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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流放(上)

宗人府在内城,除了管理赵氏贵族,在政治上并无多大作用,圈禁也没外人想象的可怕,独立的小院子,大批内侍、宫女服侍,算不上奢华,但衣食无忧,只是失去了自由,没有圣旨特赦,终身不能踏出院子一步。

这些年来,黄毅石是第一个圈禁的赵家子弟,院落长期无人打理,破破烂烂,灰尘遍地,宗人府总管赶紧遣人打扫、修葺,黄毅石没有丝毫抱怨,笑嘻嘻的转了一圈:“老叔,小侄的要求不高,只有三点马虎不得。”

“天易,你尽管说,只要合理合法,老叔一定办到。”

按辈分,总管算是宋君的堂弟,长期养尊处优,白白胖胖好像一位饭店老板,咋一听消息,还以为听错了,现在仍然感觉怪怪的,这个名气颇响的侄儿,行为古怪,超出常理。

“首先是伙食,菜不要多,但我随便点,其二,我讨厌太监,全部换上宫女,不漂亮的不要,免得看着难受。”

黄毅石不像一个罪犯,倒似来旅游度假,手指空荡荡的大院:“第三呢,我可能要住一段时间,这里栽点花草,好看的,品种齐全一点,最好是刚盛开的鲜花。”

不算过分,总管忙不迭的应偌。

人多好办事,一下午的功夫,小院焕然一新。

夜幕降临,月光皎洁,黄毅石搬来一个藤椅,躺在花丛中,闻着满园的花香,任由微风吹拂,摇摇晃晃的闭目养神。

说实话,他不喜欢宫廷里的气氛,感觉像一个大囚笼,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盯着,毫无隐私可言,不用说办点私事,连说话也要斟酌再三,地位越高规矩越大,尤其是君主,金口玉言啊,说错一句话、表错一次情,就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最得意的两段日子,一是做混混,可以在深更半夜与那些狐朋狗友跑到街头大排档,狗肉、火锅、酸菜鱼、红焖羊肉,香辣热乎,啤酒绝对不能少的,一扎又一扎,喝到兴头,光着膀子划拳猜谜,满桌的粗口、黄色笑话,喝完酒到歌厅飙歌,顺便泡泡美女、打打群架。

二是做山寨,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心里别提多美,小时候穷怕了,赚到第一个百万,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觉,有钱人真好,以前可望不可及的名牌店,可以随便出入,五星级总统套间想住就住,那些漂亮的女人,泡起来轻而易举,记得有次刚买一辆崭新的奔驰,心血来潮开到艺院门外,看中一个极正点的女生,三言两语骗上车,在首饰店、饭店转了一圈,回到宾馆就上chuang。

惬意的生活,逍遥自在。

举起茶杯喝了几口,黄毅石继续摇晃藤椅,含含糊糊的哼着歌曲:“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我认真着你并不知所措。。。其实你并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就像风雨过后天边的那道彩虹,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不够宽阔的臂膀也会是你的温暖怀抱。。。”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宫女怯生生的汇报:“二公子,武君大人求见。”

“哦?”黄毅石睁开眼睛,想了想起身:“难得的贵宾,我亲自迎接。”

圈禁期间,禁止与外人接触,但苏无极不是普通大臣,除了君主居住的禁宫,大宋境内的任何地方可以随便进出。

“苏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啦?”黄毅石走到院门,满脸惊讶。

“怎么?我不能来?”苏无极眼睛一瞪,举起手中的酒菜:“找你喝酒,喝完走人。”

“好,好,我正一个人寂寞呢。”满朝文武,黄毅石最喜欢武君的脾气。

武君带的菜很简单,三斤牛肉、两只羊腿、一包蚕豆,加上一人一坛酒,不许用碗,直接扳坛灌,在花园里摆开桌椅,苏无极拍开坛口:“天易,叔叔只问你一句,自愿还是强迫?”

“自愿。”黄毅石不假思索,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一个位置嘛,让出去皆大欢喜,大哥满意,老师满意,百官满意,而且维护了祖规,我呢,本来就不在乎,有自知自明,不是做君主的料,免得日后祸国殃民。”

苏无极目光一闪:“君上可不满意。”

黄毅石接过酒坛,呵呵笑道:“君父非常人也,很快就会理解我的苦心,长则半年,短则一两个月,肯定气消特赦。”

“叔叔很少赞人,今天忍不住由衷的赞一句,天易的胸怀举世无双,是个汉子。”苏无极举坛碰了下,猛灌一大口,抹去嘴边的酒汁:“本想叫上老陆,老家伙拉不下面子,今晚我陪你。”

“谢苏叔叔。”黄毅石也干了一口,拎起大块的牛肉,赞不绝口:“味道好极了。”

酒过三巡,苏无极放下酒坛,盯着他笑道:“你这一手可了不得,轰动全城,朝野交赞,那些个酸气文人最热烈,居然称你为当代圣人,正在联名上书,恳求君上赦免。”

黄毅石连连摆手:“不敢当,圣人不是好叫的,我宁可做个普通人。”咽下嘴里的美食,忽然道:“苏叔叔,我在此闲得慌,你教我几手绝招,简单实用的,花架子就免了。”

“没问题。”苏无极爽快,拔出腰刀,手指轻弹锋刃:“叔叔征战一生,杀人无数,现在老了,闲时总结平时所学、百战经验,刚创下一套刀法。”说着起身走到空地上。

腰刀斜举,并无出奇之处,猛然间,武君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眨眼功夫,杀气涨到极点,整个人宛如一柄血淋淋的大刀,锋芒毕露,杀气冲天,黄毅石远在数米之外,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杀!”武君厉喝一声,刀化闪电,横空一劈,眼前的空间仿佛多了一条裂缝。

刀如龙蛇,快得不可思议,黄毅石完全看不清路径,只有一个感觉,千军万马在相互厮杀,战鼓震耳,血气弥漫,山河变色,即便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是心脏剧跳、血气翻涌,稳固的魂魄在颤动,恨不得逃离这个修罗场。

半息后,刀收人静,四周的花草依旧,尘土不扬,武君仰天狂笑:“爽,爽快!”大步走来,将刀扔给黄毅石:“只有四式,必须配合特殊呼吸法,否则学会了也无法施展,杀戮越多,威力越强。”

黄毅石满手心全是汗,接过刀强笑道:“苏叔叔神威,好刀法,叫什么名字?”

“刀法无名,招式有名。”武君满脸傲色:“杀人、斩鬼、诛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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