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柱顿时瘫坐在河堤上满嘴诺诺地不知在嘟囔什么。
旁边栓子他爹连忙搀他起来,“大柱呀,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呢!你这是做什么呢?”
“树林大哥,你不知道啊!狗子虽说顽皮,但是从没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你说这深更半夜,他…”赵大柱忽然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栓子他爹张树林叹道:“唉,你说狗子会跑哪去呢?我们再等等,说不准他是不想回去,明早儿他就回去了?!”
“树林大哥,你别劝我了,都是我的错呀!我养个娃儿多不容易啊,大狗子出生便夭折了,二狗子呢,也这么快追他哥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到老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哎呦,这是什么世道啊!”
眼见赵大柱像个娘们似地哭个不停,张树林劝也劝不住,扭头对张小栓说道:“栓子,回去喊你婶来,说你叔瘫这了,叫她来劝劝。”
“好!爹那我去了!”
“嗯。对了,把你几个叔也叫来,不管怎样还是要沿着渠道打捞一遍,省得疑心。”
“噢。”
蹲在河堤上,赵树林不禁想到,赵大柱命真是硬,克死了大儿子,也克死了老婆,现在连小儿子也没了,下一个不就是…赵大柱啊,赵大柱,见过命硬的没见过你这么命硬的。
王翠华慌慌张张地跑到河堤上,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赵大柱和蹲坐在旁边的张树林,忙问道:“大哥,我家大柱怎么了?”
“妹子,你赶紧劝劝吧!大柱在河边发现了狗子的背心,他就认为狗子会…这怎么可能呢!狗子那娃儿多好,小鬼也不会带他走里,即使去了那边,说不定溜达一圈就又回来了,就发现了一件衣服,算啥么!”
“啥?真的发现狗子的背心了?!听栓子说我还不信,可…”王翠华这时已看到赵大柱手里拿着的那件狗子的背心,眼泪鼻涕都往上抿,证实了张树林父子说的话,顿时屁股一歪,也坐在了地上,本来她心里就有一丝愧疚,她的到来让二狗子不禁对她有间隙,也使他对他爹有了成见,二狗子跟他俩唱反调都是因为她,所以心里一直有块心病,想解释吧,二狗子要不是不听,要不是就是泛着他那死鱼眼,让王翠华心里咯噔咯噔的,也讲不出什么话来。
现在心又慌,一点事就慌了神,要在平时,她可比赵大柱要稳实多了,心也够细,可遇到二狗子的事,她就转不过来了,要是传到邻居嘴里,不知情的说不定都怪她这个后妈造的孽呀!
当下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替二狗子伤心,也放声大哭:“狗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王翠华来你家没两年,你就这样走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老里,白发人送黑发人呢!狗子,你要泉下有知,也该显显灵,别让我王翠华这辈子都心里不安呢!我可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爷俩儿的事呢!”
看到这种情形,张树林暗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口弄啥呢?!狗子遗体都没捞出来,就坐在这边干哭,咋当老里呢!娃儿显灵,也是要你们把他入土为安。
这时,张小栓带着几个男人也来到了这里,看到眼前此景,就问:“树林大哥,咋回事?”
“狗子好像掉河了,咱们帮着捞捞,打消疑虑,没有最好!”
看到哭成泪人的赵大柱和王翠华,知道他们现在心情也帮不了多大忙,便让栓子看住他俩,他们几个男人打着手电,兜着渔网,用树杈扎着河水,一路打捞下去了。
天范起了鱼肚白,张树林他们打捞回来,没看到有男子尸体,赵大柱他们不禁有些庆幸。
赵大柱连忙跑过去问道,“没狗子吧?!”
“嗯。”语气有些低沉。
见到张树林这种语气,看到其他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连忙问道:“大哥,出啥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