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亲眼目睹了花落花开,在这个夏天我也依旧亲眼目睹了,花朵的凋零。随风而落、随雨而落,满地的花瓣,没有秋天时那么的壮观,但也让人看得有点触目惊心。我不是一个,动不动就触景生情的人。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情去生,只是看到某种东西的变化,就能感觉到些什么。
时间的车轮依旧在不停的转着,就像再一次提速的火车一样,快的不可想象。
我曾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了夏天,这个世界将是一幅什么德行。我认为应该会好点,至少不会有恶毒的太阳和从天而降得暴雨。不会有那么多,可以让我憎恨的东西。更不会有那么多,让我胆寒的事物。我不是在埋怨,更不是在咒骂,我只是在发泄。只是为那个短暂的春天,鸣不平。
行云流水、塞雁一返,一轮花开叶落,在山寨的一年时间,即将就要在眼前总结一下了。我感觉上课的教室都没有搞清楚,一年就要过去了,来的很是突然一点防备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时间就已经将我吞没。
“来时,我放的一个屁都没有散去,一年就过去了……”这是老屁这几天常说的一句话。
我在大学里苟且偷生了快一年多了,许多许多的时间被我们所糟蹋和强奸,一点都没有觉得过分的地方。而现在自己却感觉自己让时间给糟蹋和强奸了,将我们奸的是那样的痛快,自己却没有发现,直到被时间掩埋,才觉醒。
觉得不是自己在浪费时间,而是时间在浪费自己。我好像有被骗了,让我说钟爱的时间骗了,骗的我心服口服,连一个屁都不会去怨时间。毕竟我曾糟蹋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让时间来糟蹋一下我又能咋的。
我与时间谁都不亏欠谁了,我们扯平了。
这个夏天,是我在山寨里渡过的第一个夏天。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夏天是枝繁叶茂、百花齐放的季节。我错了,山寨的这个夏天告诉我夏天时四季中最苍白的季节。一切的繁茂都是为了掩饰,这个季节在这个地方的茫然和无奈,更重要的是为了掩饰这里的荒芜。这样的继续掩饰使我没有多大的热情,去体会山寨貌似繁华其实荒芜的景色。
我开始寻觅,寻觅自己可以逃离这个荒芜的夏天的道路。寻觅之后是一次次的失望,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逃出这个夏天。只因为它是一个时间的代名词,我怎能逃的过时间。
在寻觅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可以逃出这个夏天的路,但我看出了这个夏天的破绽,他老是在夜里偷偷下雨和闪电。好像一个千万年的怨妇,在夜晚偷偷的垂泪、叹息。在这个夏天竟是一个娘们。
于是在这个夏天的某天,我爬上了山寨的最高处,向夏天大声的喊叫:“里他妈,有本事白天下雨啊,操……”。结果,效果很好,天空和夏天都听懂了我的话。在此之后,长达一周山寨不分昼夜大雨绵绵,造成了严重的内涝,将的雨水养活了大批大批的蛤蟆。
于是,我站在雨中对天空和夏天歇斯底里的喊着:“是个爷们,给老子,打个响雷劈个闪电啊……”。当时我有两个女生打着伞,从我身边经过不到十米,就扔下伞跑了。接着,一道电光从我的头顶掠过,撞在了综合楼上,接着发出“咔…”的一声巨响。我回头望,刚过去的两个女生,已经做抱头状,看着综合楼上被击出的一行字“我是我,不需要证明。”
在雨中站了好久好久,身体都感觉冰冷了,之后我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我孤单的微笑,
珍珠的泪水,自开自落。
春夏秋冬的吻落,满我的额头。
如同南归的倦燕,
羽翼拍出梦想的叹息。
高尚者依旧虚伪的高尚,
被逼者继续真实的卑鄙。
理想的粉尘,随风吹散。
幻想的泡沫,坚强的膨胀。
梦的星光,在曾经的身后闪烁。
眼前,生活依旧。
又是一学期一次的最紧张的时刻。好多经常不来上晚自习露脸的同志,也纷纷在教室里出现。为考试不挂科而努力的奋斗着。而在这里,夏天依旧苍白着…
前几天接到雪依的电话,说她在那边过的很快乐。她的笑声依旧是那么的甜,就像是沙漠里的甘泉一样。以前听到她的笑声时,没有那种感觉,现在才发现真的很好听。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她甜甜的笑脸和那想风铃般的笑声。我在不自觉中,感到我有点想他了。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她的笑脸,仿佛尽在咫尺。
当我还沉浸在往昔的回忆时,她又对我神秘的说,有事要告诉我。我问她是什么时她又避而不答,在我的追问下,她才说,她有男朋友了,我很吃惊,是真的吗?我心里想着,时间停顿了一秒之后,我故作高兴的说不错吗?好好努力,我在这边支持你。电话的那头也停顿了几秒,说谢谢,我还有事,再见。之后我只能听到听筒里发出的嘟、嘟、嘟的声音。
