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客人,蓝云领主?”
“十七个——两个盗贼,三个法师杀手,七个战士,还有四个法师。”
“呃……还有一个是什么职业?”
“是格伦德尔.范.希普。”
“格伦德尔.范.希普是什么职业?”露丝雅好奇又困惑的问到。
蓝云和雷格诺斯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不过很快,想到自己也不会在情人面前提到某个不成器的、极大败坏了自己名声的学生的名字,他们就对露丝雅的问题感到理所当然了。
“那不是一个职业,是一个蹩脚的三流法师的名字。”蓝云解释到,“因为摧毁十九座村镇、杀害一名子爵、三十名执法官和超过两千七百名无辜平民而在十一个国家遭到通缉的纵火犯,恶名昭彰的火法师格伦德尔.范.希普,他就是最后一个。”
“听起来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而不是什么三流货色……是先遣军的人?”
露丝雅看起来兴致盎然,对范.希普充满兴趣。蓝云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正式的向她介绍那个三流法师。“火法师”!这个绰号多么响亮,引起一只喜欢喷火的红龙的浓厚兴趣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它听上去就像是一只雄性红龙的绰号,而不是一个人类法师的。
不过,要是这个绰号可以让露丝雅产生与范.希普决斗、以便决定谁更加擅长使用火系法术的冲动,那么它或许还是一件值得拍手称赞的好事……
遗憾的是,有人搅局。
“范.希普只会使用火球术,并且因此在先遣军出名,被嘲讽位蹩脚的三流法师。不过他是布雷西亚女士的学生,所以没有几个人胆敢招惹他。”雷格诺斯低着头,故意避开蓝云射来的一道凶狠的、可以杀人的目光,把真相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干净彻底。
他成功实现了他的目标——露丝雅的热情消退了,就要成型的想法随即瓦解。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把兴趣转到另一个方面,“那么,这个只会使用火球术的三流法师在这儿干什么?他为什么与入侵者混在一起?”
“这也是我感到困惑的,露丝雅小姐。”蓝云回答。
他不知道范.希普有什么目的、想做什么。这个蹩脚的家伙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先遣军的重要基地,根据标准规则,除非获得命令或者情况紧急,像他这样的外勤人员应该尽量避开这里,而不是冒失的闯进来——而且根据第一层的地狱之眼传回的图像片段,他似乎是这支冒险小队的头儿,或者就是可以决定行动方针的重要成员。
范.希普不应该随便进入要塞,然而他却带着十六个傻瓜闯了进来——这个笨蛋的脑子里面到底正在想些什么?
“不管怎样,他正在犯一个严重的错误。”蓝云咬着嘴唇,“也许我应该把他和其他人一起轰掉。”
“布雷西亚女士——”
“我知道,雷格诺斯,我只是在开一个玩笑。”布雷西亚女士总是偏袒她的学生,如果谁让她的学生受到伤害,她就会让他加倍偿还——先遣军的每个成员都知道,当然蓝云也不例外。不打算自己被先遣军的首席法师盯上,他只能使用违反所有他知道的正常程序的方法对待范.希普。“我的看法是,第一步,派人与他建立联系,弄清楚他的计划——如果他有计划。”
“我同意,蓝云领主。”雷格诺斯赞同的说到。
然而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应该让谁执行这个任务:雷格诺斯,伯雷勒.芬或者别的哪个小恶魔,还是……
蓝云的目光在聚集在核心控制室的每个“人”的身上慢慢扫过,然后在露丝雅那里停了下来,停留了一会儿,接着转向下一个目标。
露丝雅绝不适合承担这项使命,即使她愿意。有两点,第一,她不认识范.希普,不过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一个只有十一或者十二岁的小女孩,独自在一座迷宫似的地下城四处游荡,任何人,只要他的大脑还正常,都会立即警觉,不一定会主动发起进攻,但是必然会高度戒备,如临大敌,这才是致命的灾难。
露丝雅是最坏的选择。蓝云的目光继续来回移动,挑选合适的目标,最后停留到了雷格诺斯身上。
“你是唯一合适的,牧师。”他直截了当的表示,“要是你懂得短讯术,那么你会更加合适。”
雷格诺斯稍微有点恼怒:他当然会使用短讯术,那不过是一个不太高级的法术,只是他很少使用,而且深渊裂痕要塞一直存在强烈干扰,导致它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不过雷格诺斯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他没有说一个字,就是向蓝云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大步走出了核心控制室。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蓝云又把视线转回悬浮在空中的要塞第一层的立体影像。上面没有显示入侵者的位置,培养的地狱之眼几乎都被分配给了新建的炮台,或者他认为非常关键的位置,然而不那么重要的第一层只得到少得可怜的几十个,根本不够覆盖整座迷宫,以至于到处都是盲区。
现在,范.希普和入侵者就在其中某一片盲区,无法观察他们的行动也不能确定他们的位置,只能依靠推测,而推测,总是不够准确。
“但愿我们不会错过什么。”蓝云用右手轻轻的***着自己的下巴。“那些家伙,他们在哪儿?”
