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这还有什么可调查的。依我看那赵子龙纯属自找的,谁让他家牛儿乱啃人家菜地了?|”马二在后堂发表自己的看法。
憨子不同意了,立马辩道,“话不能这么说,他家牛儿虽吃了别家的菜地,可那吴大行报复心也太强了,吃了你点青菜就把人家牛毒死了?那要是不小心惹着他了,还不给你一刀?俺看就应该好好治治他。”
马二不屑道,“说你小屁孩你还不承认,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家的菜地凭什么你家牛儿来啃?”
这两人马二是农户出身,憨子前不久还是个牧人。两人所站的角度各异,价值观也完全不同,争来争去也没争出个结果。
秦锋乐呵呵的坐在一旁,对两人的争执不置可否。心里琢磨着两位农户的表现,其实这个案子说到底也是简单,什么王法国法的,秦锋不考虑,不过就是一头牛和几颗青菜的问题。换到后世的说法,这个叫做民事纠纷。
可惜的是那两个家伙终究不是演技派出身的,他们太过注意台词,虽说的天花乱坠,却忘了其本身的动作表情。那里是什么求老爷做主的农户,分明是两个来找茬的混球。只是目前还看不出这两人究竟抱着什么目的,所以秦锋也并不准备打草惊蛇,吩咐瞎子先跟过去看看,见机行事,想办法探探后头究竟是谁在捣鬼。
憨子跟马二越吵越响,他脑子不如马二灵活,吵了半天终于词穷了,只好求助秦锋,道,“二当家的,您来评评理儿,那吴大行应不应该赔家人牛儿。”
“当然不赔!”马二不等秦锋帮腔,抢先截道,“人家又没犯法,凭什么让人家赔?”
憨子急红了脸,论口舌十个他也不是马二的对手?最后只得蛮不讲理,耍赖道,“没犯法就不能治他了么?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惹毛了俺俺直接宰了他去。”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锋听到这话,登时双眼一亮,他一直找不出什么正经的办法解决马行空,只因被这个官儿的名分缚住了手脚。听到憨子胡搅蛮缠的一句无赖话,登时给他提了个醒儿。正经法子找不着,可坑蒙拐骗,鸡鸣狗盗,使阴招,下绊子这种高深的理论他倒是颇有些研究的。想到这里,他顿时精神百倍,神采飞扬,心想就凭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上当受骗的血泪史,随便找出一条来,骗他个马行空那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他心中隐约有了个主意,想到高兴处,不禁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马二和憨子都等着二当家的回答,这会儿见他一脸阴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笑得两人心里毛毛的,也忘了原本争执的事儿。
憨子小声在马二耳边道,“二哥,俺心里怎么碜呼呼的,要不咱们先撤吧。俺总觉得二当家有些不对劲。”
马二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偷眼瞄了二当家一下,露出一个深以为然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成,咱们先撤。”
两人商量完,招呼也不打,做贼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
过了不久,瞎子回来禀报,背后捣鬼的人没见着。不过倒是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那两个告状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农户,而是本地的两名小混混。而且瞎子还打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这毛利县县城里的流氓混混,居然都要仰仗马行空的鼻息,唯马首是瞻。另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不过是刘府的一名管事而已,说到底不过是个下人,实在想人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秦锋也想不明白,便懒得去想,吩咐瞎子带着几个兄弟干干老本行,盯盯暗哨。看他马行空整日的动向如何,先摸摸他的习惯的去处。这件事其实马二去做比较在行,他本来就是大伙儿的侦查员,盯哨方面轻车熟路,只不过他那脾气实在不算好,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事老不敬业,有些消极罢工的意思,让他去做秦锋实在放心不下。
瞎子见二当家终于准备出手了,当即一舔嘴唇,乐呵呵得就答应了。
瞎子走后,秦锋找来马二和憨子。这事稍一琢磨,也明白应该是他马行空的手段,只是搞不懂这招能有什么用处?秦锋狐疑着。他当然不明白人家是为了败坏他的名声,事实上在潜意思里,他自从当了山贼之后,就完全放弃了面子一说。
马二和憨子匆匆赶来,秦锋立刻问道,“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两?”
马二楞了一下,“大概还有二百两不到了。”说着又解释道,“兄弟都是光洁溜溜的过来的,咱们出门的时候也就带了三百两不到,这几天置办东西和兄弟们吃喝花了快一百两,我保证没有偷摸去喝酒。这几天瞎子都盯着我呢。”
马二嘴里的喝酒跟嫖妓其实一个意思,不过这会儿没工夫跟他计较,马二跟憨子这两人目前不能用了,一个缺心眼,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另一个可能最近脑子出了点毛病,那根筋没有搭对,这两人稍不留神就得给他捅娄子。所以秦锋计划先把他们俩支开,当然废物利用还是需要的,准备去让他们俩解决谣言问题。
“行了,用不着那么多,我估计有一百来两就足够了。你们俩现在去市场,去买鸡蛋。有多少买多少,这几日天天给我去买,直到买光了为止!对了,还要打着官府的名义,让所以人都知道这鸡蛋是本官买的。”
憨子一听,咋呼道,“二当家的,您疯拉!”
马二也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二当家莫不是所了什么刺激,脑子糊涂了?鸡蛋虽然不值钱,大概一文钱一个,纹银一两能买一千个左右,一百两大概是十万个。可你买那东西能有什么用处?整个县城的鸡蛋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己这帮兄弟玩命得吃也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再者说,整日吃鸡蛋那谁也受不了啊。
秦锋却是懒得跟他们解释太多,这鸡蛋当然不是用来吃的,只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能拿出二当家的架子让他们直接去做,两人无奈,只得悻悻答应了。两人便走还边嘀咕,二当家定是那根筋搭错了,这会儿真抽风呢,能不惹还是别惹为妙。
两人走后,秦锋一人回到房中,开始完善自己的计划,他这计划说白了也是简单,无非就是一个请君入瓮。这毛利县不是无人敢来告你么?这简单,老子明的降不住你,就给你玩阴的。可笑自己原本被官儿这个名义缚住了手脚,没人敢告你是吧?行,老子就找人来告,找不出罪证是吧?也行,老子给你凑足了假证据,反正怎么说都由得自己来。在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明面上的人,代表的是朝廷,栽赃陷害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