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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睡梦真经

洪超去天虹买了两支310ML的王老吉,一走出门口,便迫不及待地干掉了其中一支,那种清爽甘甜,对于一个喉咙冒烟的人来说,简直爽到骨头里去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那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洪超接通:“喂,你是哪位?”

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小朋友,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想了解我吗?我会让你的生活彻头彻尾地改变……”

后面的内容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洪超挂断了电话。他暗想,这年头社会进步了,什么奇人都有,神经病也出来玩手机了。

尽管浪费了几毛电话费,他没往心里去,怕再次碰到秦小楼,他没敢按原路返回。

当他走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手机再次发出声音,仍是原来的号码,不过这回是短信:你就是我找寻了三百年的人,我的电话你一定要接,因为我会让你的生命充满意义。

不知道,还以为是求爱呢!什么“爱情让我们直立行走”之类的。洪超撇了撇嘴,鄙视地干笑两声将手机放进兜里。

紧接着对方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洪超听得腻了,索性来个关机。怎么说也是文明社会,碰到这档子不文明的事情,洪超多少有点郁闷。

回到电器城,自己的区域,何滨柳连忙用一次性杯子替他打来一杯冰水,并且兴奋地说:“超哥,你知道吗?刚才来了五名大学生,一人买了一台华硕!而且他们手中,都拿着你刚刚派发出去的广告单哩!”

天呐!洪超心里一乐,说:“真的吗?太棒啦!”

要知道,这样的销量至少会给他们带来上千元的提成。没想到自己的工作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洪超乐过了头,抓着她柔嫩的手掌,牵至唇边,重重地吻了一下。

何滨柳先是陪着他笑,等她反应过来,羞不可抑,轻轻地在他胸前打了一拳,闪开了。

洪超意识到自己鲁莽,想说几句补救的话语,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作罢。何滨柳背对着他,脖子都有些红。

场面有些不尴不尬,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位看上去颇为引人注目的老人。他穿着一套充满复古味道的长衫,身形有些佝偻,拄着一根古朴的拐杖,缓缓地朝着柜台这边而来。

怎么说呢?二楼电脑部的顾客通常都以年轻人群为主,很少有老人买电脑的。是以,老人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

更让人觉得突兀的是,老人沿着柜台边走边看,走到了洪超身前。距离近了些,洪超看清楚老人的脸上长满了老年斑,眼神也有些涣散,嘴角边还残留着哈喇子,嘴唇上沾满了油腻像是刚刚啃完鸡腿或是猪脚,不过他的白胡子倒是挺拉风的,有点像电视里面的太上老君。

再看他拄拐的手,瘦得皮包骨头,黑且脏。

老人本来是双手拄拐的(那模样更让人担心他随时都会倒下去),这时候腾出一只手来,在一部索尼电脑上鼓捣着。

洪超知他手脏,碰一下,恐怕那台电脑就得重新清洁一遍,心里有些唏嘘。不过,他其实挺传统的,一向都敬老。

洪超说:“您好,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老人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玩着电脑。洪超见他手法糟糕,明白他其实是电脑盲。眼见他点中左下角的“开始”,然后选择“关闭计算机”,洪超马上出手制止他。

洪超说:“您是不是看中了这一台?我帮你介绍一下。”

老人扫了他一眼,说:“小朋友,你不认得我了吗?”

这话一出,洪超心里格登一下响。他当然已经听出,不久之前,老人还用手机“骚扰”过他。

看着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洪超登时迷惑起来。老人掏出洪超派发给他的广告单,然后说:“你知道吗?就算我踢他们一脚,他们也都看不见我!”

洪超唬了一大跳,头一反应便是以为碰到了神经病,转身再看看何滨柳,果然她并没有发现眼前站着位老人。如果她发现有客登门,以她的热情,定然会抢着招呼顾客的。

老人接着说:“刚才我在街上闲逛,你竟然将这张破纸递到我手中。你知道吗?我已经找了三百年,我在找一个可以看得见我的人。”

洪超心里在打鼓,刚刚喝下去的冻水还有两支王老吉全部都以汗液的形式排了出来,涔涔而下。回想不久之前,他似乎真的将其中一张广告单塞进了一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没有购买力的老人手中。

天呐!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洪超没有说话,老人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生意特别好?别急,小朋友~我会让你的人生变成一个传说,到时候人人都迷恋你。”

想到何滨柳说的大买卖,洪超对老人的话信了几分,他怕自己的话引起别人的注意,低声说:“老爷爷,咱们去外面谈。”

他很怕被人发现,主因是他还拿不准眼前的老人究竟是神还是鬼。

老人“呵呵”笑着说:“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别人根本听不见。”

洪超不信,大声地问:“真的吗?”

旁人没有反应,就连离他最近的何滨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信了。

老人说:“是真的。小朋友~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在我临走之前,我要将自己的毕生绝学传给你。”

他说着,掏出一本薄薄的古朴小册子,递到洪超手中。

洪超疑神一看,书面四个正楷:睡梦真经。

老人说:“你好好修炼吧,等你练成之后,呵呵~无边无极,任君游行;生死之间,界线已泯;真即是幻,幻即是真;是真是幻,由君决定。”

洪超恰好打开书面,印入眼帘的正是老人最后念的那二十四个字,他问:“什么意思呀?”

“你练下去就知道了,我不会害你,但我希望你练成之后,可以帮我做件事情。具体是什么事,你现在也别问,等你练成之后,自然就会知道,假如还没练成,知道了反而没好处。”

说完他就没了踪影。洪超环顾四周,一切照旧。

洪超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急忙将小册子卷好,塞进裤袋里。

何滨柳似乎仍然沉浸在羞涩之中,碰到洪超的目光便匆匆避开。洪超费了好大的劲,这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实在的,他还不敢相信老人的话。

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饶是洪超平时喜欢留意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碰到这样古怪的老人,他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好吧,先别理这些,下班之后推敲推敲再说。

他想到刚才对她的举动,有些自责,他心想:我怎么这么冲动呢?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唉~

这天生意果然旺,下午又卖了三台索尼外加一台联想。何滨柳不再羞涩,两人均是喜不自禁。不过,洪超心里念念不忘的便是老人赠他的小册子。

老人的话太过空洞了,到底这本《睡梦真经》练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奇迹发生,洪超不得而知。

看着书名,洪超暗想:不会是救治失眠的吧?这个我可用不着,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通常都是头一沾枕便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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