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隽走进马车很自然的坐到了唐棠身边,看到唐棠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道:“嫂夫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闫隽正说着,车帘再次一挑,马莹儿走了进来,而且用佯怒的目光看了看闫隽,意思是你怎么自己来了,不是说好带着我的吗?
闫隽苦笑,心理很是别扭呢!
“吴敏,陪我下棋。”马莹儿像是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了棋盘和棋盒,当然不是下围棋了,而是闫隽教给她的五子棋,自从学会了五子棋,马莹儿饱受闫隽的‘蹂躏’,从始至终都没有赢过一次,而小雯又不喜欢玩,马莹儿就想到了队伍里还有一个吴敏。
吴敏比马莹儿还小着一岁,尽管内心始终处于恐惧之中,但随着马莹儿讲解五子棋的规矩,慢慢的就沉浸在其中,似乎这是一个排除惊惧的好办法。
闫隽叹息一声,道:“小雯,如果明知道眼前就是一个火坑,但是你很寒冷,你会跳进去吗?”
小雯摇头道:“我不知道,小哥,东京是火坑吗?”
闫隽苦笑道:“现在也许不是,但肯定会变成火坑的,寒冷的身体会因为火的关系变得舒服,但很可能会被烤熟,烧死,小哥现在很矛盾呢!”
闫隽知道现在是北宋末年,距离靖康之耻应该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吧?也许不到十年,毕竟他不知道具体的公元纪年,1127,一转眼就到了吧!他能做什么呢?按照史书所记载,北宋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烂掉了,就算汉武重生,李世民转世,估计也只会徒呼奈何吧!作为一个小小的穿越众,一个小人物,似乎注定了是很悲哀的结局。
寒风萧瑟,小雯依偎在闫隽身边,她听不懂小哥的话,但能感受到小哥心里似乎有巨大的压力,这份压力应该来自东京,小哥在害怕什么呢?东京很可怕吗?
“小雯,小哥给你唱首歌吧!”闫隽紧握着小雯的手,清了清嗓子,唱道:“狼烟起……”一首精忠报国从闫隽口中慷慨激昂而出。
“好词。”闫隽激昂的歌声伴随着萧瑟的寒风传出很远,听完了这首歌,罗嵘骑马来到了闫隽身边,赞道:“少帅这首词闻者热血沸腾,我现在都忍不住想要提刀跨马,狠狠的厮杀一场呢!”
闫隽叹了口气,道:“大好河山啊!确实是大好河山,可惜……可惜……”
罗嵘疑惑道:“少帅可惜什么呢?”
闫隽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脑筋有些错落罢了,我在感慨什么呢?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成空,精忠报国,很假大空啊!大难临头,个人顾个人吧!”
罗嵘不知道闫隽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他讨来了精忠报国的词后叫闫隽教他唱,越唱越觉得这首词是给军汉们写的,给军汉们唱的,不到三天,这支进京队伍时刻能听到慷慨激昂的声调。
马莹儿央求着闫隽给她唱了几次,越发的喜欢闫隽了,从这首词就能看透闫隽的胸怀啊!金戈铁马,剑气如霜,何等的豪杰气概,自己找的这个男人,找对了。
谁也不会知道闫隽的真实想法,精忠报国不过有感而发罢了,虽然知晓历史的走向,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力挽狂澜,能做的除了随波逐流还能做什么呢?空虚,落寞,对前途的未知,这些让闫隽一路之上寡言少语。
这一天,队伍终于抵挡东京汴梁,看着这座繁华的城池,闫隽这才相信清明上河图不是虚构,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矗立在平原上,给人一种召唤之感。
林询得了闫隽奉送的万贯财钞,和闫隽成了极好的朋友,看到闫隽站在东京城外,问道:“少帅,大帅在城内给您置了一个宅子,少帅是先回宅子呢还是先去拜见大帅呢?”
闫隽收回了思绪,道:“家眷什么的先去宅子吧!林公公可否带我前去拜见义父。”对于史书上大书特书的奸佞之臣,闫隽心下也很好奇呢!
林询笑道:“如此甚好,就有罗将军护送家眷回宅子吧!咱家带少帅去拜见大帅,大帅前些日子可是一日三问少帅的事情呢!”
置身于繁华的东京城,闫隽却心如止水,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抱紧童贯这棵大树,让自己活的滋润些,快活些,照顾好小雯等家人,至于精忠报国,力挽狂澜,统统见鬼去吧!那不是他能干的伟大事业,还是留给那些伟人去做好了,因为面对已经烂掉的一个国家,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作为大宋帝国军队的副总司令,皇帝面前红的发紫的人物,童贯的府邸非常的豪华,富丽堂皇,堪比宫殿。
早先得报的童贯家仆早就大开门户迎接闫隽这个没见过面的少主人,闫隽深吸一口气,而后器宇轩昂般走进了童贯的府邸。
大厅正中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即使坐在那里也能看出他的身材非常高大,面容刚毅,肤色略白,唇上下巴上都有胡须,显得非常有气质,闫隽看着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些吃不准那是不是童贯,毕竟太监不能长胡子的定律他还是知道的。
林询微微一笑道:“少帅,愣什么呢!还不拜见大帅。”
闫隽这才知道坐在那里的人真的是童贯,只是太监怎么会长胡子让他纳闷不已,但这念头很快被他抛到脑后,双膝跪地,跪着走到了童贯面前,哭泣道:“苦命儿参见义父,义父……爹……”
闫隽没有演戏的天赋,但是任何天赋都不如实打实的痛楚,哭不出来没问题,使劲掐自己就好了,掐到出血保管能哭出眼泪来。
童贯自从闫隽一进来就打量着当初认下的螟蛉义子,年不及冠,容貌俊逸,第一印象让童贯很满意,接着就见闫隽膝盖当脚走来到了自己面前哭泣,口称苦命儿,这一幕让童贯也是唏嘘不已,双手将闫隽搀扶起来,道:“好孩子,一切都过去啦!不要哭了,有……为父在此,苦命儿就绝不会再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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