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大师。”
围观的人群向两边分开，一道矮瘦的身影走了进来，那是位身穿蓝衣的五旬老人，面容清癯，一头长发随意地飘散在脑后，颔下则留着一大把浓密的黑色长髯，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到老人身影，那青年笑着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尊敬：“明山大师，您也对这把菜刀有兴趣？”
明山哈哈笑道：“我对菜刀没兴趣，只对刀上的符阵有兴趣。”说着拍拍那青年的肩膀，随后在蓟子阳的摊前蹲下，握刀入手，眯缝着那双本就显得有些细小的眼睛，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我看这刀上只刻画着一个符阵，最多也就是一阶符器，怎么连明山大师也对它感兴趣了？”
“去去，就你那目光，怎能和明山大师比较！”
“那菜刀虽是一阶符器，但上面刻划的符阵定然有些与众不同，你没看刚才那小伙子试刀的情况么。”
“说的对，做为一阶符阵武器，那刀威力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弄来这么把破刀？”
“……”
众人在旁嘀嘀咕咕，明山的眼中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疑惑。在沙图帝国，明山也算是位名人了，虽只有化神三品的实力，但同时还是位很出色的四阶符阵师。他见闻广博，所刻划的符阵武器，极受神师的欢迎。否则的话，凌霄楼也不会花大价钱将他请来常驻这琅琊城的分店。
刚刚在凌霄楼中，明山就听到了这外面的喧闹声，叫了伙计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得知有位小姑娘在出售刻划着符阵的菜刀时，明山也起了点好奇之心，再加上正好闲着没事，于是出来转转。
如今亲眼将这菜刀观察了一遍，便是他这位四阶符阵师，心中也颇感讶然。
这菜刀的确破旧，用的是最便宜的铁矿锻造而成，刀面上坑洼不平，刀刃处也满是缺口，要是不用大力的话，估计连只鸡都杀不死。那刀面上的符阵也极其简单，从头到尾只有刻划了一根首尾衔接的线条，显然是最初级的符阵。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符阵，明山一时之间却有些看不明白。那符阵上面三十六个阵点的分布有点古怪，与一般的基础符阵大不相同，但以他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阵点这样分布之后，让符阵的效果提升至少一倍。
看到明山皱眉思索的模样，蓟子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琴竹也在他脑海中高兴地笑了起来，道：“大鱼总算上钩了。小坏蛋，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家伙就算再高明，没个两三天，也弄不明白这符阵的玄妙。”
明山的眼睛终于从符阵上挪开，看向蓟子阳，问道：“小姑娘，这上面的符阵是谁刻划的？”
蓟子阳道：“是我师傅闲着无聊，随手在路边捡了把破刀随后划上去的，说是给我弄点零花钱。”
“你师傅？”
明山有些急切的道，“小姑娘，不知道你师傅在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里？我是否可以去拜访他？”
他连续一串问题出来，周围众人更是惊奇，那破菜刀上的符阵真值得明山大师这般关注和重视？
蓟子阳道：“我师傅不喜欢被人打搅的。”
“哦。”
明山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这符阵的阵点分布奇特，他还是首次见到有人这样刻划符阵，管中窥豹，一叶知秋，通过这简简单单的符阵，明山已能判断出那同行的水平或许不在自己之下。做为一名出色的四阶符阵师，明山自然希望能与那位同行好好交流一番，他却不知自己所想的那位同行其实就站在面前。
顿了顿，明山道：“小姑娘，这刀你打算怎么卖？”
蓟子阳眼珠滴溜溜一转，伸出三根指头，道：“这刀不值几个钱，不过我卖的不是刀而是符阵，我师傅说了，如果遇到识货的人，这把刀最少得卖三十金币。”说完，蓟子阳笑眯眯地看着明山。
听到琴竹操控自己身体说出的这句话，蓟子阳吓了一跳，连忙道：“三十金币，太贵了吧？琴竹，可别把他吓跑了？”
脑海中，琴竹嬉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在这多罗大陆，符阵师可是最富裕的一群人，这老头你别看他干巴巴的，可我敢肯定，他所拥有的金币就算没有几百万，也得有几十万。”
明山微微一愣，便抚髯大笑道：“说得好，这符阵的确值这个价，这样吧，我给你五十金币。以后你师傅如果再刻划了什么东西给你换零花钱，可别忘了来找我，只要是你师傅做的，我全收了。”金币对明山来说，就是一个数字，五十金币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符阵才是最重要的。
