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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横练质变

内修而生异气,气沉而锐,势不可挡,无坚不摧,故谓之“斗”。斗气伤人,亦伤己,夫内修,内外并举,方为正道。

欠缺考虑的克林特觉得对陈规有所亏欠,所以不吝赐教,在陈规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对于内修一点点讲解的非常细致,生怕本来就将来无比艰难的陈规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定下心思的陈规,想想,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自己本钱雄厚,再加上有陈家横练辅佐,未必不能成就一条大道。内修讲究斗内外兼修,气为内,体为外。斗气的进阶,就是看你身体能不能抗住那横生的重力。

陈规踩碎了无数花花草草,磕碎了十来副碗筷,压垮了小屋里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床之后,总算是习惯了沉重了两倍的身体。这多亏了罗杰本就强悍的体魄,和陈家横练的打熬,一般人,陡然被双倍重力笼罩,说不定此时就已经内压突增而暴毙了。

从开始内修到进入第一阶是一个颇为漫长的过程,先是要对自己身体进行一步步的调养,缓缓步入,大多数内修者,多是数月甚至数年的温养才敢正式踏入第一阶。克林特艺高人胆大,见陈规身体强悍的不像人,又怕陈规反悔,少了一个试验品,才直接提到了第一阶。

正是进入第一阶之后,斗气和外来的重力,更像是相互博弈的对手。如果真正的放任重力压下,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挨过几天,斗气除了打杀,平常最主要的职能就是抗住重力,让其不直从运动中体现出来,不然那高阶者,只怕在路上走路都是一脚一个洞。

肉体就在斗气和重力之间得到锻炼,慢慢压缩,肌肉、骨头、皮肤,甚至是血液的密度,都一步步增强,陈规听过坊间谈话,说是顶级的内修高手,一身骨肉甚至比钢铁还要结实!和克林特的几次碰触,让陈规深信不疑,这老头样子看上去是皮包骨,瘦弱得不像样,但那把骨头只怕锻造得真的刀枪不入!

在重压之中调养身体,不至于让自己承受不住,需要的窍门就太多了,内修的人,起码有一半的时间不是在增强斗气,而是在调度自己的身体。这也是斗气越到后面就越难进阶的原因,纯粹的斗气进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你要怎么才能承受因为斗气进阶而暴增的重力。

克林特对陈规的教导,除了修炼斗气之外,更多的是教他如何调养身体,内修极力功的陈规,承受双倍的重力,身体调养就更加重要了。

克林特说话遮遮掩掩,陈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果纯粹靠调养,他最后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或者在以后的进阶万分困难,九阶之后基本不要抱太大奢望了。陈规压根也没想这要花费人大量时间但效果却差强人意的调养能将人锤炼到什么样子,这调养极其被动,基本就是在重力和斗气之间小心的磨,等身体习惯了,进入下一阶,然后再在增强的斗气和重力之间磨。

能磨到克林特现在这个样子的,只怕是万中无一。

靠内修自带的调养,内修极力功的陈规基本前途无望。这几天对身体的观察,让陈规的明白,陈家横练,才是极力功的最佳搭档。

这几天虽然陈规的身体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地瘦下来一圈,但是他却发现,重力和斗气的对抗,被自己下意识地转移到了陈家横练身上。也就是完全用自己的身体来抗,这样就可以将斗气的威力最大的释放出来,将来的杀伤力绝对不仅仅是双倍而已。

陈家横练被压缩得极为严重,但是这种压缩,也让陈规发现,那种原本只潜移默化改变自己身体,隐而不出的纯阳之气变得凝聚,甚至转变为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的斗气状态。

这是修炼极力功之后,让陈规唯一心情好些的事情。之前的陈家横练,除了老爷子所说的小成和大成,中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提升的前景,那种变化是极其缓慢的。而现在,陈家横练似乎也已经可以量化。

宛如于那虚无中凝聚成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而这是看得见摸得着,能够有计划进行的。这让陈规对自己的信心大增,对进阶的那点阴暗彻底消散不见,他相信自己的横练功夫能扛得住那倍增的重力,甚至绰绰有余!

收气已经断了好些天,不是陈规得新忘旧,而是收气本身就要处于一种极其放松的心境。但这些天两倍的重力一直压着不放,刚得来的斗气一松懈,身体顿时压得极不舒服,又怎么能进入那种空灵的境界?

