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等人刚到离驻地最近的一个哨所,这也是第四个哨所,就见石头带着几百个衣服褴褛的奴役跑过。那些奴役见到这伙军队不像军队,猎人不像猎人的人群,都停住了脚步。
“大家不要慌。”石头一见王毅,忙转身对众奴役喊道:“这是我们的主公,来接我们了。”众奴役迟疑着,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迎上去。
“大家回来了,好啊,欢迎你们。”王毅微笑着把手中的长戟交给英布,举起空着的双手,迎了过去,握住前面几个的手,道:“欢迎你们来,兄弟们,你们吃苦了,到了这儿,就到家了。我们是兄弟,没有人可以欺压你们,谁欺压你们,我们也不同意。”顿时,被握手的奴役们,不禁哭出声来。世上哪有这样的贴心人啊?“石头,带兄弟们回驻地!让他们洗浴,让他们吃饭!”奴役们一听,顿时感动得都跪了下来,何曾有人把他们这样当人看!石头忙劝解。
“兄弟们,你们随石头兄弟回山,我去帮你们教训那些欺压你们的官兵!”王毅不敢多留,忙带领部下向前走,众奴役纷纷让出道来,他们感激的望着这支队伍。英布等人,从没有感觉自己像今天这样伟大过,扬眉吐气过,真他娘的舒服,这样活着才像个人!
穿过奴役群,众人又开始跑步前进。
第三个哨所,就在一道峡谷的一边山脊上,众人来到谷口,见王毅停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官兵不知道到哪了?这里倒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英布,派两个人到前面去看看。”王毅吩咐道:“其他的人,分成两组,把原来安装的机关都检查一遍,被野兽损坏的修理一下,保证一会儿能够杀敌。”
英布忙派两个队员到前面去,之后吩咐两个小队长,一个叫小顺子,一个叫卢安林,各带人去两边山脊。
片刻,前去的两名队员,带着陈飞诺等人来了。王毅一见,心里不用一疼,只见他们抬着两个人跑过来。
“伤势如何?”王毅迎上去问。
“全叔伤势较重,黑子是累的。”陈飞诺难过的答道,看着他这样,王毅也不好说什么,道:“快回去,让紫英给他们上药治伤。”
陈飞诺不敢说想留下来,只好带着部下,迅速向驻地而去。
众人都准备好后,等了虽然只顿饭工夫,可都觉时间过得特慢。见李欢等人飞奔而来,英布用黑旗子(黑布也是从官兵尸体上撕下来的,没办法!)挥了挥,他们见了,没有停顿,就迅速向驻地跑去。
王毅对英布道:“旗子给我,你去左边山脊,我去右边山脊,见旗子挥动进攻,快!”英布忙向山上窜去。王毅把旗子往腰间一查,向右山脊攀去。
王毅伏了下来,半天不见官兵来,莫非官兵攻打一阵,见不能得利,跑了?
英布在对面山脊也纳闷,众人这时的心情不是大战前的紧张,都是生怕官兵们跑了,没仗打!
不一会,官兵们出现在谷口密林处,三四百官兵一涌而出。王毅一见,不禁一愣,不是说有千多么?怎么只剩这么多了?再看看后面,没有了,看来真只有这么多了。一二哨所起了大作用了,以后还得注意把这两个哨所进一步开发利用。
官兵们突然停住了。王毅不禁一愣,怎么了?发现了山上的我们?那些官兵聚拢在一起,不一会,官兵们顺着山脊向山上爬来,王毅一下子呆住了。看那官兵端着长戟小心翼翼爬山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山上有人,那怎么往山上走呢?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这个带兵的将领是一个真带兵的!
英布记得直搓手,这可怎么办?官兵们都往主公那边山脊爬,怎么就不往这边山脊爬呢?
近了,近了。
对面山脊的英布突然撇下部下向密林那边跑去。官兵们看见对面山脊有人跑,忙喊叫起来,只听一声招呼,就见众官兵由原路向山下跑去。王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了,这个英布想引敌,也不能这么大意啊?
