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当年我与你斗已落得如此下场,只能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苟延残喘。我做什么你一清二楚,如今,在下没本事也没力气与郑公公你斗下去。只求你我二人之事不要牵连到他人。”杜世雄直直的看着郑公公,眼神中带着哀求。
“我没有啊。”郑公公笑着站起身:“皇上为繁衍大明子孙繁衍后宫天下采女,这是皇上的事,我一个公公,怎能左右呢?”
“十五年前我被贬到这里,两年后生了沁儿,沁儿出生不久,您的义子周瑾连就来做了县长。别人看来是被贬,其实你只是派个人查看我的一举一动到底规矩不规矩。”杜世雄顿了顿:“虽然不在京城,不过这些年你的事我也早已耳闻。尚书大人辞官归田到底是心甘还是不情愿,我想你最清楚不过了。刘丞相被杀,何人所为,我不得而知,不过郑公公你肯定是最清楚不过了。如今朝中元老走的走,死的死,朝中多少人是你心腹?现在到底是朱家的天下还是你郑公公的天下?”
郑公公捋了捋眉毛:“这话可说不得。”
“我杜世雄生来就是和你郑西平斗,不过我斗不过你。胸怀大志却不知何处投身,呵呵,苍天愚弄。周瑾连说你后天午时到,为何今夜却突然出现。你我都知道彼此心中怀的目的。如今我已算是世外中人,国家天下与我无关。书生贱命一条,只求一命换一命,别将沁儿送进宫。你我今夜也就做个了断吧。”
“哈哈哈哈~”郑公公突然大笑起来:“当年的杜世雄到哪去了?竟会向本督开口求事?难不成我郑西平上了年纪,听错了不成?”
杜世雄无奈的笑了笑,走到郑公公面前直直跪下:“当年的事我没有给任何人说。也不会说。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了。求你别伤害沁儿。”
郑公公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嘴角抽搐,面部变得狰狞起来,双目怒瞪。手举到半空中却不知如何下手。末,朝一直站在门边的莫子流递了个眼神。只见一阵刀光,杜世雄倒在地上,待墨子流将软剑收入腰间才见血从杜世雄脖子处流出。
“义父,那杜家小姐?”墨子流蹲下身试探了一下杜世雄的脉搏,确认已经身亡。
“我想知道,杜世雄保护的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值得去保护。我就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能不能为父报仇。”郑公公将脸扭过一边,不看地上的尸体,心中意思难过,扭头的瞬间,眼中竟然闪过一点晶莹的泪光:“将尸体抛入河中,记住,要确保尸体在明日辰时漂入镇上,让人发现。”
次日。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雨丝跌跌撞撞抛入房中,面带惊慌。
“雨丝何事慌张?”不知为何昨日睡的不是很好,今早起床发现面色难看的懿沁正坐在梳妆镜前欲以粉色上妆,盖住难看的脸色。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老爷出事了。”雨丝喘着粗气:“刚才周大人派人请小姐过堂。”
“爹爹?到底何事?”懿沁胸口一紧。
“听说今日辰时,有人在河中发现老爷的尸体。周大人请小姐过堂一问,确认到底是不是老爷。”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爹爹?尸体?怎会?”懿沁大惊,胭脂也无法遮盖住脸色瞬间所变得苍白。
“先不要说这些,我们快走。或许是搞错了。”雨丝紧张得拉起懿沁的手,急急忙忙朝公堂跑去。
爹爹,千万不要出事。一定不会出事的。懿沁心中暗暗的想。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禀大人。杜大人脖口有道细小的刀伤,应该是致命伤。至于凶器为何,恕属下无能,实在想不透到底为何物。不过,若是割破喉管却没有流处大量的血。相比定是高人。恐怕不是镇上人所为。”仵作检查过杜世雄尸体之后朝周瑾连禀告。
周瑾连走近尸体,仔细看了一下杜世雄脖口处的伤口,心为之一怔。何人是凶手自然在心中有了定数。杜世雄一介书生,在这镇上生活了十五年,不可能与江湖中人结下深仇大恨。而功夫能如此了得,一刀致命,恐怕也只有东厂锦衣卫的人了。
“爹爹!”懿沁走近公堂便认出地上摆放的尸体是自己的父亲。顾不得公堂之上的礼节,直接冲进公堂,扑到在杜世雄尸体上。
“大胆,公堂之上岂可如此无礼。”衙差手握棍杖喝止懿沁的行为。
“无恙。”周瑾连朝衙差挥挥手,示意退下之后走到懿沁身边:“今日请杜小姐过堂是请杜小姐相认一下,堂下尸体可是令尊?”
