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拉里斯最终还是得到了进入协会图书馆的许可,虽然他对整个试炼的描述看起来有诸多的疑点,但协会的主席团巫师们似乎没有深究的意思。
西罗巫师也没有回来,这意味着这一段时间整个法师塔几乎都是属于费拉里斯的,当然是指整个九层以下的部分。就像费拉里斯三年前走进法师塔所了解的那样,法师塔的下面六层几乎全是储存的法师材料,以供法师塔的主人研究魔法的时候使用。费拉里斯像一个从未见过市面的穷人突然间有机会拥有一座奢侈的宫殿一样,他用脚将整个六层的建筑全部丈量了一番,所有的材料都全部摸了一遍,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材料具体有什么用。这些材料大多是协会免费提供的,而协会的材料则是世俗力量提供的。为巫师协会提供支持,在必要的时候得到巫师协会的庇护,几乎的世俗力量都是这么做的。费拉里斯看着堆积如山的材料,不禁感叹巫师可真是富裕啊,自己当初因为一餐食物以及住宿,居然有做强盗的念头,现在再回首,当初的自己多么可笑。
费拉里斯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发誓:这一切,我都会拥有的。
这次试炼虽然现在想来有诸多疑点,以及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过程也堪称惊心动魄,自己能存活下来很大一部分是运气使然,可付出总是有收获的,并且还是实实在在的收获,自己得到了进入协会图书馆的许可,最主要的是自己还得到了一本手札。西罗巫师不在,不然相信自己还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奖励。
费拉里斯用了几天的时间来恢复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平复自己的心绪,准备开始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协会后来派人通知他,他在遇到魔法上的疑问时,可以到协会的一间内部学校去请教。费拉里斯在这之前从没有听过拓沃城有正式的巫师学校,因为大部分的巫师学徒都是跟随自己的导师学习,不需要专门的学校。虽然巫师学校存在过,可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远在大灾变之前,那时候魔法的普及程度远远比现在要高,普通人只要能负担得起学校的费用,都可以得到机会学习魔法,尽管成功率不高。而现在的情况是,大灾变以后,巫师协会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取消了巫师学校,开始让那些想学习魔法的学徒跟随那些成年的巫师学习,这一做法延续至今。
费拉里斯无意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自己有机会接触到学校总归是件好事。费拉里斯三年的自学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没人指点,虽说自己有一名导师,可自己根本不能主动找他,更说让他给解答一下疑问了。尽管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召见自己一次,可那神情分明就是别烦我我很忙,费拉里斯很多问题都只能打住,选择一些看上去就非常简单的问题去请教西罗巫师。
费拉里斯决定先去协会的图书馆,只有那里才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书,大量的书。试炼以后,费拉里斯对于自己在防护术上的造诣很不满意,或者说他希望能够学习到更高明的防护术。
协会的图书馆看上去更像是一座民居,费拉里斯原本以为像这么重要的地方即使不在那两座最高的法师塔里,也肯定在某一座戒备森严的法师塔。可当费拉里斯被领到图书馆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房子震住了。它太普通了,甚至显得有一些寒酸,并且看上去也没有守卫,周围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领路的那名仆人推开房门,却并不进去,他对费拉里斯鞠躬:“费拉里斯阁下,这里就是协会图书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随时在门外恭候。”看来仆人们不被准许进入,即使他是某位大人物的仆人。
费拉里斯走进图书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显著的特征,就是比自己的那个第九层图书馆要大上一些,但大的也有限。费拉里斯不敢相信这就是拓沃城的巫师协会所拥有的图书馆,它完全和拓沃城不相匹配,尤其是费拉里斯大致浏览了一下图书的目录以后,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了。很多书几乎都和西罗巫师的那个图书馆重合了,而自己以前没读过的书只有一半不到,这让费拉里斯怀疑自己是否到了真正的图书馆,或许这里面有隔层或者暗室什么的,英雄小说书里面都这么描述的。
