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还是匿名的?
斯媚头一回遇见这种示好,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花,自然一定是楮瑛放的。八成还是采药的时候留了心,将崖壁下面开着的野花也摘了上来。但在问过每日一早来给东佛堂上香洒扫的小和尚无果之后,三个人都有点无语,这个人,难不成是半夜里翻墙来的!斯媚吩咐宁秀找了个花瓶来灌上水插了花,恰巧陈嫂敲了门进来,先是一愣:“哟,姑娘好兴致,这个时节儿还摘了花儿?”旋即想起来意,连忙把手上的一卷信件递给秋君。斯媚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道:“家里回信不会这么快罢?”
陈嫂道:“据说是兰哥儿和婉姑娘打发常冬连夜赶回来送信的。”
斯媚向秋君手上接了信,拆开。薄薄地一张纸,不过寥寥数语,然而看完之后她脸色也有些变了。宁秀刚好放下花瓶转身端了杯茶来,斯媚接过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这种煮出来的茶简直难以入喉:“这都是什么茶?换一杯白水来。”宁秀诧异道:“这也还是家里带来用惯了的茶饼,并没有换。难不成在山上沾了潮气了么。”
斯媚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把想法全都带到了脸上,便缓了一缓,摇头道:“算了,不过是心里不痛快,不关这茶的事。咱们收拾收拾,得下山了。”
难怪斯媚和世兰会让常冬连夜送信,已经断绝关系十几年的斯家,竟然从帝京派了人过来!被这件事给扰乱了心思的斯媚并没有再去想楮瑛送花的小小插曲,她扬声吩咐:“紧着些收拾咱们的东西。陈嫂去告诉陈锦预先下山一趟准备一辆车。”
陈嫂忙接口:“常冬只怕都已经预备下了。”
“那最好不过——秋君,去佛堂看看那位小师傅可还在,咱们走的事总得知会持觉大师那边一声儿。还有,开过光的那几面玉牌呢?”
秋君答应了一声立刻出了门,
宁秀也从里间应声:“姑娘放心,已经收起来了。”斯媚哦了一声,见陈嫂还站在一边,便吩咐:“跟对面也打声招呼,别咋咋呼呼就敲门,只悄悄儿找他们家的大丫头就好。那一日来的叫什么?素香?”
陈嫂赔笑道:“姑娘好记性儿,可不就是素香。奴婢这就去。”
斯媚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虽说时间有些紧,但她是不能插手帮忙收拾行李的,于是又捡起那封信来重新细看。显然世兰这封信写得匆促,只提到斯家派来了人。斯家发家在郴州,后来因家里连续几代出了不小的京官,重心才会渐渐迁入了帝京。但斯远亭当初坚持要娶十九娘为妻的时候,斯家老太爷已经发狠话说要让这个玷辱门风的儿子从宗族中除名,按理说如今两家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斯家好端端地又派人来做什么?而且来人绝对分量不轻,若非如此,在有婉娘坐镇的情况下,世兰又怎至于慌乱如此,竟然连来了的是谁也不交代一声儿!而且,斯家对斯远亭的事又知道多少,对自己和世兰又有什么图谋?千万别说是忽然之间儿女心大动,巴巴的隔了这么多年又来联络感情了!
但斯媚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也没从字里行间看出其他的有用信息,不由叹了一口气。抱着一包衣物过来的宁秀抿了抿唇,还是问:“姑娘在忧心什么?家里难道出什么事了不成?”
斯媚对这两个丫鬟还是很信得过的,闻言也不觉得逾越,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京城里本家老太爷老夫人派了人过来,十几年没通过音信,也不知道如今是为的什么。世兰还小,婉娘又正经做不得这个主,才催着咱们赶紧回去。虽说急着走,东西还是仔细着收拾,别落下什么了才好。”
宁秀笑了起来,有几分得意:“一样也少不了,咱们带了什么、在山上又添了什么,奴婢这里都记了下来了呢。”她抬一抬手里的衣物,给斯媚看下边的一张纸。不一刻秋君陈嫂都传完了话转回来,三个人照着宁秀的清单很快便打点好了行李,倒是最后秋君指着花瓶问:“姑娘看这花……?”
斯媚转眼看见陈嫂有些好奇的目光,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这就不必带了。”
这一趟回城坐的是常冬雇来的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家斯媚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却还得强撑着架子,对赶出来迎接的世兰和婉娘笑:“我回来了。兰哥儿怎么没去上学?婉娘又清减了,回回嘱咐你自己留意都当没听见。”
婉娘喝退了要来扶斯媚的一群丫鬟媳妇,自己上来扶了她手,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早散了学了。晚饭可用过了不曾?”
“赶得及,没顾得上。”斯媚实话实说,“何况也吃不下。且让他们去歇歇,我洗个澡,你跟我细说说这回的事儿。”她又低头对世兰笑道“腻着我做什么,赶了一天路怪脏的。一会儿过来,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呢。”
世兰不说话,又往她身上蹭了蹭,看得婉娘不由失笑:“这是什么样子!”又对斯媚摇了摇头,“知道姑娘回来要用,荣荫堂那边热水都预备下一个多时辰了。姑娘便是没胃口也该用些晚饭,只是吃了许久素斋,一时间怕还吃不得油荤,厨下做的也就是点清素的东西。”
斯媚无可不可地点了点头。回到荣荫堂洗完澡出来,果然房里摆下了几样清淡小菜汤粥,她一面吃,婉娘一面坐在下首细细地跟她解释。斯媚所料不错,帝京这回派来的人确实有点分量,一位是斯远亭的族叔,另一位是和斯媚同辈、年纪却上了三十的堂兄,另外还带了老夫人当年陪房的一对夫妻,据说是曾经见过十九娘的。斯媚这才想起来,问道:“那边老夫人上面可还有人?”
婉娘道:“当年是有太夫人和几位太姨娘的,如今太夫人若在,只怕已经年近九十了罢。”
斯媚停了停筷子,片刻之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难怪连那般的长辈也能差遣得动。看来今日不去拜见一下还真是不行,虽说如今不是一家人了,也休要落了礼数。”她看向窗外,夏夜里一片蛙声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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