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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两章合一】

荒凉的街道上吹过一缕萧萧西风,散落在地的旧报纸,塑料袋,碎屑垃圾漫天飞舞,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尽管佛罗里达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城市,然而这里的人却天生带有一种冷漠的性格,这种冷漠不仅仅是对他人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甚至就连仅有的同情心都已丧失殆尽。

在这冷漠的街道,人们喜欢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用帽檐掩盖着上半边脸,快步走向自己的目的地,而不会在意附近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有抢劫的事发生,他们也不会上前帮忙,甚至连围观的乐趣都没有。

商人以利益至上,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达尔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同样也带上了佛罗里达人特有的性格。

回到故乡,达尔文找不到任何温暖的感觉,妹妹的失踪给他的打击很大,这让他十分地消沉。他快步行走在路上,路人不会报以任何的关注,冷漠的气息几乎笼罩了整座城市。

“这是一座死城,死气沉沉。”这是一位有名的吟游诗人描述商都时所做的词句。

忽然,达尔文停住了脚步,他豁然抬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目光。

妹妹?!

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孩在街道上不断地游走,主动靠近向她走来的路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她的全身被火红色斗篷罩着,看不清面目,肩上背着一个竹条编制的篮子。

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那个被她拦住去路的路人狠狠地拍掉了她手中递出的东西,然后压了压帽檐,一言不发地疾步离开。

但是这个小女孩并不气馁,捡起地上的东西,继续‘骚扰’起附近的路人来。

达尔文仿佛石化了一般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给他一种强烈的亲近感,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

我的亲妹妹,达尔澪!

小女孩再一次递出了手中的东西,这一回她‘骚扰’的路人显得极不耐烦,居然一脚伸出,将她踹倒在地。

达尔文脸色顿时一冷,他快步跑上前去将小女孩扶起,然后给了那人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找死吗?”那人身材粗壮,眼角吊起,显得十分凶恶。但是当他看到达尔文那种带有杀气的眼神时,不由地心生怯意。可再一想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少年罢了,自己居然会产生害怕的感觉,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达尔文眼中杀气收敛,仿佛变魔术一般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在这人感到诧异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大腿根部传来一阵燥热,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个半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居然窜起了熊熊的大火,颇有‘燎原’之势。

这人大叫一声‘哦,我的上帝!’,便一溜烟地跑个没影。

这样带有滑稽效果的一幕同样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或许佛罗里达人早已习惯了用帽檐遮挡表情,因而他们的视线范围仅限于脚下。

当然,之所以他们还有兴趣看着脚下,那是因为地面上很可能会拣到他人遗失的硬币。

这并不是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在达尔文的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位小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哥哥救妹妹,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哥哥,要买火柴吗?”小女孩没有向他道谢,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脏兮兮的小手伸了出来,握着一盒看上去十分陈旧的火柴盒。

这是一位卖火柴的小女孩。

达尔文愣住了,当他看清楚这位小女孩的面貌时,这才发现自己彻底认错了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相貌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产生亲近感的小女孩。虽然脸蛋有些脏兮兮的,而且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却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黑色的瞳孔犹如深潭一般想要吸引住每个人的目光。

好在佛罗里达人缺乏对他人的关注热情,不然这样漂亮的小萝莉,一定会使某些心理变态的人产生犯罪的念头。

虽然不是自己的妹妹,但即使确认了,那股强烈的亲近感依旧没有减退。甚至随着距离的缩短,这种感觉愈加的强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达尔文尽量用比较和蔼的语气问道。

小女孩愣了一会,眉头可爱地皱起,想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市……阿市。”

这个发音与帝国语完全不同,而且从她的长相上看,一头乌黑的秀发,加上这黑色的瞳孔,略微泛黄的皮肤,显然也不是帝国人。

达尔文发现了这一点后,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小女孩应该也是来自东方,而自己的祖宗也是从那里出生的,或许是血缘上带有相近之处,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奇妙的亲近感吧。

阿市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她一直询问着达尔文是否要买火柴,尽管有问必答,但总觉得仿佛木头人似的。她会说帝国话,但是说的十分不标准,其中还夹杂着各地的方言腔调,仿佛走过许多地方似的。

问了许多问题,达尔文只得到了两条信息。

第一,阿市没有亲人,也就是说她是个流浪儿。

第二,阿市……很饿。

达尔文的储物戒指中还有些许存粮。说是存粮,其实也就是压缩饼干。但是阿市却吃的相当可口,仿佛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似的。

一经询问,达尔文又获得了一条新的信息。

阿市已经有六个月没吃过东西了。

当然,这么夸张的说法他是不相信的,只当是小孩子会夸张罢了。

或许是因为那股亲近感,达尔文无法将她置之不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在他心中的感觉愈加地与妹妹达尔澪重合了,甚至恍惚间就能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妹妹似的。