图书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费拉里斯决定看看自己能否找到隔层的存在,但遗憾的是,自己把手都快敲断了,依然没有找到所谓的隔层,看来自己大约是被小说误导了。不得不说,费拉里斯有一些失望,他本以为自己会走进一座丰富的藏书库,然后数不清的秘密等待着自己去发掘,可现实就是无情的。
费拉里斯退出图书馆,他需要休息一下,顺便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那名仆人果然还站在那里。
费拉里斯有一点不甘心:“这就是协会的图书馆吗?我是说,协会的图书馆全部图书都在这里了吗?”费拉里斯还是不相信堂堂拓沃城的图书馆就这副模样。
“是的,这里是拓沃城巫师协会的图书馆,”那名仆人恭敬地说,“它是它们中的之一,如果你愿意,我们接下去还有同样的图书馆八座要去。当然,阁下,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任何一个时间去,伊莫比随时为你效劳。”
伊莫比态度诚恳,语气恭敬,但费拉里斯总觉得他的笑容虚假,不怀好意,这大约是他一直侍奉拓沃城某位大人物,对自己这种小学徒恐怕更多的是不屑一顾吧。
“好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趁还有时间将其他的图书馆都去了吧。这样,以后我就不用在麻烦你了,伊莫比先生。”费拉里斯说,这也是他的打算,他决定先看看这些图书馆的藏书,这样,自己可以制定一个更好的计划。费拉里斯接下来的时间将剩余的八个图书馆都走马观花了一遍,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费拉里斯向伊莫比告别,看着伊莫比难看的脸色,费拉里斯觉得值了。
一天的奔波,费拉里斯了解到拓沃城协会的图书馆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尤其是后面的八个图书馆,是对应巫师的八个学派,每一个图书馆都只收藏一个学派的书籍,里面的藏书比起自己的那个第九层图书馆都要多好几倍。而自己最先去的那个,只是一个综合性的图书馆,专门收录一些各个学派的介绍、巫师世界的历史、著名巫师的传记之类的书籍,没有多大的实用性。
了解到这些以后,费拉里斯开始对自己的未来进行计划。自己之前已经决定了自己主修三个方向,即:防护学,塑能学,咒法学。自己现在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专业方向,那么自己只需要在未来的时间里关顾这三门学派的图书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五座图书馆,等到自己有所成就以后才去学习吧。
首先,自己要将防护学的书籍读完,然后选择其中一些适合当前自己的图书,理由就不必阐述了,保命永远是费拉里斯的第一信条。为了这个目标,自己大概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这还是自己最乐观的估计,而完成这个目标以后,自己会将塑能学作为下一阶段的目标,至于需要多少时间,费拉里斯心里也没底,塑能学作为巫师最强力的攻击学派,藏书和技能远远不能用时间来估算。很多巫师直到他们死亡之前,在塑能学上也仅仅是比其他人多了解一些罢了,而恰好就是这多出来的一些,决定了他们比其他人要强大很多。
费拉里斯的目标当然没有这么远大,他没打算一辈子都耗在塑能学上面。掌握高明的防护术,能熟练使用几个强力的塑能学魔法,然后再涉猎一些其他学派的魔法,这就是费拉里斯为自己规划的未来。至于在那以后自己该做什么,费拉里斯没有思考,不是不想,而是实在太遥远了。
费拉里斯告诉佩尔蒂自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睡觉,将不会待在巫师塔里,并且让他给自己准备食物,以备自己中午的时候食用。费拉里斯决定使出自己这三年的看家本事:疯狂。想得到,必须要付出比你所得更多的努力才行,费拉里斯一直坚信自己没有其他过人之处,想成功只有比其他人付出更多。
防护学的图书馆离西罗巫师的法师塔很近,但如果不告诉你这里是一座图书馆,你大概会以为这里是仓库或者其他什么不重要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学徒没有一个人将目光停留在它上面一眼,仿佛它不存在一样。费拉里斯走到图书馆面前,准备推开大门,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学徒的注意,这有一些奇怪。即便学徒们对自己以外的其他事不关心,但一个陌生人站在一间不显眼的建筑面前,没有一个人投去哪怕一丝目光,这有点不可思议。这个疑惑直到很久以后费拉里斯才弄明白,协会的图书馆的确看上去很破旧,但只有得到许可的人才能看见它们,进入它们,而没有许可的人是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的,强大的咒语让那些未得到许可的人自动忽略它们的存在。的确是一个安全的办法,费拉里斯得知真相后感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