“好歹是习惯了。”陈规深吸一口气,将挤压在身体上的重力慢慢全部转移到斗气上,身体渐渐放松,小心地寻找一个平衡点,接近半个小时,才最终沉入收气状态。

秋末的生气不如春夏,但天地运转,其中玄妙,当朝阳东起总有一股浩然之气喷涌而来。暗淡的阳光散落在陈规身上,陈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光线似乎被吸引一般朝他这边凝聚,不消片刻,陈规整个身体被一层金光笼罩,比天边暗淡的太阳交相辉映。

体内的纯阳之气更加凝练,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也变成了一种实质的存在感,而变化后,对外在的生气和阳刚之气吸附力也大大的增强。这种良性循环,让陈规得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段时间渐渐被压缩而看似消瘦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纯阳之气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慢慢凝聚,而中心越凝,对外的吸引力就越大,宛如真空一般不停地吸附自然中可用的力量。

陈规的身体宛如一只可以随意控制的气球,因为纯阳之气的压缩而缩小,随之又因为充填进来的纯阳之气而膨胀。这种诡异的状态如果被人看见,估计教廷就要派人来驱魔了!

如此七七四十九次,随着纯阳之气在现在情况下所能达到的最好凝练程度,渐渐稳定了下来。但陈规并没有从收气的空灵状态下恢复过来,随着纯阳之气的大量进入,一直和重力死扛的斗气逐渐活跃,跃跃欲试的竟然有突破到第二阶的冲动。

欲速则不达,虽然陈规平时多想着用最少的力气得到最多的好处,如果能不劳而获,那是再好不过。但是现在如果就贸然让斗气步入第二阶,刚刚质变的横练就会有可能被打回原样,斗气、横练、重力,这三种的平衡并不是随意就能达到,一时的冒进带来的损失可能难以估量。

陈规按耐住进阶的冲动,将重力的影响缓缓偏移向目前处于饱和的纯阳之气上,得到解脱的斗气猛然鼓噪,陈规定下心神。斗气在沸腾之后,渐渐地回落下来,与纯阳之气渐渐交融,然后再次回复原样。

但陈规能清晰地感受到,两种之间出现了某种联系,宛如一片混沌中,两个智慧相互感受到了存在。这种存在感,对两者都有着巨大的好处,而陈规感觉到,两者的任何一种进步,只要自己把握的好,就不会形成排斥,而会吸引另外一方的进步。

这种良性的竞争,得利是巨大的,当然,也要小心把握,这种相互的存在感,很容易演变成排斥感,而一旦出现这种状况,要嘛彻底消灭另外一方,要嘛就相互冲突极难调和,导致最惨烈的结果。

“那杂工在哪里?”内厨的门口,一个紧身打扮,身材姣好女生闯了进来。正在劈柴新来的帮工,抬头看着那女生,眼睛一亮,“美丽的小姐,你是来找我的么?”

那女生冷眼转到一边,鸟都懒得鸟他,等看到从厨房内走出的迪卡塞之后,上前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孙子呢?”

“啊哈,瑟菲小姐,你是来找罗杰的么?这个小伙子最近可真有女人缘——一个长得像狗熊的家伙——难道王国女性的择偶对象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么?”戈内尔语气微酸,在他的意识内,罗杰能找一个元**当老婆,已经是神的恩赐了,但为什么自从他不当帮工之后就经常有女生往内厨跑呢?戈内尔撇撇嘴,指了指内厨的顶楼,“这个不在内厨工作,却老赖在内厨的小伙子,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每天早上在上面呼吸新鲜空气。”

蒂娜在内厨内扬了扬菜刀,喊叫道:“戈内尔,你越来越像一个刻薄的长舌妇,罗杰是一个好小伙。”

迪卡塞埋怨地看了一眼戈内尔,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拦着径直就要上楼的瑟菲:“尊贵的小姐,罗杰待会儿就会下来,您稍等一下好吗?”

罗杰跟迪卡塞交待过,他早上上去的时候,别让任何人打扰他。瑟菲皱着眉头,迪卡塞身上的油烟味让她非常不舒服:“你想让我在这地方呆很久吗?让开,老头。卡诺让我来传话,和那杂工面对面。”

“卡诺少爷回来了?”迪卡塞呆立在原地,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几乎已经遗忘。虽然罗杰似乎和奥赛罗少爷关系很好,但是,谁愿意为了一个卑微的人去得罪另外一个贵族呢?想到孙子可能面临的将来,迪卡塞面色惨白,瑟菲绕过他上了楼梯,这才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您请等一下……”

瑟菲怒视着端坐在地上的陈规,眼中闪过一丝怨愤,那次撞晕她的屈辱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坐在那里,对自己的到来却视若未闻,这完全是一种蔑视。她愤怒地喊叫道:“打杂的,你想逃避么?”

陈规依旧一动不动,瑟菲愤怒地上前,提脚提去,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不自觉倒退两步,警惕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规睁开的眼睛盯着瑟菲,眼中那朦胧的金光渐渐消散,那种处于空灵状态的瞳孔,在被充满质感的金光充填的时候,冰冷得宛如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有一种直撼人心的威慑。

不动神色地从地上站起来,陈规拍拍屁股,在瘫倒在地上的瑟菲身上扫了一眼,想起那晚偷窥时的视觉冲击,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你身材很好,但你左奶那个纹身实在是太破坏美感了,搞得像一边下垂,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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