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边群山起伏,大风吹过,万木倾伏,有如大海里卷起飓风。刹时间,波涌浪翻,轰轰声响不绝。
一驾马车,在耀眼的阳光下慢悠悠地向前。
“少爷!”
一声急喝从驾史马车的大汉嘴中喝出。呦喝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那大汉一跃而下,细细看,大汉身材高大,一张脸却雅气末脱、耿厚老实,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跃下马车后,快速地向林中跑去。一会儿后,少年又折了回来。对着马车,兴奋道:“少爷,前面又有死人,还是两个呢。”
“哦”
哦声一出,车帘中出现一只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地歇起帘布,露出张芙蓉脸。
少年不噤心中一叹,少爷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像女人不好,可怜的读书人,少年越发打定注意,自己这辈子都不读书,也不让将来的娃去读书,读成少爷这样的,还怎么干活呀。
少爷跳下马车,一双顾盼生辉的黑眸,望了望林中隐约可见的衣物,呵呵一笑,:“柱子,现在怎么见了死人就兴奋成这样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们死啊?”
少年一楞,着急了,“不是,不是的,少爷,我。。。”我了一声,很不安地低下头去。
少爷呵呵一笑,“行了,柱子,快去把他们埋了吧,老样子,银子跟银票没收,其它的你别动。”柱子老实地哎了声后,利落地在马车上拿了锄头,兴冲冲地往林中奔去。
“等等。”柱子闻声刹住脚步,回头望着少爷,“柱子,你忘了拿手套了。”
柱子老实地嘿嘿一笑,又往回拿了双牛皮手套,又兴冲冲地往林中奔去。
望着柱子的背影,少爷喃喃自语:“这年代,人命真是贱得不如狗啊。看来,要活长命,还真是有难度啊。”听了听隐隐约约的刨地声,深吸了口气,“老是这样帮人处理人体也不是办法,下一站得找点事做做,有机会打听打听万安寺主持也不错,嗯,就这么办。”
没错,这个就是丰羽。一个多月前,她出了温家庄后,女扮男装而行。鉴于在温家的教训,这个年代没有功夫是不行的,她也不可能重新学武,只有一个办法,请保镖。开始,她想请女的,方便。后来,碰到柱子,权衡左右,觉得只要功夫高,男女都一样。
想到刚碰到柱子时,丰羽不噤莞尔一笑。
丰羽刚碰到柱子时,柱子刚从山上下来,他爹刚去世,家中只剩母亲,母亲又生病,一时没钱冶,这可让柱子着急。他在街上逛了二天也想到法子,实在是急坏了,一脚踢到一家大户人家门前,硬是让人家请他,大户人家出动了所有武力,才把他给擒住。这一幕被丰羽看见了,十分赞赏少年的功夫,当下便把他给聘下了,聘期为一年。
“少爷!”喝叫声打断了丰羽的沉思,转眼间柱子已在不远处,大喝道:“少爷,有个人少了条胳臂。”
丰羽吃惊道:“那些人是斯杀而死的?”得到柱子的确定回答后,接着道:“那就四周找找吧,有就放进去,没有就算了。”柱子大力地点点头,一晃眼已没入林中。
丰羽望了望四周,此时,太阳快正午,四周枝叶茂密,勃勃生机中又藏着危机。
丰羽浑身一震,正欲开口时,“少爷!”远处传来柱子的呼叫声,“少爷!这里还有个人,还活的,要不要一起埋了?”
嗬!
这柱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黑心了。
“我看看。”大喝一声,丰羽快速地循声而去。
躺在地上的,是个浑身是血的血人,胸口有伤,大腿根部内则插着箭头,脸已黑,紧抿的薄唇顽强而有力地紧闭着。
“少爷,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要不要再给他一剑?”柱子兴冲冲地望着丰羽。
丰羽一脸见怪物般,冷冷地:“柱子,你想赚死人钱想疯了?”
“不是的,少爷,他伤成这样也活不成了,这样痛苦等死,还不如再给他一剑,让他痛快点。”柱子说得很急,到最后,已是惶惶不安。
也有道理。
丰羽摸了摸那人的心脏,心脏还在跳动着,那黑的脸显示,他中毒已深。当即,利落地找来布条,把他胸前伤口包扎好。
“柱子,你身上有解毒的药吗?”
“有是有,不过。。。”柱子为难了,这药可是师父送的几颗,自己都没用过呢。
“什么?”丰羽不悦了,柱子低下头,喃喃道:“都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万一无效呢。”
“尽人事吧,塞多几颗给他。”
见丰羽黑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不想让丰羽失望,心一横,算了,以后再跟师父拿吧,这才掏出药丸来。
丰羽看着柱子塞了几颗药丸进去,呆了呆,有人在这里斯杀,还会不会有人来呢,真想看看高手过招呀,不过,要救这人,还是得快。古人都兴救命之恩啥啥的,我赚点银子就行,这样一想,忙问道:“柱子,那些人埋好了吗?”
柱子抬起头,朗声道:“还没盖土。”
“那快去盖好,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两人带着伤者,迅速地离开树林。
出了树林,寻了个破屋时,太阳已近夕下。
破屋内,两人紧紧盯着伤者,柱子很是不解,“少爷,你真能救活他?”
“我不是医生,只能试试看,看他运气了。”边说,手里边翻看伤者的箭伤,顺着箭伤往上,那胸口的伤显然已止住了血。这人有一头柔顺亮丽的黑发,此时,正散落开来,半遮着脸,长长的秀发,正垂到胸前那伤口处。看到这里,丰羽无由来的一气,哼,比我以前的头发还好看,“柱子,把他的头发剃了。”
柱子一怔,惊奇道:“少爷,为什么要剃他的头发呀。”
“这是为他好,他头发那么长,不利于冶病。还有,这箭靠近那地方,连他那里的毛也一并剃了。”
闻言,柱子脸一红,傻呼呼地微张着嘴,那里的能剃吗?
“傻楞着干嘛,快剃,一会太阳下山了,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少爷说了能,那就能了。像咱刚开始埋死人一样,少爷说要尊重自己的同类,帮他们的忙,他们身上的钱财可以拿,因为帮了忙,所以应该的,虽然一开始难以接受,但少爷说得很有道理啊。这一路碰到两个都是饿死或病死的,身上也没几个钱,倒是刚才那两个,身上都有好几百两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