画像。势必要将人等出来。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副美人图上。画中美人,美艳得令人咋舌,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成发髻束在头顶,脸上不施半点粉黛,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聪颖,贤惠。身上的穿着也并非什么名贵丝绸,一身简单布衣,蓝色腰带紧紧系在腰间,腰如杨柳。腕上挂着一个竹篮,身子微微倾斜,像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子。却有一种说不用出来的高贵。画有题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末端有章印,思佩细细看来,印着南宫绝。心中不由一惊,南宫绝是前朝有名的画家,平日里只画山水,如今每幅画已价值连城。这幅美人图恐怕是唯一一副描画美人的,可谓是绝品中的绝品。画中人儿到底是谁?思佩很是好奇。
“她是洛神夫人。”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思佩身后响起。思佩大吃一惊,赶紧回头,身后站着的男子,高高束着发丝,乌黑的发丝并未完成发髻,只是简单束在头顶,如瀑布般直泻而下。皮肤白而透亮,身子很瘦,却一点也不弱小。紫蓝色的长袍上面精细的绣着仙鹤腾云,腰间的美玉价值连城,金银透亮。但看这身装束就知并非一般人。
“见过睿王。”思佩但从眼前这个男子的装束便已知道他是什么人,双手扶腰,用万福请安。
“哦,你认得本王?”睿王显然有些吃惊,对眼前这个女子顿时有了三分好奇,目光停在思佩发间的梅花簪上:“你是这届的佳人?”
“会睿王,是。”思佩微微抬头,很自然的笑。她毕竟是江南总督的女儿,自幼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见到睿王也没有那么紧张。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睿王好奇的问。天下间知道睿王的并不是很多。民间见过自己,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思佩笑了笑,指了指睿王腰间的腰带:“此乃和田玉,而腰带上面对用的线和缎子出自于江南周府。周府专为宫中贵人作衣,我记得三年前,周府为睿王制定成年礼时候的礼物,正式这块镶有和田玉的腰带。当日思佩有幸,在周府见过一次。固然,今见睿王气度不凡,配此腰带,而思佩听说睿亲王最近入了宫,思佩想,眼前的应该就是当今的睿亲王。”
“你知道的还不少。”睿王很自然的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看得很。
“不过是侥幸配到而已。”思佩谦虚的低头,被人夸奖一番,双颊扬起一抹桃红。
“你喜欢这幅画?”睿王指着洛神夫人的画像问道。
“恩,思佩没想到画中居然是洛神夫人。也没想到原来洛神夫人比民间所传说的更美艳动人。”思佩发自内心的赞佩:“更是难得的是这幅画出自南宫大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