“爹爹,你醒醒啊?别睡了。我是沁儿啊。”懿沁握着杜世雄冰冷的手,小声的在他耳边叫唤,虽然早已泪流满面,却还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昨日与爹爹分别之后都还无恙,为何只是一夜之间,就生死两茫?她怎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在一旁的雨丝早已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杜小姐节哀顺变。杜大人昨日醉酒不慎跌入河中,溺水身亡。本官定会为杜大人好生安排后事。”周瑾连友善得拍了拍懿沁的肩膀。美人泪流,他受不了。
“爹爹…”懿沁悲痛万分,丝毫不理周瑾连。
“民女带小姐谢过周大人。”雨丝双膝下跪,身子伏在地上,给周瑾连磕头。
“也罢也罢。好生照顾好杜小姐。本官见不得着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周瑾连摇了摇头,无奈的叹口气,走出县衙的大门。
“大人为何…”
“为何告诉她杜世雄是失足落水而死是吧?”周瑾连打断身边侍卫的询问。
“大人先知,下的佩服。”
“本官告诉你。世界上有的人能惹,有的人惹不起。若是有人真要你死,你就只有死。这趟浑水,本官惹不起。也不想死,唯有躲。”周瑾连突然间皱眉不知想些什么,却豁然间释怀,再次露出笑容。杜家大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傍晚。周府内院,待客偏厅。懿沁坐上梳妆前,身着白衣,要系麻绳。雨丝手执木梳小心翼翼为懿沁梳理发丝。懿沁呆滞的看着镜中眼睛通红的人儿,手中紧紧握着杜世雄送的玉佩,脸色苍白。雨丝手指纤细,发丝通过手指之后变成很好看的蝴蝶髻,下端的发丝如瀑布般披在腰间。
“若我要报仇,你陪与不陪?”一直没有言语的懿沁突然说话,扭过头直直的看着雨丝。如今爹爹已走,世间上唯有雨丝一个亲人。
“雨丝当年若不是遇上老爷,给与三餐。恐怕早已不再人世。如今,对雨丝而言,只有小姐一人可相伴,自然是陪。”雨丝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显然流了不少的眼泪。
“若是这人位高权重?可能会失了性命呢?”
“哪怕是要了雨丝的命,雨丝也要和小姐一起。”雨丝紧咬嘴唇,目光与懿沁目光相对:“小姐知道谁是凶手?”
“不知。”懿沁摇了摇头:“只是肯定不是一般人。”
“为何?”
“今日在公堂之上,周瑾连说爹爹是失足跌入水中,溺水身亡。可是,爹爹脖口明显有一条细小的伤痕。连我都发现,仵作不可能没有发现。周瑾连不可能不知道。”想起父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模样,懿沁一阵心疼。
“小姐在公堂之上为何没有揭穿?”当时她离得较远,并未发现杜世雄脖口的伤痕。
“揭穿了如何。若是当场揭穿,你认为他会承认?”
“他极力隐瞒真相,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老爷是他杀的。二,他在维护着一个人,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雨丝想了想,继续说道:“可是,当日杜伯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在这穷乡僻壤,从来都是他一手遮天。天高皇帝远,不可能还特意编个谎言来骗我们。”
“没错,爹爹尸首是在河中被村民发现。如果真是他做的,不可能还弄得那么复杂。”
“那么,就只有他在帮某个人隐瞒着真相。而这个人,恐怕是他惹不得的。”
“知我者,唯有雨丝。”两人这些对话不由让懿沁感到一阵欣喜:“只是,我们不知道谁是幕后的那个人。”
“明日郑公公一来小姐就得走。凶手我们根本来不及查。”
“不一定。说不定真正的凶手就在京城。”
“周大人钱财美人重来不缺,唯有权位让他贪念。”雨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那么,他为之欺瞒,遮掩的人权力必定在自己之上。”
“而且是自己惹不得的人。”
“怪不得刚才小姐你说位高权重?”雨丝恍然大悟。
“所以,本身进宫就由不得我们。如今只能进,唯有到了京城。离凶手近了,我们才能抓出来。”懿沁紧咬嘴唇,一阵恨意有心而发。
“如何找?如何报?”雨丝不安,毕竟她们只是弱质女流。
“你不是说过,进了宫若是伴上君王,便飞上了枝头。君王若是宠幸,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我为何不能凭借这张容颜为父报仇?”懿沁看着镜中那张美艳绝伦的容颜,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