英布连滚带爬的跌下山,而官兵们还在下山。在谷口,英布搭建拉弓,向山上官兵射去。完了,这下提醒了官兵,只见官兵纷纷弯弓。英布一见大吃一惊,忙向谷中跑去,众官兵忙下山去追英布,可到了谷口,众官兵望着两边山脊,犹豫不决。
突然,这边谷口显出几个人影,是李欢和田新薇等人,他们走到半路不放心主公,又折回来准备护持主公。他们见英布在谷中,却见官兵在对面谷口,大吃一惊,忙高呼英布快跑。官兵们一见他们现身,立即向谷中冲来。
待英布跑到李欢他们这边时,官兵们正跑到谷中。王毅忙一挥黑旗子,两边山脊上登时石头、滚木等物向谷中翻滚而下,谷中惨叫连连,有几十个官兵回身向谷口冲去。王毅将旗子交给旁边的人,抄起长戟,向山下奔去,众人一见,也都跟了下去,有的边跑边射箭。
待王毅这边山脊上的众人冲到谷口,那几十官兵早冲进密林无影无踪了。王毅只好带着众人冲进谷中,李欢一见,忙和英布也带着小队从另一边入谷。那边山脊上的众人无用武之地了,只好也冲下山来。一顿石头滚木,能站起来的人还不到一百人了,而且还带着伤,众人进去,战场态势呈一边倒,不再是打仗,儿时屠杀了。
“把他们衣服盔甲都剥下来,然后把尸体都埋了吧。”王毅吩咐道,他想把这些官衣分给后进山的奴役,把盔甲改装又可以再用了。
日头偏西的时候,王毅等人回来了,带回很多带血的官衣以及盔甲。木青已经给那些奴役造了花名册,共计四百五十一人,年纪大的有一百四十二人,剩下年轻的有三百零九人。年纪大的只是不能参加打仗,但能经营农活。王毅一听,马上心里活动起来了。他让木青把三百人分成三组,另外九人分给陈飞诺。这三组,英布带两组,木青带一组。木青分完,带着自己的部下,到山后的一个小水潭那去洗官衣。英布带着自己的人去搭房子了。
王毅带着李欢等人,来到陈飞诺的那排房子,进入全叔几个人住的屋里,却见全叔脸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忙走过去,搭住全叔的手腕,脉象全无。他心情十分沉重,这全叔伤重但不至死啊,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没有好的药材,没有好的医生所致,看来必须要在县城有落脚点啊,这样才能补充山上所缺。他扫视一下周围的人,见陈飞诺小队的人都在旁边,连黑子也坐在旁边。他对李欢道:“去做一口棺材。争取在晚上让全叔入棺吧。”说完,他站起来,分别握握陈飞诺小队各人的手,道:“晚上我们开个追悼会。”众人不禁一愣,开会?什么是追悼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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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羽带着千人队精兵去小狼峰竟在半路被人截杀,仅带着四十多个亲卫逃回北假,震惊了北假,震惊了上郡。蒙恬将军坐立不安,想这淳于羽跟着自己,经过大小战役数百场,有那次如此般惨败?阳山竟然藏着如此厉害的山贼,作为北方主帅的他,难逃主责。朝廷一旦知晓,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掉脑袋。他想了想,这事还得自己亲自出马,去会会赵监军。
来到监军府外,探知监军已去北假,一惊非同小可,看来这赵德敬定是去捉拿淳于羽了。
回到府中,他忙给自己的兄弟蒙毅写了一封信,派一心腹连夜去咸阳,让蒙毅在京斡旋。同时也给好友太尉祁君显写了一封信,让蒙毅转交,希望能救淳于羽一命。
就在蒙恬忙着救淳于羽一命的同时,那赵德敬已经进入了北假城。这赵德敬看起来是秦始皇的心腹,其实跟赵高最贴心,如果不是赵高的尽力推荐和维护,他也当不成皇帝的心腹,李家推举他来当这个监军,其实也是因为识破了他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让赵高与蒙家死掐!这赵德敬果然不负赵高和李家的期望,这不?来掐蒙恬的大臂膀淳于羽来了!走进北假大营旁的军营,直入中军,见是一位公公带着人,守营军士根本就不敢拦。在这个时候,公公可是见官大三级啊,谁敢惹?
“淳于羽在么?”赵德敬走进中军营房,见淳于羽端坐案前,他眼睛看着别的地方,问道。
“下官在,公公是……”淳于羽一见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突,此人莫非就是赵德敬?
“咱家赵德敬,北方监军。”赵德敬看都不看他一眼,道:“给我拿下!”
几个军卫扑上去,把淳于羽捆成了一个糯米粽子。
“咱家好叫你明白。”赵德敬道:“现在咱家就带你去见陛下!今晚就在这歇一晚,把他押进军中死牢。”
突然,闯进来一批将领,围住赵德敬。淳于羽一见,忙大叫道:“各位冷静,这事我有责任,我定当向皇帝面呈。尔等不可造次,自毁前程。”各将领见淳于羽如此说,只好各自散去。
“算你是条汉子!”赵德敬松了一口气道:“咱家自会帮你说句公道话!”众军卫簇拥淳于羽准备离开去死牢。赵德敬又改主意了,将淳于羽羁押在中军营房里。