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反就反,与是沈致远一向的风格不能等同。这不能比喻成六七月份的天气那般,那是梅雨与伏旱天气那般反常交加的怪天气。一会霪雨绵绵一会烈日炎炎,有一句话不是说过,男人翻脸比番薯还快的吗?但是沈致远不能等同于那样的番薯男人。
所谓的番薯男人,经历挫折后就如同烤熟的红薯,内心软绵绵的任人撕咬。然则沈致远却是一个快番薯烤熟后成了一块金刚石。我怀疑,他是由碳所构成的物质。民间的科学研究不是做过这样一个关于金刚石和焦炭的研究报告麽?据说研究得出焦炭和金刚石的结构是一样的……
攻破襄川的卫军,果然得到城中百姓的好待遇。庆功宴的酒席上如宝石般的珍馐,琼瑶玉弶滴滴欲翠。美艳的舞姬如同一堆堆妖娆的长蛇,琵琶女子手中拨弄阵阵弦乐,犹如泉声叮咚,一块块大红色的锦布覆盖着襄川知府的内院。一派和乐。也难怪卫军会举行如此盛宴,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襄川城拿下,等于把大半个元国收入囊中。更加难怪城中百姓会如此欢迎破他们城的卫军,因为,破城之日段煜命人宣布襄川城中老百姓免税三年,以示对襄川百姓的爱护。
我奈何百姓都是些好骗的动物,免税三年,不过是一个三年。三年过后,朝廷必定以十倍百倍的税收加收再他们身上。别的不说,但至少这是父王一惯的手法。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多,之后借口最多。三年前免了你的税收,三年朝廷将会凭一堆又一堆的借口从你身上压榨最后一滴血汗,不信者可以参照大皇兄那道圣旨。所以说借口不仅多,还很千奇百怪,只有你做不到,没有朝廷想不到……
酒席过半,就应该到了上甜品的时候了,卫军的上餐顺序皆是这样,据说对胃比较好,有助于消化。一个装容典雅的女子缓缓而至,她穿着一袭明黄色的衣裙,身上独特的气质若隐若现,如同养在深闺里从未踏出门半步的女子,亮丽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不禁叫了一声好美,通常能打动女人的心的女子,必定是绝色天香倾国倾城,不单止只有一副好看的皮相,更甚者必须要用令人动容的气质。
如果这个女子不是捧着一碗汤羹前来,我必定认为她是一个养着皇宫深处尊贵的公主。宴席上有大半男子都看傻了眼,包括居坐在上席的卫昊闵。那女子婷婷站在宴席上,缓缓说道:“漱娘子听闻卫昊闵大人行军在此,特奉上冰镇玲珑羹一碗。”
漱娘子,那个名震天下的巧手娇娘。
卫昊闵撑着宴桌目光灼灼看向漱娘子,粗旷的脸上铺满密密麻麻的须根,好丑。难怪他生下的女儿卫冉这么的不漂亮,卫冉该庆幸她体内遗传的物质大多数来之于她的母亲,如果像她父亲那就真是糟糕了。
卫昊闵对漱娘子说道:“漱娘子?你可唤错对象了,朕已被上天册封为皇,你该唤朕一声皇上。”
漱娘子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她说:“哦?你是说自立为王?”
好家伙,我暗暗对漱娘子叫了一声好,这个女子真是一个妙人。我欣赏她,真是我见过最最有趣的一个妙龄女子……
漱娘子说出这句话后,卫昊闵身边护卫顿时拔出一把利剑直指漱娘子。殊不知,那碗冰镇玲珑羹仍然被漱娘子端得稳稳正正,满满的汤羹未曾有一滴落下地面。台下卫军的参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我看向一直在一边饮酒的段煜,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脸容。但是我直觉告知我,他的眼眸在笑。沈致远同段煜是一样的表情,但是,经验告诉我,他的眼眸绝对没有在笑。
拔剑的护卫抬头藐视着漱娘子说道:“小心你的嘴巴,再乱说话小心会被割掉。”卫昊闵摆摆手对台下一个目光精明的男子说道:“夏侯,让你儿子把利剑收起,别吓坏了漱姑娘……”闻言后,那个护卫愤愤把剑收在腰间。
漱娘子的明眸转动,似有流光映射。卫昊闵手中握着一个玉鼎一饮而尽对她道:“漱姑娘,参见皇帝不下跪会冒犯天威的……”一个叱咤战场的皇帝,现在的语气如同哄骗一个三岁孩童一般。不难看出他想把漱娘子收入囊中,倒是个风liu之人……所以说,男人一但有权便会变坏,一点也没有说错。
漱娘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把唇角勾起道:“跪?你有什么资格?”随后眨眨眼睛道:“我这辈子所跪过之人,只有我父亲和母亲,不过他们早已仙逝,你是想当我的父亲吗?嗯,可是你的年龄不够……”
卫昊闵被她光明正大反将了一军,他被漱娘子明讽,诅咒他将会死去。使他原本还有笑意的眼神煞时消失无影无终,卫昊闵说道:“今日,漱娘子来此不应该是只为了与朕扯这些闲话,究竟所谓何事?”
漱娘子像是被人点醒了那般说道:“哦,对,的确有正事。”她捧着手中的汤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致远身边,有条不紊的把冰镇玲珑羹勺在沈致远的玉碗上。明眸闪闪发亮对沈致远说道:“还记得,上一次你让我到京城为灼华公主调制这碗东西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沈致远的眸子闪了闪紧盯着漱娘子,漱娘子轻笑道:“你说,冰镇玲珑羹是你心上人最爱吃的甜品,你还说,你只要在她身边等她回头就会觉得满足。你会忘记吗?沈将军。”
沈致远嘴唇抿的紧紧的,益发不桀盯着漱娘子娇小的面容。漱娘子抿嘴一笑,脸颊上一个旋转跳舞的梨涡越发深艳。轻轻说道:“现在有空吗?是否赏脸把我携出去好好聊聊?现在,想见你一面还真难。”
漱娘子身影飘渺细细唯独萦绕在沈致远的周围,导致席坐上没有一个人能听清楚她对沈致远说些什么,眼中只能看见沈致远愈来愈严肃的神情和漱娘子勾人迷离的笑容。忽地,沈致远站直了身子,紧了紧腰间的玄铁宝剑。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
漱娘子淡淡的粉唇间发出一阵伶俐的笑声,好听得如同夏末之时漫天飘落的落英。她提起裙子粉黄的鞋子一尘不染,亦步亦趋跟在沈致远的身后,步子轻盈踏在地面上。一步两步三步,正准备踏上第四步的时候。步子停了下来,漱娘子似想起些什么,盈盈转过身子面对坐在席上的卫昊闵说道:“哦,对了。你刚刚说的话有些许错误,不是我要和你扯些闲话,而是你主动要和我拉关系。”漱娘子微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险些便被你在话语上占了便宜……果真狡诈。”
我说:“……”
再次觉得漱娘子,真是一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