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房梁的下脚被镂空,其上雕满了各种花鸟虫鱼,檀香木质虽然经过了岁月的侵蚀,但仍然有淡淡的清香放出,上面更是一尘不染,像是有专人来打扫一般。
此时那上面的精细雕刻正微微的抖动着,因为在这房间内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打斗,剑影重重,杀声震天。
“呼……”赵祥紧捂着被震裂的虎口,单膝跪地,喘息不已,双眼瞄着仍在快速袭来的几把灵剑,心急如焚。
这一番争斗下来,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多了无数,血也不知流了多少,前番微白的脸此刻更加苍白,更何况那白色光剑的金精之气消耗甚巨,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一般将自己流出来的血液一滴不剩全部吸走,尽管如此,那光剑仍然在缩短,如今不过只有一尺来长,让他在争斗之中变得更为不利。
湛卢剑见众手下久攻不下,也是有些急躁,稍稍放出一点气势来,赵祥只觉心中被敲了一记重鼓,涌往头上的血流一空,眼前黑了一霎那,身形也变得不稳起来,众剑趁此时机,在空中摆出品字形阵势,齐齐地朝他刺来,还未近前,所刮起的罡风已经将他的脸上吹破一丝伤痕,一滴血珠滑了出来,又瞬间飞了老远。
狂风之中,赵祥费劲地眯着眼睛,身形摇摇晃晃,勉强将手中的那短短的光剑抬起,挡在身前。
“砰”地一声巨响,赵祥翻飞着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身上喷出的鲜血在上面洒满了无数的梅花,大拇指诡异的弯曲着,已经是折断了,手臂上也是多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更加不妙的是那光剑在这一击中崩散成无数,并不是如同之前那般释放出滔天凌威,而是如同篝火中蹦出来的火星,转瞬即逝。
看着眼前仍在舞动的无边剑影,赵祥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数十岁,神色颓然起来,静静地靠在墙边,如今的他,却是连站起身来都没了力气,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来逃过此劫。
灵剑释放出来的剑气将他刮成了一个血人,如同在对十恶不赦的人施展剐刑一般,他却恍若不觉,心中的思绪却是飘到了别处,没有地域约束,没有时空局限。
原来,自己对原来那个世界的思念是如此的深,亲朋的关切笑容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只是这份感情一直掩埋在自己内心深处,自己不曾发觉罢了。
到如今,万念俱灰。
正在这时,赵祥却猛地惊醒过来,却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他感到,自己的体内,正有一种无比纯净,凌厉的东西缓缓出现。
起初他以为是精血,可等他费劲地睁开眼后,却是吃了一惊,只见自己的左臂之上,那个剑纹一阵颤动,上面的小剑从内挣脱下来,迎风化为一个小点,却释放着无比耀眼的白光。周围的数把灵剑所释放的光辉瞬间黯然失色,唯有湛卢被其所激,所发出的古朴、恢弘的光芒可以与其一争高下。
小剑却并没有如预料之中的攻向湛卢,而是在空中打了个转,瞬间没入房顶,上面的种种禁制对它来说似乎不设防一般,犹如石子击入水面一穿而过。
湛卢似乎愣住了,刹那间失去目标,身上的光芒微微一顿,紧接着宽大的剑身抖了抖,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来,灵剑们似乎收到指令,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又重新拱卫在它的身旁。
赵祥咳嗽两声,嘴边又涌出一股股血沐,心中既庆幸逃过一劫,又十分好奇,那小剑到楼上去做什么去了,搞得眼前的这把神兵做出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过片刻后,整个房间却剧烈抖动起来,震下来的木屑在地上洒了厚厚的一层。房梁在赵祥不可置信的眼中渐渐变得弯曲,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似乎上面有件奇重无比的事物在压着它一般。
“卡擦”一声,当禁制被破去的一瞬间,整个房顶就如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一把长一丈,宽近一米的石剑缓缓地落了下来,虽然周身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无比,也放不出任何光芒,但是它的威势却凌厉到无以复加。
赵祥震撼地看到摔落在地的木梁断口上的木茬根根立起,像是一根根小剑一般指向那石剑,如果说湛卢是剑中的帝王,那么这石剑简直就是剑中的至尊,仅仅周身散发的威势便能将周围的万物强行转化为剑,供它驱策。
他还看到从剑纹中挣出来的小剑重新化成了剑形,正在石剑宽大的剑把上面蹦来蹦去,像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看到阔别已久的亲人一般,异常的热情。
赵祥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道:“难道这把巨大的石剑也与那通天剑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剑塔的主人也委实太过神秘了,不过看样子,这石剑似乎是小剑找来的援兵,若是它出手,定能压住那湛卢一筹,自己也能安然逃过这一劫。”
才松了一口气,心却又提了起来,这二者相斗,难保不会殃及自己这个池鱼,如今全身不能动弹,却又如何是好?