“没问题。”
说着，琴竹炫耀般的在蓟子阳脑海中哼哼两声，蓟子阳已是心花怒放，五十金币啊，对他和蓟莎母子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了。
周围不少人看向蓟子阳的目光带上了羡慕之色，更有人后悔不迭，早知道刚才就提前从这小女孩手里把菜刀买下，这样说不定能和明山大师搭上关系。那最先试刀的青年却是面带微笑，神情坦然。
“小姑娘，把钱收好。”
明山手中凭空多出了个小钱袋，丢向蓟子阳，微笑道，“记得我刚才的话。”
蓟子阳接过一看，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钱币，“知道，明山爷爷，如果以后我缺零花钱了，一定来找你。”对蓟子阳来说，这明山大师可是位“超级无敌冤大头”，有机会的话自然可以多找他几次。
说着冲明山摆摆小手，蓟子阳一溜烟钻入人群，有几人目光闪烁，也悄悄地挤出人群跟了上去。
看了看蓟子阳的越来越远的身影，那青年忍不住道：“明山大师，这上面的符阵真有那么好？”
“当然。”
看着刀上符阵，明山呵呵一笑，朝凌霄楼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那青年，压低声音道，“纪康，这小女孩可是你们琅琊学院的学生，你跟上去看看，把那些喜欢偷偷摸摸的鼠辈都料理了吧。”
纪康颔首道：“好，明山大师，需不需要我看看她住在什么地方？”
“还是算了。”
明山眼中闪过一丝意动之色，随即摇摇头，“她师傅既然不想别人打搅，这样做反而不美。”尽管他对这符阵很好奇，不过还没重视到要派人跟踪那小女孩的地步，况且这种做法也是自降身份，他还不屑为之。
“嗯，我明白。”
纪康的身影很快远去……
……
重新控制身体，那沉甸甸的钱袋让蓟子阳感觉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五十金币，足够他和蓟莎轻松地度过好几年了。不过还没乐上多久，琴竹的声音就将他从美梦中唤醒：“小心，有人跟踪。”
“明白。”
蓟子阳应声道，还在盘丝大道时，他就已经发现有些人神色鬼祟。他们应该不是觊觎蓟子阳的金币，而是想知道他“师傅”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普通的符阵竟能让四阶符阵师明山那么上心。
出门前，蓟子阳和琴竹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心中没有丝毫慌张，依旧欢快地在人群中穿梭。
走了十数分钟，蓟子阳露出内急的神态，冲进路边的女厕。小会过后，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秀的小男孩手提布包从旁边的男厕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从那几个东张西望的家伙的视线中消失。
又过了半晌，见陆陆续续有女子出入，目标却迟迟没有现身，一个满面髭须的壮汉在原地转了几圈，很是不耐烦的道：“这小女孩在搞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你们……谁进去看看？
几人连忙挪开目光，光天化日之下跑去女厕，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不干为妙。那壮汉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步进入女厕。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惊呼声、喝骂声，外面几人暗暗偷笑。
片刻后，那壮汉脸色铁青地冲出女厕。看到他这颇为狼狈的样子，几人不好笑出声来，可面颊却是不停地颤动着，一名身材中等的精壮汉子戏谑的道：“老黑，刚才瞧见了几个女人的大白屁股？”
“闭嘴。”
壮汉怒道，“那小女孩不见了，赶紧找！”听到这句话，另几人都有点难以置信，刚才他们可都一直盯着女厕的入口，这样还能让那小女孩溜掉？难道她突然长出翅膀从天上飞走了不成？
“不用找了。”
清朗的声音响起，纪康的身影悠哉悠哉从不远处地走了过来。壮汉火气正大，如今脸色更加阴沉：“是你？你竟敢跟踪我们？”
“砰！”
回答那壮汉的却是一只钵大的拳头、还有鼻子上的剧痛，随后，一片“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不断在女厕门前缭绕……
……
时近傍晚，蓟子阳回到家中，手里还提着把锃亮的新菜刀。
“子阳，回来了。”
蓟莎正在那小院落里寻找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下意识地回过神去。见到蓟子阳手里的东西后，蓟莎不禁愣了一愣，“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被你拿走了……咦，怎么变成新的了？”