达尔文在山中修炼的时候曾经见过这样一件事。当狼崽被偷去的时候,母狼如果遇到了其他动物的幼仔,就会将它们认作是自己的孩子,哪怕长相体型完全不一样。

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当自己最怅然若失的时候,一位同样是黑瞳黑发的小妹妹走进了自己的视野内,于是就会产生这种替代的感觉。

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而通常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懒得去多想,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达尔文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带着阿市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商都的魔法工会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的魔法公会是一座相当气派的哥特式建筑,前门粉刷着白色的石灰,屋顶还耸立着一根看上去像魔杖的东西。

让达尔文感到吃惊的是,这里居然门庭若市,一群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正排着长长的队伍,从门内一直延伸到老远的地方。

忽然,达尔文感到肩头一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是……达尔文对吗?没错,达尔文,真的是你!”达尔文回过头来,见到了一位满脸青春痘的同龄男生。

“你是……”达尔文对这个人也隐约有些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是我啊!弗兰克,以前我们曾经一起去教堂门口小便,你难道忘记了吗?”那人兴奋地说道。

“弗兰克?!真的是你!哦,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达尔文恍然,这家伙可是小时候玩的最疯的同伴,以前是个很帅的家伙,没想到长大了就长残了。

这满脸的青春痘实在惹眼的很啊。

“咦?”弗兰克注意力放在了达尔文身旁的阿市身上,眼珠瞪得老大。

阿市似乎非常怕生,不自觉地躲到了达尔文的身后,抱紧他的手臂,只露出半张脸来。

“好可爱的小萝莉啊,”弗兰克咽了咽口水,眼中闪着精光。

达尔文揉了揉眉心,十分苦恼。这个好色的家伙从小就是个变态,曾经还光着下半身去调戏女孩子,去教堂小便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当初如果不是同伴们一致反对,只怕他就不止是对着教堂小便,而是对着教堂里的修女……

本以为长大后他会克制些,没想到这种变态的嗜好愈加广泛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达尔文微笑着问道。

“嘿嘿,”弗兰克顿时得意起来,他挺着胸膛,骄傲地说道:“我是来考魔法师职称的!”

魔法师职称?达尔文吃了一惊。按道理来说,弗兰克只是一个商人家庭出生的孩子,魔法学校不可能收下非贵族的子弟,因此他是无法学习到魔法的。

可是,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而且还会出现在魔法工会的门口,难道是来真的?

“你不会只是想来调戏修女的吧?”达尔文狐疑道。

“当然不是!”弗兰克强烈抗议道:“我真的是来考初级魔法师的,你看这里排队的这些人,都跟我一样!”

达尔文更加摸不清头脑了,什么时候贵族的数量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经过一番解释,达尔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在他修行的四年里,帝国政策发生了少许的变化。其实也不能说是变化,只能说是应运而生罢了。

商都是商业之城,经过上百年的潜移默化,这里也诞生了一些从事商业的大家族。这些大家族经过长时间的洗礼,早已去掉了爆发户的烙印,名义上虽然没有贵族的头衔,但是言行举止却比一个贵族还要贵族。

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小钱已经不屑去赚了,他们要赚的是大钱。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赚钱?当然是与魔法有关的东西!(这就跟买卖军火是一个道理)。

魔导具的价格最少都要上万金币,而一件魔导具的制作成本却只有几十或者是几百金币,更别提那只能用钻石来交易的高级魔法卷轴了。

雇佣魔法师的费用昂贵的吓人,而低等的魔法师又制造不出魔导具来。因此,这些大家族便决定,要在自己的家族内部培养出魔法师。

钱虽然不如权力大,但只要有足够的数量,自然会量变引起质变。前年帝国恰逢多灾期,财政全面赤字,这些家族联合起来,在猛烈的金钱攻势下,诱引,或者说是逼迫帝国做出了某种程度上的让步。

虽然没有公开,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近年来新建起的一些私立学院都是传说中只有贵族才能上的魔法学院!

虽然这些私立学院要价几乎是个天文数字,哪怕是贵族都无法承担起费用,可是对于商人来说却只是稍稍肉痛罢了。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做一名魔法师,花多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按理说,这种贵族待遇被平民享受后,贵族应该反应激烈才对,可事实上反对者实在寥寥。

因为这些私立魔法学院的开办者几乎都是从那些高等贵族中走出来的,他们从中赚到的利润,足以让他们装聋作哑。

就这样,一场看不见的变革展开了,挂狗头卖羊肉的魔法学院在日不落帝国遍地开花,虽然学费高的吓人,但是平民终于获得了学习魔法的机会。

而弗兰克就是受益者之一。

“对了,你也学过魔法吧,不如也来考个初级魔法师试试?”弗兰克兴奋地说道。

达尔文小时候没怎么学魔法,反倒是学会了制作祖传下来的那种法符。那种神奇的效果给弗兰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然就当这位老朋友也会魔法。

当然,达尔文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考取魔法师资格,也不反对,便跟他一起加入了排队的行列中。

其实弗兰克心里是有另一番打算的。达尔文当年施展的神奇魔法可是让他眼馋了很长时间,直到自己了解到真正的魔法后,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些小手段。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真正的魔法,自然要在当年仰慕的对象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本来想着,如果他知难而退,自己倒不妨偷偷教他几招。却没想到达尔文居然答应了他的邀请,这反而让他有些不甘心。

难道他消失的这四年里,从其他地方学到了什么新的把戏?