我放下电话后,感觉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我坐在床上呆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从空白到黑暗再到光明。心中就一种感觉,那不是高兴,更不是难受,就像有人将东西寄存在了我这里,日子旧了,就感觉是自己的了,并产生了感情。突然要还给人,却有点舍不得了。
而雪依,寄存在我这里的是她的心,毕竟那始终是人家的东西,况且,我在和她通话时已经将她的心还给她了,而我的心依旧的在孤独着…
我想起了雪依给我写的一封信,在此时我感觉那上面的文字,是那么的可笑,可笑的就像一个流氓笑话。想到这里,我奔向了操场,狂K足球,至道满头大汗,跑不动了,躺在操场上装死人。我每次都希望在上面一躺千年,但不到三分钟,就觉的太煞风景了就跑到寝室,睡上几个小时。
但那天,感觉一点都不困,踢完足球,就上山去转,感觉自己有东西丢在了山上,寻了一个下午都未找到,最后,我问自己丢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飞快的转着,一周接着一周,跟快速通过隧道的火车一样,一节接着一节,应接不暇。感觉上一周洗的袜子,晾在寝室里,袜子还没干就到了这一周。快的让我害怕,就像自己坐在一个定时炸弹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己只有等死的份。
后来,阿亮告诉我。雪依并没有去南方上大学,那封来自南方某大学的信,是她让她在那里上学的哥哥给我写的。雪依是在查出自己患有白血病后,瞒着自己的同学,向学校提出退学要求的。雪依在来我们学校的那次,她的病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她是在初夏已经盛夏的时候,向这个世界告别的。
也许她是这个夏天第一朵花瓣,凋零时离去的。就像一片花瓣,随风飘扬在红尘烟雨中,随风而动、随雨而止。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我感觉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我所丢弃。那天我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我只是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星星,冰凉的空气将我包围,满天的的星光将我笼罩。躺在草地上,让满天的星光任意的笑话我、嘲笑我。我只想找到你雪依……
我的雪依,请你告诉我,你是天空中的哪颗星星……
“你听说过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故事吗?”
雪依我听说过……,你听到了吗?
苍白的夏日,我们考完了所有的试,在放假前寝室的哥们照例举行聚餐。把酒肉拿回寝室,大吃大喝,每个人都吃的很努力,喝的很阳刚,醉得也不醒人事。
雨下得很大,周围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些光亮。
“你要向那个有光的地方去。”一个声音对我说。
随后,我便开始向那里狂奔。
我边跑边问:“那里有什么啊?”
“光明和一朵花。”那个声音说。
“那边是哪里?”我问着。
静了很长时间后,那个声音说:“天际……”
“天际…?”我说着。
突然,我就出现在了那个叫天际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口子将大地分成了两半,向下望深不见底。
“你那样奔跑,要到天际这里需要十年。十年不长不短,石头花在这里等你寻找,一等十年,你从那边奔向天际这里,一寻十年。现在够了下去去找它吧。”
你哥声音说罢,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下去。光亮让我睁不开眼睛。
轰然一声,那个巨大的口子开始合拢,土石飞下,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坠落的越来越快,我要死了…
从梦中惊醒,我觉的脚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抬腿“咣当…”发出了玻璃酒瓶摔下去的声音。寝室里依旧鼾声如雷…
早上和寝室的哥们依依作别,临走时,我留下一包“哈德门”,众人感激涕零,都一个劲的说:“你一路走好啊!”,就像我是去赴死的,场面着实让我感动。况且,我不是去赴死,我只是假期回家罢了。
来到车站,大多都是假期回家的同类人,阳光依旧毒辣,好像要把每个人的原型照出来一样,狠狠的照着…
望着来来往往流动的背影,
我总能感受到人生的味道。
每个人的每一步,
都承载过梦想的脚印。
负荷着绝望的守望,
叹息着幻想与理想。
即使泪流满面,都永不回头。
向前走,身后记载着一串串的脚印。
往事的船在泪花里,
就那么飘来飘去。
如镜中花、水中月,
最终都是倒影的背叛与欺骗。
列车再次西去,黄河依旧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