“妈。”
蓟子阳笑道，“这是我新买回来的。”说着，蓟子阳不顾蓟莎眼中浓浓的疑惑之色，使劲把她拉进了房间里，然后把布包里面的钱袋取了出来，“那把破菜刀被我卖掉了，这是卖刀的钱。”
蓟莎将信将疑地接过一看，随即双手一哆嗦，那钱袋“咚”的一声掉到地上，而蓟莎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这里面有几十金币啊，儿子，你告诉妈妈，这些金币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蓟莎非常害怕这些金币是儿子通过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因为那很可能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蓟子阳连忙解释道：“妈，真是卖刀的钱，不过我在那菜刀上刻划了符阵，凌霄楼那个叫明山的老头说我的符阵有点特别，所以给了五十金币。”蓟子阳毫不迟疑地把琴竹的功劳据为己有，只是心里却有点后悔，早知道蓟莎会有这么大反应的话，刚才就该将金币藏起一部分，少拿些出来。
“儿子，你没骗妈？”
蓟莎难以相信。她虽不能修炼神力，可毕竟出身大家族，见识不低，自然知道明山和凌霄楼在沙图帝国的名声，只是那明山居然愿意花五十金币买下儿子刻划过符阵的一把破菜刀？儿子才练习符阵几天啊？不是蓟莎非得怀疑自己的儿子说谎，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没有。”
蓟子阳坚定地摇摇头，“妈，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儿子就算赚钱也要赚得光明正大，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用这把菜刀再给你演示一遍。”
蓟子阳心中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钱多也是件麻烦事，如果蓟莎再不相信，那他只能再劳烦琴竹一次，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有赚到这五十个金币的能力，只不过琴竹的神力又得消耗不少。
看到蓟子阳郁闷的样子，琴竹捂着小嘴幸灾乐祸的偷笑：“小坏蛋，你这是活该呀，早就跟你说要给自己留点私房钱，你偏不听，说什么第一次赚的钱要全部拿出来，让她高兴高兴，嘿！”
这时，蓟莎紧紧抓住了他的小手，道：“不用了，妈妈相信你。”最终蓟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摩娑着他的小手，眼眶有些泛红，和声笑道：“没想到我的儿子，这么快就能赚钱了。”
短短一句话，却将蓟莎纷乱的心绪表露无遗，其中既有因蓟子阳而生出的高兴和自豪，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辛酸和苦涩。
想到家族破败后，自己和儿子这些年相依为命的艰难日子，蓟莎忍不住将蓟子阳抱入怀里，眼中闪动着盈盈泪光。感受着蓟莎手臂上越来越大的力道，蓟子阳只觉胸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
这一夜，蓟莎和蓟子阳两人兴致勃勃地商量着五十金币的用途，直到很晚才睡觉。翌日早早醒来，蓟子阳在噼噼啪啪的关节爆鸣声中，将“行云式”做了九十九遍，然后吃过蓟莎准备的丰盛早餐，前往琅琊学院。
学院门口人山人海、喧闹沸腾。看到这一幕，蓟子阳才猛然醒悟，琅琊学院开学的日子已经到来。想到当初来到学院时和墨寒的约定，蓟子阳打消去图书馆的决定，改向墨寒的办公楼走去。
原本寂静空旷的校园随处可以见到学生的身影，恍惚间，蓟子阳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在学校读书时的情景，那种青春洋溢的日子的确令人难以忘怀。只是看到那些和小孩走在一起的大人，蓟子阳又情不自禁想起前世的父母，不由满是惆怅地叹了口气，那种日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白玉楼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这些人衣着华丽，而且携带着大量的贵重礼物，一看就知出身非富即贵，然而，他们现在却全都被几名青年男子挡在了入口。
这种现象几乎每年都会在这座白玉楼前上演一次，他们无非是希望在开学时拜访院长，让他们子女在学院中能多受到点关照。只可惜墨寒对这种拜访没有任何兴趣，但这些家长依然乐此不疲。
在外围观看片刻，蓟子阳绕到人群前面，看着楼门口的其中一名青年时，眼睛一亮，叫道：“萧大哥。”
萧河愣愣地看了看蓟子阳，旋即醒悟道：“蓟子阳，原来是你，早上院长还提起你呢，快进去吧。”
“谢谢萧大哥。”
蓟子阳道了声谢，一溜烟进楼而去。幸好有萧河在，不然连他也会被那些青年给拦下，虽说最后他还是能够见到墨寒，不过在此之前却会凭添不少麻烦。不过他满意了，楼外的那些人却不满意了。