当然,作为一个变态,他可不会想着一本正经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开始在门外的修女大腿上徘徊。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修女已经差不多有四五十岁了。

达尔文很不幸运,他正好赶上了弗兰克就读的学校集体来做升级考试。

以往冷清的魔法工会这几年可是忙碌了许多,虽然这里曾经也是个魔法学术圣地,可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忽然忙碌起来,这自然让他们有一种复兴的错觉,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个个都精神抖擞。

参加测试的人清一色的都是魔法学徒。或许真的是遗传因素作祟,这些非贵族的孩子学习魔法十分吃力,据弗兰克所说,似乎整个帝国的平民阶层,目前为止只出了三名顺利通过魔法师资格考试的人。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

魔法师考核的第一个步骤是精神力测试。进入魔法工会后首先会进入一个漆黑的房间,里面的地面上有一整排密密麻麻的小灯泡。这是一个特制的装置,测试者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灯泡上,它们就会发光。

精神力越强,灯泡的亮度自然也就越大。

达尔文随着队伍走进了教堂,终于看到了测试的过程。

只见一位模样十分普通的女生站在房间外,两指按着太阳穴,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果然里面的灯泡居然真的被她‘瞪’亮了。

只是亮度看上去十分的微弱。

亮起的灯泡一共有四个,负责记录的魔法师摇了摇头,高声喊道:“精神力等级F,属于扩散型精神力!”

“唉,这个家伙真可怜。”弗兰克幸灾乐祸地说道:“她已经参加六次考试了,每次都是F,初级魔法师最起码都必须达到D级的精神力。”

果然,这位女生被告知考核失败,接下来的项目都不需要参加了。

达尔文并不紧张,他对自己的精神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终于轮到弗兰克了,他翘起一根大拇指,说道:“嘿嘿,你就看我的吧!”

他做出了跟那女生相似的动作,只见灯泡开始逐个亮起,虽然亮度并不算高,但不一会的功夫,整个房间的灯泡便全都亮了起来。

这一幕让周围参加考试的学生全都吃了一惊,那位负责审核的魔法师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高声喊道:“精神力等级D,属于持续型精神力!”

持续型精神力!这句话让周围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这类魔法师如果控制魔法阵的话,续航时间要超出他人数倍,在战场上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弗兰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了过来,骄傲地拍了拍达尔文的肩膀,说道:“看你的了!”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达尔文的身上。他无奈地朝前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他人的目光并没有让他的情绪发生变化,他将注意力集中起来,然而室内的灯泡却一盏也没有亮起。

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旁边的魔法师却歉声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开开关了。”

说着,他便按下了开关……

轰!

室内骤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整个教堂白晃晃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一幕把达尔文自己也吓着了,他赶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亮度这才缓缓降低下来,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虽说是正常水平,可是即便他努力克制,这亮度依旧比其他人要高出许多。

这名魔法师吐出一口气,看着达尔文的目光无比的古怪。

室内的灯泡全部都亮了起来,而且不同与弗兰克,它们是同一时间亮起的。

“精神等级……等级C,属于爆发加持久型精神力!”魔法师看了半天,这才有些吞吐地说道。

C等级,这可是中级魔法师考核时才需要达到的等级!

门外的弗兰克早就已经石化了,他的骄傲荡然无存,看着达尔文的目光就跟看怪物似的。

“你……你这家伙不愧是从小学到大的。”弗兰克似乎自己找到了个理由,苦笑着说道。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达尔文不但是持久型精神力,而且还是爆发型精神力!要知道,一个拥有爆发型精神力的魔法师最容易在战斗占据气势上的优势,而缺点往往就是持久性不足。

然而达尔文的精神力因为拥有两种特性,自然弥补了这个不足,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达尔文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自己知道所谓的爆发性不过是自己没有压制罢了,这种精神力实在怪胎了些,根本无法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

众人起初还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达尔文,精神力能达到C级,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事。可是,当他们注意到了什么的时候,便全都转移了目光。

达尔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只见阿市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房间外,一双大眼睛瞪着房间内,眉头微微皱起。

灯泡开始亮了起来,就在人们刚发出惊呼的时候,亮度居然骤然提升,刹那间便达到了方才达尔文所爆发出来的亮度!

这还没完,只听一声声爆裂声响起,整个房间渐渐暗淡下来,却另有焦糊的气味传出,里面还发出短路的噼啪声。

一瞬间,所有的灯泡居然全部被毁了!

这需要何等强度的精神力?!

达尔文看着阿市眉头紧锁。她居然有比自己还强的精神力?这怎么可能?

【近六千字,两章合一。我曾经说过的啦,咱就是童话粉碎机,阿市作为咱最喜爱的女主角之一,登场还算不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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