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一众大臣联想起之前灼华公主以身边几千暗卫瞬间缉拿元皇披甲的御林军,心地都暗暗心惊,这是年轻臣子们心中的想法。在他们的观念中,军符和玉玺就代表着权利的一切,殊不知世间上总有些人不必手持这些真实的实物,就能把虚幻的东西紧握手中……
灼华公主门可罗雀一阵子的映漾宫又重拾当年门庭若市的情况,墙头草,两边倒,风吹哪边向哪倒。这句谚语说的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沈致远身披银白色肩甲,犹如磨砺已久的踏雪战马。时刻准备着上战场奔驰杀敌,他杀敌的武器依然是那把三十斤重的玄铁宝剑。剑柄之处被他有力的双手打磨的光滑,一条玉碎的穗子横吊在剑柄之上。
他临走之前,想再见多琮琤一面。
他知道,他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心尖上的人儿。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是十年,更或者是一辈子。但总会有见到她的时候。
路过人潮汤汤,他身边的无形的气场震赦了那群被我称为白吃皇粮的臣子。是映漾宫,如往常那般热闹非凡。一车一车大红大紫的锦裘罗布、五彩冰封的玉石、通透玲玲的玉箫、纷纷扰扰送在映漾宫前。花笺请帖一叠一叠堆在映漾宫门外。只是这些无价之宝皆被挡在映漾宫朱红冰冷的大门之外,深深沉沉的雕门外热闹非凡,而里面却冷寂一片。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沈致远环手抱着一顶将军的头盔,立在映漾宫门前。以他平日的身边,进去映漾宫的不需要通报这等礼节的,但是今日,他却被一个太监栏在映漾宫外。那个太监不屑的尖尖的嗓音传入映漾宫内:“沈致远大将军到……”
那个太监认为沈致远在灼华心中不过是一个弄臣,灼华公主连丞相大人也不召见,何况是沈致远只是原本我身边的一个暗卫。有幸被皇帝册封为将军就以为灼华公主会召见他,真是笑话。这个太监妄在灼华公主身边跟了这么久,连这么一个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学不会……不久,映漾宫中有一个小宫女匆匆跑来,低头向太监说了些什么话。太监神情逐渐变得震惊,他毕恭毕敬弯腰对沈致远说道:“沈大将军,我们公主有请……”
我们公主?
在太监的不给他进入映漾宫的时候,他没有生气;但是在这个太监把琮琤当成挡箭牌时,他心中生生生出了一种气恼。像是自己的一件心爱的物品无端被印上了他人的标记。沈致远淡淡看了那太监一眼,不着痕迹地记住了他的模样。随后,他迈着铿锵有力步伐的进入映漾宫内,推开朱丹红的宫门。
琮琤坐在一个香炉旁,手持一根细长的黄香。点燃在香炉中,缕缕发出一丝丝的烟雾。香雾迷惑了琮琤的面容,沈致远觉得就像回到那一日,烟雨朦胧之际,他初遇琮琤之时。那时候的天色,也如此时的香雾那般缠绕在他心尖。
那个光芒四射的公主如那烟雨之日一般,撑着一方纸伞,看着一幕烟雨,听着泉水叮咚对他说:“以后,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一把利剑。”
这时琮琤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站在门外的沈致远。他已经可以想象琮琤会对他说些什么,他已经感觉到她那副淡淡的口吻,还有没有笑意的语气,她会对他说:“明日出战之事,皆准备好了?”
看着琮琤的嘴形缓缓吐出他心中所设想的那一句话,语气、字音分秒不差:“明日出战之事,皆准备好了?”沈致远心中一笑,蓦地生出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他温和笑着道:“皆准备好了。”
琮琤把香插在香炉之上,拜了三拜,合手闭上眼睛对天说道:“愿元国繁荣昌盛,沈致远将军旗开得胜。”她合着眼眸良久,低头,平静的脸颊呐呐细语,让人听不到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黄香一圈一圈的燃烧着,黄香过半之时,琮琤才把眸子缓缓睁开。沈致远站在她身边,看着琮琤好看的祈祷的脸。沉默了良久,等到她向天祈祷完毕后才对她说道:“公主,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上天的神灵?”
琮琤回眸对沈致远轻笑,红艳的宫服照映在她的脸颊上,显得说不出的水灵通透,好看极了。她说:“本宫不信鬼神,本宫只相信自己。”
沈致远猜不出琮琤此时心中所想,不了解为何她在朝拜完天地后,却对他说她从来不信鬼神,沈致远皱皱眉头道:“如果不信,公主方才为何……”
琮琤的脸上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她笑靥如花。如同一朵盛开在冰雪之中的艳梅。不同往日那种没有笑意的冷笑,这抹笑容让沈致远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她是一个鲜活的富有娇容的存在。琮琤笑道:“为你啊……”
沈致远怔住了,不仅仅是为了琮琤那抹灿烂的笑容,更为了那三个字……
为你啊!
这三个字不断在沈致远心中徘徊,像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细线把他心中的悸动绕的紧紧的。
看到此处,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说来惭愧,那个笑容不过是那时候我对沈致远施的一个美人计。为的是让他更好为元国效力打仗,可惜,即使当时沈致远被这个笑容给怔住,他最后还是选择拿着元国的军符攻打元国……
父王曾说过,我的笑容已经是可以杀死人的毒药。奇怪的是,为什么那时候没把沈致远给杀死,由此可见,父王说的话,真的不能相信。事事证明了反复相信这个昏君说的话,后果只会很悲摧……
沈致远怔住了数会,他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他当时不懂得是:如果琮琤真的喜欢他,琮琤肯定不会让他出兵打仗;琮琤心中如果有他,她会舍不得他被战场上的戾气伤害,哪怕是一分一毫;老人们说过:堕入情网的男人都是傻子,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不错……
琮琤见他不说话,轻轻笑了笑道:“今日,你现在来此,是想向本宫道别的?”
沈致远回过神,脸上已不复当时那种惊艳的表情。他面带羞愧,我估计他的羞愧是被这个笑容给煞到,反应迟钝所至。他低头说道:“是,末将今日来此是向公主道别。”
宫门缓缓关上,琮琤身旁的香炉依然缕缕香烟围绕。
他回头看着宫门内的人儿,心中暗暗对琮琤说了一句话:“再见了,我的公主!”
转身离去,不复宫门。他不知道,当年的这一别,竟成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