“喂喂，那小男孩是谁？”
“我们都不能进去，凭什么那小家伙可以进去？”
“他会不会是哪位大人物的亲戚？”
“不可能，不可能，看他穿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很明显出身不怎么样？不过听那小伙子刚才的话，好像墨寒院长还说起过他，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一个出身贫贱的小孩也值得墨寒院长注意了？”
“……”
在他们议论纷纷时，蓟子阳已经来到了墨寒的办公室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墨寒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看到蓟子阳的身影时，墨寒肃然的表情却变得柔和了一些。对于蓟子阳，墨寒是越来越满意了，虽说这中间的两个多月他没有再和蓟子阳碰过面，可蓟子阳在学校的表现全都通过女儿墨清影以及那些图书馆工作人员传到了他耳中，他最看重的就是蓟子阳学习时的那股认真劲。
墨寒笑问道：“小家伙，我也猜到你快来了。怎么样，考虑了这么多天，现在有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分院学习？”
蓟子阳道：“院长大人，我想……”
“咦？”
墨寒突然轻咦出声，竟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了蓟子阳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突破一个灵窍了，而且还是第九灵窍？”
墨寒眼中闪过一道惊诧之色，对于蓟子阳体内灵窍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短短两个多月过去，再见面时，这小家伙居然自己独力突破了一个灵窍，这让他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
“啊？”
蓟子阳愕然低呼，琴竹也在他脑海中瞪大了眼珠子，吃吃的道：“他居然一下就看穿了你的一半底细。”
两人很是疑惑，那些书上不是说，神师修为不到分神境界，在不运用神力探查的情况下，很难察觉出别人的修为么？这墨寒院长三十年前是‘化神三品’，现在估摸着也就御神境界的实力，怎能一眼就发现他丹田灵窍的异常？还是说墨寒的修为在这三十年间已经飞速提升到了分神境界，这才能够感应到蓟子阳丹田灵窍中神力的波动、对周遭天地神力产生的那丝极其细微的影响？
“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墨寒身影一闪，出现在蓟子阳身前，一只手掌按在了他肩膀上，“果然，果然，你突破的是第九神窍……”
刚刚说到这里，墨寒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隐窍！这是隐窍！活性极佳！啊？你竟连精源也炼化了！”墨寒连连脱口叫道，语气中竟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如此活性的隐窍即便是他也极少见到。
原本琴竹还有心帮蓟子阳遮掩一下隐窍，可墨寒的表现让她极为忌惮，当他的神力进入蓟子阳身体时，琴竹只能极力隐匿气息，否则让墨寒发现她的存在，蓟子阳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神力将蓟子阳的所有灵窍探查一遍，墨寒并没有马上收手，而是再次让神力朝着蓟子阳的丹田灵窍流去，毕竟蓟子阳体内的情况太过特殊。
直到再次确认，墨寒才抬起手来，然后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注视着蓟子阳，面色十分怪异。
蓟子阳仰头看着墨寒，黑溜溜的眼睛里透着丝疑惑，心里却有点没底，试探着道：“院长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十数秒，墨寒才长吁口气，道：“小家伙，这灵窍的突破和精源的炼化真是你独自完成的？”
“嗯。”
蓟子阳重重点头，“我这段时间在图书馆看了很多有关神师和符阵师的书籍，闲着没事时就按照书上讲的修炼，结果花了我整整一个月才突破那个灵窍，然后又花了二十多天才把精源炼化。”
什么叫“才突破”，“才炼化”？
墨寒大感无语，这小家伙竟对他花了一个月二十天突破灵窍、炼化精源很不满意，要知道他的灵窍活性可是零啊，要是其他那些灵窍活性低于四十的孩童有类似的机会，别说是一个多月了，就算是一年，都有无数人抢着修炼。
瞅了瞅蓟子阳，墨寒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突破第九灵窍的，按照正常顺序，应该是先突破第一灵窍才对？”
有了这么点缓冲时间，蓟子阳已经想好答案，见他问起，有些兴奋的道：“我开始修炼的时候，前面的几个灵窍全都没有半点反应……”
