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热闹和豪门恩威,演绎不到重阳所住的僻静之处。
而重阳也浑然不在意这什么庆典,前世的重阳已经被青莲剑宗遗弃,那么他又何必在意那些根本不用在意的人和事。
去年重阳初临异世,很多事情搞不清楚,就连这古文字都不认识几个,一切都需要重头开始。练习‘化功诀’也不得其法,半年不到就荒废了,刚刚有点扩充的筋脉又开始僵硬粘稠起来。后来偶然机会从鹰眺岛挖矿的杨大叔从灵石矿洞里得到几块下品灵石,他突然发现‘化功’能将灵石炼化成灵气吸收为己用,自觉找到了方法,其后便重新练起。
开始要半年才能炼化一块灵石,后来随着他功力渐渐增加,时间便越来越短,如今只需一月便能炼化一块灵石。除了每日必做的‘化功’吸收灵石灵气外,重阳坚持锻炼肉体。
每日身上背负沙袋,拳脚打石,以铁砂袋锻炼手臂力量,且每月增加十斤,然后装满后换成更重的黑铁沙,一直加到三百斤重后便要寻找大石练力量,苦练了一年。拳脚能打烂石块为证,重阳的体外硬功阳刚之劲儿才成,再辅佐‘化功’炼化的灵石灵气,他虽然只有十一岁,力量却不下千斤,比之外宗许多炼气期五层的高手还要有力气。
重阳收拾收拾,下了青坪台走出林中小径,竹林另一端住着杨大叔一家,是他在唯一的邻居。
同样是一排竹屋,屋内集古雅、简洁、清新于一体,自后门走了进去,厨房正有一个质朴少女在忙碌着饭菜。
小杨冥擦了把额头的香汗,瞥了重阳光光的上身一眼,“重阳哥,你又练功了。饭菜要等一会,爹娘还在仙田里采摘,你自个儿玩会吧。”
“小冥,我的药汤熬好了没?”
“在后院呢,别弄洒了。”小杨冥叫了一声便又去灶膛添柴火去了。
清纯的跟白稀饭似的淳朴美少女,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不自信,这要是放在前世,该要多么轰动的效应。重阳老远便能看见少女白皙的肌肤,以及秀挺的鼻尖上几滴小汗珠,心头微微一热。
“贤妻良母型啊,可惜还没长成。”
来到后院竹屋,一股白色蒸汽扑面而来,还带有浓浓的中药和奶香味道,室内中央立着一樽名贵紫檀打造的木桶,高有一米,大约两人合抱之径,桶内药液呈黄色。重阳脱了短裤,跳进金黄的药液里。
一阵哗啦啦响动之后回复平静,盘坐桶内的重阳紧闭双目,只余头部和小半个肩膀裸露在水面之上,缭绕攀腾的水雾散发着一股草药的香气,让重阳的面孔变得如梦幻般模糊不清。
顿时感觉今天这药效比往日向肌肤骨骼里面渗透厉害的多,特别是手,水虽是热的,但浑身像个筛子,凉嗖嗖的,又麻又痒又酸又胀。
随着重阳不断吞吐化功真气,竹屋内愈发朦胧了。
“丝丝……”
或许是受香喷喷的药味吸引,墙角竹缝里钻出一条三米长浑身漆黑的眼镜王蛇,长长的身躯配合下颌不断的引动脖颈做出前后游动的姿势,与此同时嘴唇轻微开启和闭合,屋内一缕缕细若游丝的药液蒸汽被眼镜王蛇吸进口中,然后又自口齿间喷吐而出,循环往复,直射出一米余远方才慢慢消散,发出如游蛇吐蕊般的声响。
桶中重阳如若未闻,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转‘化功诀’,木桶内自成一道漩涡,浓浓的药液此时也稀淡了许多,那自口中喷吐而出的真气隐隐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一伸一缩之间居然跟眼镜王蛇呼吸吐纳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有人此时凝目而观,定会发现那缕白气的尽头在将散未散之际,竟然有成形的迹象。
舌灿莲花!
这是正式进入先天炼气期的标志。
眼镜王蛇好似感受到屋内的药液蒸汽正在飞快减少,“丝丝”之声愈发急切,它循着本能游到那温烫的木桶上,身体后尾托地,三角形的脑袋高高翘起,猩红的蛇蕊不断伸缩,终于看到了木桶上方。
桶内的药液比蒸汽浑厚一百倍,却被这小子不断抢走,王蛇恼怒异常双目中射出菱形的黄色冷芒,硕大的毒牙瞬间张的老大。
“簌”的一声,眼镜王蛇闪电般直奔重阳的脖颈而去,重阳似乎依旧未曾发觉,却在蛇牙即将咬到脖子大动脉的一刻伸出了右手。王蛇才不管是手是颈,咬中实体后便猛然收缩毒牙,将所有积累的毒液尽数注入重阳手臂之中。一击即中,它立刻远避,不愧是有闪电杀手之称的眼镜王蛇。
重阳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目光中整个右臂迅速变得乌黑,他却没有半点焦急。
“呼,这家伙真舍得咬,不过这次确实够劲,希望能一举冲破玄关。”
‘化功诀’运转,真气导引着庞大的毒素通过筋脉,直达丹田府源真气聚集之地。一路行来,即使有真气护住毒素,依旧有筋脉不可阻止的受到损伤而出现腐烂的迹象。
传说这家伙能在三秒内毒倒大象,还真不是盖的。
毒素到达丹田,那里积聚的化功真气却像老乡见老乡般活络起来,迅速将毒素纳入其中。搅合之后,已经分不清彼此了,重阳只是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随早巳记得滚爪烂熟的指示经穴过脉,总在有意无意之闲,深合‘化功’之旨。
不久,重阳已经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
奇妙的事来了。
先是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令他想自尽去了结那种痛苦,犹幸冰凉的溪水和雨水,稍灭痛苦。
重阳福至心灵,知道这是玄关突破前最后桎梏发动的时刻,再也不去理会身体的痛楚,也不理会在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片刻后又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得他差点僵毙,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重阳一股子犟脾气,就是这么硬撑了半个时辰,全身经脉似乎全都爆炸开来。
本来趋近清凉的药液此时突然浑浊,一股股黑色血液带着杂质灌入药桶之中。一炷香之后,桶内的液体忽然化为蒸腾的白雾,转瞬消失不见。一缕白气从重阳的口中喷出,在尽头忽然凝结成形,化为一朵晶莹的如同冰雕般的莲花。
“舌灿莲花。”
重阳满心欢喜的到院子中打了两桶水将全身擦的干净,挨个部位捏了捏各部位关节骨骼,胸背等处的骨骼都并在一起,像是天生长在一块儿似的和常人大是不同,就连身体也变轻了许多。
先天和后天,一字之差却有更本不同,重阳此刻只想登高远眺。
一看天空乖乖的不得了。
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重阳心中大奇,暗忖原来先天境界后,这世界竟会变得焕然一新,就在这时,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头,令他跳了起来。
“哈哈,我终于成了第一步。”
重阳在眼镜王蛇剧毒帮助下,终于将全身化功真气提高一个台阶,让其能自发循环,凝成人丹,此刻他已经彻底的迈进了先天境界。
按照青莲剑宗的说法,便是达到炼气一层境界,正式踏过修仙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