相似的问题也在范.希普的大脑里被提了出来。“要塞的警卫到哪儿去了?”他谨慎的四处张望,满心希望能够看到某个潜伏在暗处的模糊身影,或者感受到一丝难以察觉的黑暗气息,然而从进入要塞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觉到。
范.希普开始意识到他的计划是一个典型的坏主意——但这不是他的错误。如果要塞的警卫还在,它就是一个好主意,只需要几个恶魔,或者一队亡灵,再加上他自己,这支冒险小队就会掉进地狱,而他想要干掉的那个目标也会如他预期的那样变成一具正在快速变冷的尸体——但是,没有恶魔和亡灵,它就显得太愚蠢了。先遣军团的秘密即将暴露,而他自己又不能单独完成任务。
范.希普将目光投向队伍最前列的两名盗贼。他们是真正的、传统意义上的盗贼,擅长潜行、伪装、暗杀、解除和设置陷阱,当然还有开启各种各样的锁和偷窃——这种盗贼现在已经极为罕见,“新秩序”建立后绝大多数盗贼组织改组成了纯粹的暗杀机构,所以全能的盗贼也蜕化成为专业的刺客,只有极其个别的个人和组织仍然坚持着过去的传统,不过他们还是放弃了“盗贼”这个称号,改名为“潜行者”——阿多利亚女神的神谕的第七条中包含“不得偷盗和抢劫”,没有人想与“盗窃”这个词沾边。
虽然一千年以来,教廷始终对盗贼和潜行者一视同仁,坚持将所有被捕的盗贼和潜行者送上火刑架。
这很可笑,即使潜行者们改了称呼,他们还是得像老鼠那样偷偷摸摸的活着,每天胆战心惊;然而他们也像老鼠那样擅长在地下活动,能在狭小的空间灵活的攻击他们想要攻击的目标并且安然撤退。除非偷袭,同时干掉两个盗贼,范.希普认为他很难在面对面的战斗中胜出。
再加上他们的帮手,他取胜的就会就更低了——不是那几个战士和法师杀手,法师从不害怕战士,而法师杀手只是徒有其名,只能压制为正规军队服务的、通过速成方法大量训练出来的、被称为“军团法师”的末流货色,还不到三流的垃圾——向士兵施加增强法术、向敌军士兵施展衰弱法术、驱散士兵受到的衰弱法术、驱散敌军士兵受到的增强法术,这就是军团法师的工作。
他们是法师的耻辱,根本不应该被称为法师。
自然,被军队培养出来的、主要负责消灭敌人的军团法师的法师杀手,这些使用特制的重型弩和弩箭的精锐弩手,同样不会是值得担心的严重威胁。
范.希普不在乎这些人,他担心的只是冒险小队里的另外四名法师。
尤其是那个英俊的、多少有点趾高气昂的年轻人,好像叫做埃尔斯.巴克,根据范.希普仅有的一点印象,似乎是法师协会第五副会长的侄子或者私生子……也许应该是私生子。他不能确定,但是知道,这位年轻的法师在那位第五副会长那里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只是一个法术逆转戒指就可以让他陷入困境,更不用说别的小玩意儿了。
埃尔斯.巴克的唯一的缺点在于没有实战经验,如果遇到突然袭击,而且袭击对象就是他本人,他一定会变得手忙脚乱,给袭击者许多可以利用的机会——但是一个三流法师可以看出来的问题巴克先生的“叔父”同样看得出来,于是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法师充当他的保镖。
难度又增加了一层。
接着又是一层:正在与巴克先生谈情说爱的那位女性法师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级别和经验或许没有达到中年法师的水准,也不像巴克先生那样带了那么多好东西,但是她是一个预言系法师。
预言系法师总是难以对付,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范.希普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向队伍最后的那位与巴克先生同样年轻的法师,一个始终绷着脸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钱的家伙。表面上,他应该是威胁最低的一个家伙,既没有等级和经验,也没有魔法物品,而且像他一样也是“丢火球”的,但是范.希普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年轻的法师就是范.希普想要干掉的目标。他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是一个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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