墨寒暗暗点头，没反应就对了，你的所有灵窍都是死窍，如果有反应那才不正常。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就听蓟子阳接着道：“后来有天早晨，我尝试着修炼第九灵窍时，发现***会竖起，然后小腹有种热乎乎的感觉，所以我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修炼第九灵窍，结果练着练着，就突破了。”
“噗！”
走到桌边，墨寒刚端起杯子抿了口热水，听到蓟子阳这番话后，顿时全部喷吐而出，“什么，你就是这样突破的？”
墨寒看向蓟子阳的眼神更加怪异，这小家伙应该是早熟才会出现那种状况，没想到他竟会以为是修炼第九灵窍所引起的，于是这么坚持下去，最后竟然把那个活性为零的死窍给突破了？
不过，这小家伙突破第九灵窍却是实实在在的，难道他所说的那种方法真的可行？墨寒有些狐疑起来。
偷偷观察着墨寒的表情，蓟子阳知道他多半相信了自己信口开河所说的话，不相信也没办法，否则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琴竹皱着小鼻子，很是鄙夷的哼道：“小坏蛋，你可真会编，这种龌龊的解释都能被你找出来。”
“龌龊吗？这样的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蓟子阳大言不惭。
“你可真是小怪物啊……”
墨寒回过神来，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年过百岁，修为达到分神八品境界，以他的心性基本上很难有什么事情能令他情绪激烈波动了，可今他却感慨万千，仿佛近十来年的心绪全部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演绎了出来。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因为蓟子阳的情况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阅历丰富如他，也一时难以平静。
“小家伙，我看你也别去其他分院了，直接在我们琅琊学院的神师分院就读吧。我会安排你进一年级最好的班级，让最优秀的老师教授你各种系统的知识，这可比你去图书馆自学强多了。”
说到这，墨寒微微一笑，“而且，如果你从琅琊学院毕业时突破到灵神境界，我会亲自收你为徒。”
“啊？”
蓟子阳有些傻眼，他本来不打算去任何分院，只想请求墨寒让他继续呆在图书馆，却不料最后的结果竟会是这样。
去最好的班级学习，楼下那些孩子的父母求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至于拜墨寒为师，那更是沙图帝国无数神师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换成别人，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可蓟子阳却有些踌躇：“院长大人，我……”
“你是在担心列山城的罗家？”
墨寒不愧为百年老鬼，眼神老辣，马上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蓟子阳的担忧，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世，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在我琅琊学院一日，罗家就不敢动你一根寒毛！”说这话时，墨寒体内激荡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声音铿锵如铁，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服于他。
“多谢院长大人。”
蓟子阳由衷谢道，他隐藏自己的情况，不就是为了不引起罗家的注意么？有了墨寒这话，只要他还没从琅琊学院毕业，就完全不必要再担心这个问题，罗家在沙图帝国虽然势大，但还没达到令墨寒俯首避让的地步。
“好了，小家伙，你先回去吧，继续努力。”
“是。”
蓟子阳离开许久，墨寒还在思索着他体内灵窍的情况。
“仅凭自己的努力，短短一个月就将死窍突破，而且还是那第九个，不管他的成功是巧合还是其他，这小家伙都算得上是个天才了！或许将来我琅琊学院不但会出现一位强大的神师，还会出现一位强大的符阵师！”
脑中浮现出‘须陀天神’修炼手札上记载的某些内容，墨寒越想越是畅快。骤地，这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狂笑，朝四面八方远远振荡开来。楼下众人都惊愕的抬头观望，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平时稳重严肃的墨寒院长变得如此失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