湛卢发出发出低沉的呜鸣声,缓缓地向后退去,似乎认识这把突然杀出的石剑一般,自认不敌,全身的光华尽敛,做出一阵臣服的姿势。
不过,就在湛卢剑要离开这个房间时,那白色小剑却追了上去,在湛卢的剑身上狠狠刺了一记,发出“叮”地一声脆响,情势忽然大变。
赵祥不禁暗骂,这湛卢好歹也是剑中的帝王,在石剑面前做出如此姿态已是不易,却绝对不能容忍小剑的蹬鼻子上脸,那可是奇耻大辱,若是它能忍下,那也愧为神剑之名了。
果然,八把灵剑瞬间放出无尽光华,在空中组成一个剑阵,刚准备将小剑拦截在空中,后者却如同一条狡猾的游鱼一般从这惊涛骇浪中逃脱,重新回到石剑的身旁。
湛卢身上发出的古朴黄光一阵光暗不定,喷出的剑气将整个地面统统化为筛粉,木屑化为的大浪向石剑滚滚涌来,它的气势,别说是一把石剑,即使是一座石山,也能冲个粉碎。
蕴含无数剑气的滔天尘浪瞬间将石剑淹没,可后者却犹如一根定海神针,任你波涛汹涌,也自岿然不动。
石剑邪异地像一个幽灵,身形闪了一闪,便从原地消失,重重地击在一把灵剑之上,后者一触即断,迸发出无数道铁粉,在空中星星点点,描述着生命最后的辉煌。
“什么?”赵祥一脸的不可置信,湛卢释放出来的剑气被石剑挡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击在他的身上,身上瞬间多了无数创口,就连点点木屑都深深扎入皮肤之中,他却恍若不觉,心中已经是被无边惊讶充满,这灵剑的威势他自然是领教过了,锐利无比,便称之为仙兵也不为过,可就这么简单一触便被毁去,这石剑的威势也着实犀利了一些。
兔死狐悲,另外七把灵剑发出铮铮的响声,像是在感叹同伴的命运,然而它们的剑尖却齐刷刷地指向石剑,似乎誓死也要护住其主。
然而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天地之遥,灵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剑影,却是连石剑的身形都碰不到,而石剑所发出来的攻击却老是那么神鬼莫测,一旦击上,就如摧枯拉朽一般轻松将对方毁灭。
不过片刻,空中已经飞舞了无数星光,七把灵剑只剩下最后一把,上面还留有一个深深的豁口,剑尖与剑身只连着一丝,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从这记凌厉的攻击中逃出。
只见它颤巍巍地漂浮在空中,才飞到湛卢的身边,身上的光华瞬间熄灭,重重地摔倒在地,化为两截,最终仍是没有逃脱毁灭的命运。
湛卢释放的剑气微微一顿,似乎也在感叹手下的命运,也许这八把灵剑跟着它已经有数千年之久,一朝便是阴阳之隔,容不得它不气愤填膺,纵然明知不敌,也要上去拼上一拼。
它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古朴的黄光越来越盛,到最后都变得有些刺眼起来,上面精密的花纹间却有着白色的光芒在不断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少卿后,从那宽大的青铜剑身中,涌出一阵阵白雾来,在空中变化不定,最后成为一位白袍的老者,看着石剑的眼神充满仇恨。
“这是?剑灵!”赵祥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大浪,宝剑通常拥有灵性,但是犹如他这般拥有灵魂的却是少之又少,何况这剑灵还能从剑身中脱离出来,化为人形的,那更是闻所未闻。这湛卢,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剑之一!
不过未待他平息心绪,那剑灵开口说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这石剑实在是欺人太甚,今日我欧冶子就算拼上这把老命,也要将你斩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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